顾老太太说得毫不含糊。
惜言心下惊讶,顾老太太平日里也不像个重男轻女的啊,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转念一想,她就明白了。
顾老太太为啥突然要搬到大房来住?还不是因为初二那件事?估计顾老太太到现在都一直暗戳戳地考量她和顾母两人呢。
见顾老太太说得果断,顾爹还在一旁一声不吭地模样,顾母急了,“婆婆,万万不可啊!媒婆现下已经给容姐儿开始找婆家了不说,如果容姐儿嫁得不好,那打得是咱们顾家的脸啊!
再说了容姐儿这孩子知书达理,从小就是做大小姐养着的,以后要是找到了个好婆家,咱们顾家也能跟着沾沾光啊!”
这么一说,顾爹终于有了动静儿,“娘,容姐儿就算了吧,实在不行,就叫李氏去。”
顾母一听顾爹要让自己去军营里干杂活儿,差点儿没气晕过去。
那个苦谁爱吃谁吃!她才不要去!
“这,我这做做家事到还勉强做得来,可这去军营里照顾士兵,我这……我从小也没学过这些,军营里哪里要我这笨人儿呢?
惜言这丫头倒比我厉害,还会些功夫,又会挖土地雷,也比我会打交道,去军营里,她总比我做得好,没准儿以后做了个将军近侍,到时候赚得可比她做绣活儿多了去。”
说白了就是怎么也不想去呗!在场的只要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她这意思。
反正不管怎么说,只有惜言最适合去做军余了。
惜言冷笑,倒是不用她自告奋勇地去了,人家顾母就直接一个猛夸把她给赶上架了。
顾老太太神色微冷,到底没给顾母难堪,只问惜言,“姜氏,你呢?”
惜言冷笑,嘴角微翘,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那就我去吧,绣活的事儿,我把它带去军营里,看看有没有时间做。”
顾谨言终于忍不住了,“女人去做军余,不过就是去了做饭洗衣服,喂马搬运物资那都是男人做得,不会做的就帮人盛饭晾衣服,是个人去了都能有活儿干,才不需要什么手艺!
再说了,我媳妇儿天天起早贪黑地做绣活儿,有时候还要做家事,你们不愿意做的都是我媳妇儿干,如今觉得进军营苦了,就又把这活儿推给她做,
也不管会不会因此废了她一手好绣活儿,反正只要是苦差事就叫我媳妇儿去顶上就对了呗?我说得没错吧?”
“谨言!怎么和长辈说话呢!”顾老太太斥责他。
虽然知道惜言是势必要去做军余的,去做了军余也不会很辛苦,但听到一家人都在默认让惜言去受那份苦,尤其是顾母,没事儿地时候一个劲儿地给惜言找麻烦,有事儿了又把人夸得天花乱坠直将人当挡箭牌使,寒颤谁呢?
于是顾谨言梗着脖子道:“我说得都是事实,从惜言进门到现在,她一个人就赚了五两银子,是我军饷的五倍多,一两半拿出来给家里做家用,
一两半是她实在冷得不行了便给自己买了布料做了衣服,其中还有一两是给我做了衣服,剩下的一两就是她今天刚赚得,还没捂热乎呢就去医馆里给我买了药拿着去军营用。”
惜言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万一惹了顾老太太不悦就糟了。
结果顾谨言根本没理她,盯着顾母继续道:“而如今,你为了自己不吃苦,便要将惜言推出去,合着我媳妇儿就是个奴才命,天生就该吃这苦是吧?可你别忘了!
惜言以前也是皇后娘娘宫里娇生惯养的绣娘,她的一双手价值千金,就连皇上都曾经专门点过她做衣裳!怎么,就你们金贵吃不起苦,惜言她就活该被你们当奴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