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爹抽着烟，颇有些认同的意思，神情又伤感起来。
顾母一看，机会来了，便又道：“这几天姜氏也真是荒唐，我说帮她收拾柴房，她去做个饭她都不乐意，整天巴不得婆婆赶紧来，也不知道图个什么？
前几天还自己掏钱买了炭炉和好炭，真是上赶着巴结，过了个年，咱家的钱也都快到底儿了，也不见她拿钱来补贴补贴，真是当着顾家的媳妇儿不做媳妇儿的活儿。”
“行了，别说了，做你的去吧。”
顾爹不想听了，顾母这才作罢。
次日，顾老太太和顾老太太用的家具被顾二叔用牛车拉来了，惜言两人又赶紧忙前忙后的帮忙给顾老太太布置屋子，而顾老太太和顾二叔则被请去了堂屋休息。
顾容和顾芽儿也乖乖守在了顾爹和顾母的身边，和顾老太太他们说着话儿。
顾二叔这次来，并不仅仅是来送顾老太太的，与此同时的，他还带了一本书和一本白书交给顾爹。
军户人家都不可从文，也不可做生意，所以顾家这一流放，以文官起家的顾爹和顾二叔便没有了用武之地，不能参军，每天除了帮家里做活儿，也就没什么做得了。
不过给别人包些小活儿还是可以的，所以这次来大房家前，顾二叔特意去镇上找了抄书的活儿，这也是顾老太太默许的，比较是当娘的，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堕落下去呀！
顾爹接过书，稍微有了些精神。
顾老太太道：“昨儿个军营那边传来了消息，正月十六里正式开始招收女军余，顾家如今没地没房的，只靠两个孩子的那一两军饷毕竟过不了日子，之正（顾二叔）那边，已经由元氏决定去了，大房呢？”
顾老太太专门看着顾母说话，那意思不尽明显。
顾母赔笑着，心里却将顾老太太骂极了。
这老太太果然一来就不消停！专门给她找不痛快！
“本来啊，这去做女军余的活儿应该我去，毕竟惜言这孩子是个做家事的好把式，可是最近啊……”
顾母有些为难了，“就大年初二那天，这孩子好像就对我有意见似的，后来活儿也不做了，这家里里里外外就成了我一个人忙活，所以我觉得，既然惜言不想做家事了，那就叫她去做军余吧。”
顾老太太冷哼一声儿，她还能不明白顾母那点儿小心思？
“也是，顾家大房的太太尊贵着呢，苦活儿累活儿自然都叫天生奴才命的人去做。”
顾母脸色难看，“婆婆……”
“行了，这事儿是你们自家决定的，你们爱让谁去谁去，我老太太只是提一嘴。”
正说着话，惜言又端着两碗水进来，这次的水不仅加了姜，还放了些白糖。
进屋的时候，惜言满额头的汗，呼吸都有些重，似乎是累着了，不过她还是微笑着。
“奶奶，二叔，喝点姜水去去寒吧，我这次放了糖，因为不知道你们都喜欢什么个甜度，所以都只放了一点点，不够甜再叫我啊，我就去加。”
顾母瞧着惜言那殷勤劲儿，神色嘲讽。
“如今惜言这丫头，也就对婆婆最欢喜了，知道婆婆要来，更是里里外外的忙活，连家事都来不及做了。”
自从初二那件事过后，顾母对惜言的敌意简直再也不加掩饰了，仿佛初二那件事直接给了她一个针对惜言的正当理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