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种人性的深处，横是寒风纵是寒风，横是骄阳纵是骄阳，纵横交错，才能织出一个鲜活的人儿来。
所以一段爱来的不容易，因为这个人纵纵横横的寒风骄阳，他都要懂。
顾谨言瞧着她，瞳孔微亮。
他拉起惜言的手。
“走，我们逛街去。”
“逛街？”
“给你过生辰。”
她的生辰？
惜言恍然，她曾经同顾谨言讲过她的生日，也同他讲过，因为庆生总要应付很多不真实，所以她向来都独自庆祝，大歇一天，安静一点，一年里什么苦什么累便都过去了，这样的生日，过得也算很美满了。
而今年的庆生，她是在战场上度过的。
但今年显然不一样。
顾谨言忍着伤痛，拉着她到街上乱窜。
“喂，你小心点儿吖，伤势又加重了怎么办？”
“小伤啦，你的生辰才是大事，这是我陪你过得第一个生辰，所以一定要足够精彩！”
古人的生辰该怎么过？
皇宫里摆席看戏，穷人家只一碗白面炖肉，而到惜言这里，就是顾谨言带着她买买买。
酸甜苦辣咸全买一包，长衫短褂都来一身儿，不把这个街逛完他不停歇。
惜言停下步子，不动了。
顾谨言以为她不喜欢，“那我们去梨园？不知道最近在排什么戏。”
这些东西惜言在现代都厌了，她没什么兴趣。
可顾谨言仿佛兴致很高似的，惜言也不太想放弃这个庆祝的机会了。
思索良久，惜言将视线落到一小摊儿上。
她眯眼，咧着嘴笑道：“走！我要体验个不一样的庆生法儿。”
什么庆生法儿？
用顾谨言的理解就是，对月当歌，顺便宿醉。
惜言抱着一捧下酒菜，顾谨言拎着两罐酒，租了辆牛车，一人趴着一人坐着，快快乐乐的去了边境。
惜言拉着他到了那个像极了家乡的地方。
穿过高耸陡峭的岩壁，满山谷的花，几日不见，越发鲜活灿烂了起来。
周围的花香有叫人神往仙界的魔力，轻轻一嗅，血液中都充满了大自然的香气。
顾谨言抱着两坛子酒，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
“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仙境？”
惜言环顾四周，享受地眯起双眼。
“这里很像我家乡的一个地方，我曾把这里当作想家时的寄托。”
顾谨言递给她一坛酒，“那现在呢？”
“两个不同的世界，却都有同一种美丽，万物皆是同一个原，只要我想，大概哪里都是家吧？”
“江山万里，皆有我归处？”
可惜，医者不自医，渡者不自渡。
惜言喝一口酒，这酒醇厚，却不够烈。
但是用它怡情，也足够了。
“顾谨言！快把酒扔上来！”
惜言爬到树顶，对下面看起来小小一只的顾谨言畅快道。
顾谨言用树枝挑着酒往上戳，语气焦急，“我的小祖宗，你可小心点儿！”
“放心啦！我爬树技术那是杠杠的！”
“我是怕你喝高！”
“我酒品贼好！”
顾谨言咬牙，大无语，“我怕你喝傻了下不来！”
惜言够到酒，一把捞上来，仰头就是一大口。
她大笑，对空畅快大喊：
“人生得意须尽欢！人不轻狂枉少年！我命由我不由天！”
顾谨言一拍额头。
完了，还没喝就高了。
植物的香气清鲜润肺，惜言深吸一口，又是一大口酒灌下去。
哈！畅快！
爽！
她低头，对着顾谨言一敬酒。
“顾谨言！作为你陪我过生辰的谢礼，我祝你少年成志！梦想成真！”
顾谨言抬头遥望她，也喊回去，“如果我的梦想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