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的是清脆的关窗声。
无奈,宋晁也只得就此离开。
他离开的倒是利索,付清欢面临的情况可就没有那么乐观了。
只见门外灯火通明,一阵敲门声后,温瑾的声音裹挟着冷气命令道:“付清欢,把门给我打开。”
付清欢一时间不是该如何是好,连忙吹灭了蜡烛,咬着嘴唇不回答。
“你是没听见吗?我说把门给我打开,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的,即便你现在不把门打开,待会儿我还是有其他办法的。”温瑾的声音十分冷厉,话语间仿佛带着冰碴子,让人听了只觉得不寒而栗。
她故意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拔高声音打了个哈欠。
随后,她又伪装出一副懵懂无知,且刚刚睡醒的半哑嗓音:“王爷,你有什么事啊?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我都已经睡了,男女授受不亲,我们现在见面实在不方便,有什么事明天说吧。”
“睡了?”温瑾怒极反笑:“那你入睡的速度倒是快的很。”
说完,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温瑾一脚将门踹开,顿时尘烟漫天。
温瑾迈步进来,先是看了一眼坐在被子里装作刚刚睡醒模样的付清欢,随后又将屋子扫视一圈,顿时眉毛一竖,脸色更加阴沉了。
“人呢?”他厉声问。
“什么人啊?”付清欢继续装傻。
“付清欢!你少在我面前装傻,我也不怕告诉你,自从那男人进入王府的一瞬,我就已经知晓了,若你现在乖乖交代他的去向,我还能饶你一条命!”
看起来他是真的动怒了。
付清欢吞了吞口水,说实话,温瑾这个人的气势的确不容小觑,他说话也从不食言。
只是若是让他知道了宋晁的行踪,必然不会放过他。宋晁说到底也是一番好心,自己总不能恩将仇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装作一脸平静的模样,打算就这样一直装傻:“您在说什么呢?什么男人?我真的不知晓。”
“你……”
温瑾气急,一咬牙,直接命人将她下狱。
在被再次带进监狱的前一秒,付清欢听见身后众人汇报“没有找到人”的声音,也算是松了口气。
只是这讲义气归讲义气,她之前也实在没想到,后果是自己再次被押进监狱里,也实在没想到,这次监狱的环境比上次还要恶劣。
她抬起头看看这又冷又潮的环境,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冷得直发抖。
早知道她刚刚就该多穿一件衣服,哪怕把床上的被子拽过来也行啊,那样也不至于现在冷的发抖。
付清欢坐在监狱的地板上不知挨了多久,到最后实在挨不下去了,嘴唇哆嗦着冲着走廊的方向喊人。
“有人在吗?狱卒大哥在吗?”
一连喊了几声,才有个狱卒模样的人走过来,不耐烦的挥手:“喊什么喊什么,不知道我们在休息吗?怎么这么不懂事?”
付清欢陪着笑脸,用恳求的语气说:“这监狱里面实在太冷了,不知大哥你那里有没有多余的被子,可以借我一用,你放心,等我出去后,必定念着你的好,回来重金酬谢。”
原以为对方会答应,却不想这狱卒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而后嗤笑:“就你?还想着出去呢?”
他又是一笑:“我看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吧,早知如今这境况,当初何必做那些事?你要冻死便死,若是再让我听见你嚷嚷一声,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那狱卒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转身离开了。
付清欢希望落了空,无奈,也只得继续回去硬生生挨着,愣是一整夜没睡着觉,翻来覆去的,脑子里一直想着宋晁。
也不知道他究竟逃出去没有,现在还有没有人追杀他,他会不会回来救自己呢……
这样想着,竟不知不觉就熬过了一夜。
翌日,正在她迷迷糊糊的的时候,监狱门口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后悔了吗?”温瑾问。
“后悔,现在就很后悔……”
尚且处于迷糊之中,付清欢压根没反应过来刚刚究竟是谁在说话,下意识便答道。
“早知道那狗男人居然直接把我关进大牢,我当时就应该干脆跟那人跑了……”
那声音听到她这样说,微微一怔,再开口时,声音竟是不由自主的拔高了些许,带着明显的怒意。
“狗男人?”
这骤然提升的话音终于惊醒了处在迷迷糊糊之中的付清欢愣了愣,随后一个鲤鱼打挺便坐了起来,面色惶恐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不远处的人。
“温温温……”
她一阵结结巴巴,心中意识到大事不妙,刚刚自己下意识说出的话恐怕对对方听到了,当即便想要开口补救。
“原来是玉王爷来了呀。”她面上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声音里不自觉带了些谄媚。
“玉王爷大驾光临,我刚才睡的迷迷糊糊的,没有听到你动静……你、你刚才听到了我说的话。”
温瑾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看着面前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一字一顿的说道:“不然呢?难道你以为我刚刚聋了吗?”
“呵呵呵呵呵……”
“我怎么可能以为王爷您聋了,这是,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哈哈哈……”
付清欢尬笑着想要打破此时此刻的尴尬,但是瞧见男人那越发阴沉的面色后,笑容也不由一哽。
那演技略显浮夸的笑容,也不由自主的缓缓落了下去。
付清欢感冒还没好,此时此刻又在休息时骤然被人打扰起来,脸色颇为苍白。
男人的目光在女子面上,那楚楚可怜的神色上停留了片刻,终于才缓缓收回视线,冰冷着声音说道。
“给我解释解释你刚才的话吧。”
“早知道那个‘狗男人’会把你关进大牢,你还不如跟那人怎么跑了?”
男人那清俊温润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敢说出这话,我倒是小瞧了你。”
“王爷!”温瑾话音乍一落下,便听到那刚刚还坐在床上,一脸楚楚可怜的女子高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窜下草床,扑通一声跪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