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我刚清醒过来,有些迷糊,这才失礼了。”付清欢面露尴尬,自己也觉得这些说辞显得很苍白,但她还是留意着温瑾的反应。
温瑾只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难以控制,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会这样,今日性情确实是有些起起伏伏。但他低头望见素色锦衣上那令人作呕地污渍,怒气还是无法平息。他抬起头来,一脸不悦地望着付清欢。
付清欢心里何尝不气呢,她知道自己今日确实是身体有恙,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这样粗鲁地给自己喂药啊,何况还是她最最讨厌的苦药。付清欢只觉得温瑾像个火炉一般,一点就着,自己还没生气呢,他倒是先摆了脸色。
温瑾也不想再说些什么,他只觉得愤怒,但今日并不适合争辩,她受了风寒,自己若是执着于此倒是像有点失了风度。于是温瑾不再看她,冷哼一声就离开了。
刚出门,就遇到了打水回来的丫鬟,温瑾冷漠道:“记得盯着她喝药。”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院子。
丫鬟一进门,就看见付清欢一脸不开心地坐在床榻上,于是立即断过热水,帮她擦洗了一番。付清欢翻了一个白眼道:“他还冲我发脾气呢,我又做错了什么?明明是他要强行喂药的!”
那丫鬟知道她有气,于是体贴道:“姑娘,您别气啦,身子还虚着呢!其实王爷是很看重您的,我们可都看在眼里呢!”
付清欢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不可置信地望着她。那丫鬟继续补充道:“您昏迷的时候,王爷可是亲自过来看您,神情还很是慌乱,还亲自为您喝药。”
“真是个笑话!他恐怕是怕我死在他王府上不吉利才那么慌张吧!他那哪儿是喂药呢,明明就是强行灌药,居然还怪我!”付清欢气鼓鼓地抱怨道。
那丫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但她从心底里觉得王爷是真的很在意这位付姑娘,大概只是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才会那样气急败坏吧,她此时也发现眼前这位姑娘是真性情。
付清欢也不再说些什么,她不是不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这院子里里外外都是温瑾的人,要是自己一句话得罪了他,显然是没有好果子吃,她想到这些就叹了口气,只好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过了会儿,付清欢就熟悉好了,也不知是不是那苦口的良药起了效果,她整个人看上去有了些精神,但还是略显苍白和虚弱。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还不知道呢!”付清欢看了看眼前这个丫鬟,有些好奇地问道。
“回付姑娘,奴婢名叫姬儿。”那丫鬟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付清欢觉得每一刻都很煎熬,她并不是真的想知道这丫鬟的名字,只是想要套套近乎,因为她觉得自己此时此刻苦不堪言,她仍然在心里埋怨着那粗鲁的温瑾。
“好,姬儿,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呢?”付清欢眼含笑意地询问道。
姬儿觉得有些不妙,她害怕这古灵精怪的姑娘又有些新奇的想法。但因为受了王爷的命令要好好服侍付姑娘,她还是还是不得不开口道:“姑娘,您请说。”
“那个……就是我有点喝不惯这汤药,那苦味简直太让我煎熬了,你能给我找点蜜饯之类的小吃食吗?”付清欢压低了声音,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原来是要找蜜饯,姬儿这才松了一口气,于是笑着点点头,转身就去拿了,付清欢这才觉得心头泛起了一些喜悦。吃过蜜饯之后,付清欢的痛苦少了一半,但她还是有些虚弱之感,于是姬儿提议出去晒晒太阳。
一想到今日的事情和昨日温瑾的所作所为,付清欢心里就闷闷的,心想到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必遭这样的罪,于是恶狠狠地踢着脚下的石子。
想到今日明日都还得继续喝那黑糊糊的汤药,付清欢就想偷偷找个地缝钻进去,忽然之间,她就十分怀念现代的西药,在这落后的古代还真是难以生存啊!
付清欢幽幽地叹了口气,如果她能回家就好了。
姬儿听见,不解的凑上来问:“付小姐,您为什么叹气啊?难不成是头又晕了?”
这让她要如何回答,难不成告诉她自己是在痛恨这里的医疗条件太差?
只怕这话说出来,人家只会把她当成疯子。
思至此,付清欢只得摆了摆手:“没事,只是突然想伤春悲秋罢了。”
此时已近正午,头顶的日头越来越热,阳光也越来越强烈,付清欢这太阳也晒足了,在外面实在坐不下去,便打算回房间躺一躺,好好睡一觉。
然而她这才刚刚回房间,刚刚躺在床上盖上被子,甚至不等她将床铺烘热了,门口忽然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付清欢扶额,有气无力的开口问:“谁啊?”
“是我,我来瞧瞧你病情怎么样了。”是杜南越的声音。
意识到对方是谁以后,付清欢一愣。
她怎么也来看自己了?自己也不过是个小小角色,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劳烦堂堂王爷王妃轮番探望吗?
虽然有些意外,但她也没有多想,连忙披上衣服,起身去开门。
一开门,迎面便是一队婢女,将各色水果糕点摆在她屋里的桌上,硬生生摆了整整一桌。
付清欢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杜南越:“这是……”
“我听说你生病了,特意选了这些新鲜水果,还有糕点给你送来,你平日在院子里修养,吃些水果解解闷也是好的。”杜南越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温柔模样。
但付清欢却能感觉到,对方这次分明是带着目的来的,根本不是单纯的探望她。
“多谢王妃好意。”付清欢规规矩矩行礼道谢。
杜南越看着她行完礼,这才开口:“姑娘别客气,你有病在身,快去床上躺着吧,这样我看着也能放心些。”
付清欢原不想有外人在时躺在床上,但奈何杜南越盛情难却,付清欢也只好从善如流的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