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给周公子医治的时候,外面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因着布房已经被合上,所以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人是谁,但是里面的人却能清楚的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我是真后悔今日去这个书画鉴赏会啊!平白无故得了无妄之灾!”
“唉,都是这陆公子,你说这好端端的,跟大司寇怎么先抢媳妇啊?还说什么跟戚小姐是青梅竹马,这不是故意找揍呢吧!”
“我们这些人,算是倒霉了,比罗邵见到我们在那里,还以为我们跟那陆公子是一头的吧?这可不行啊,我爹前几日还说有个事情要罗邵帮忙的,不行,我看着我得先去跟罗邵道歉,要不然搞砸了我爹的事情,我爹会打断我的腿的!”
外面的声音渐大,渐杂。
但是大多数都是在议论酒楼的事情,且大多数人都是在帮着罗邵说话。
都是从利益的角度出发。
布房里,大夫正在给周公子擦着血迹,可周公子却是半瞬也不肯安静下来。
他扭头朝着戚仙儿看去,却被大夫一巴掌给抽回了脑袋。
“我说周公子,你能安分一些吗?你这都多大了,不想要我给你看病的时候,再次让人过来按着你吧?”
这个大夫显然跟周公子是老相识了,听到大夫的话,周公子脸色一僵,立刻做好姿势,可是这不妨碍他的嘴叭叭的。
“嫂嫂,你不是跟罗邵闹翻了吗?怎么还出现在罗邵的马车上面了?”
他眼睛朝着戚仙儿撇去,却被云茗给挡住了视线。
云茗一脸不悦的看着他,只觉这个人是在是聒噪的很。
戚仙儿没有说话,她倚靠在身后的桌板上,双腿相交,纤细白皙的手在膝盖上轻轻敲打着。
那眼神像是在想着什么,但是仔细看去,又像是在放空自己。
周公子努力朝着她靠近过去,却被眼疾手快的大夫一把给拉了回来。
“嫂嫂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既然你跟罗邵没有闹掰,那为何还要那陆公子住在你家里啊?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容易就招惹误会吗?现在京都里的人都是怎么说罗邵的,你不知道……“
“唰!”
布房垂下的布条被人猛地从外面掀开。
脸色阴沉的男人走了进来,在看到旁边坐着的小女子时,他神情缓和些许。
戚仙儿站起身来,这才注意到外面早已是鸦雀无声,估计是大家都已经瞧见罗邵过来了,所以都不敢说话了。
“你的伤如何?”
见戚仙儿无事,罗邵心底放松了些,朝着周公子看去。
周公子嘿嘿笑起来,“没事,一点小伤。”
“小伤?”
正在给他擦着血迹的大夫闻言冷哼一声,“你这心口上的箭伤深的很,若不是这次大司寇刻意避开你的伤口,怕是这个时候你早已经去了地底下见阎王去了。”
“哎呀,你给我疗伤就疗伤,怎么废话那么多!”
周公子不悦的叫起来,却是一巴掌被拍在脑袋上。
“小兔崽子,你就是这么跟你舅舅说话的!”
怪不得,怪不得这个大夫的脾气那么大,原来是周公子的舅舅。
戚仙儿心下了然,但是更加让她意外的是,似乎这周公子和罗邵是早已商量好要做这么一场戏的?
“好好养伤,我会以愧疚而照顾你的利用将你带到我家。”
罗邵牵住戚仙儿的手,淡淡的朝着周公子说道。
或许是心口上疼的厉害,周公子脸色又苍白了几分,笑起来道,“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罗邵拿过帷帽小心的给戚仙儿带好,轻轻摩擦了一下她的手掌,“你先跟云茗出去,我一会去找你去,青玄,你跟着仙儿。”
“是。”
戚仙儿对着罗邵点点头,三人走出。
而此时她的头上带着帷帽,所有人虽然好奇,为何这罗邵进去的布房里面还出来了一个女子,但是没有人敢说话。
伙计端着汤药过来,看了一眼那白衣女子曼妙的身影,忽然道,“唉,这周公子的姐姐是公子是真的好,还专门来探望呢。”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周公子的姐姐啊!
布房里,罗邵听到外面伙计的声音落下之后,这才走到周公子身边坐下。
大夫抬起头来,很是普通的一张脸,但是眼神却是十分的锐利。
“谢谢你,这次你又帮了公子。”
“我和周公子从小一起长大,帮他是自然。”
罗邵看向面色虚弱,唇瓣发白的少年,“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何会出现在陆庄的书画鉴赏会出上?”
周公子收起脸上不正经的笑容,一双桃花眼瞬间变得凌厉凶狠。
像是头豹子一般。
“出事了,边疆出事了。”
他低声说道,深深的朝着罗邵看去,“我爹回到边疆,我便得到了我爹的命令,允许我回来京都,休息上一段时间,但是我在回京途中,遇到了一队自称是从京都而来车队,说是要去给军队那般运送粮草。”
“车队?是民间自发组织的吗?”
罗邵皱眉,沉声问道。
周公子点了点头,“但是军队这边只接受朝廷的粮草,不能接受民间的,这是规定。我与那个领头人说了几句,便觉察出那人的不对劲,但还没等我细细观察,那人忽然出手,我被迫迎战。”
他苦笑起来,“但是我再强撑,我也不会武功的啊!最后那人一箭射到我,我只能假死逃过,后来我便昏迷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被从边疆那边来的老百姓给带回了京都。”
那边的老百姓,差不多都认识军营中的人,一个个都被潜移默化的十分正直,他们见陆庄穿的锦衣华袍,又身负重伤,便没有在军人的身份上想。
为了救他,便一路来到了京都,而周公子的伤势太重,竟然直接昏迷了一个多月。
“我已经让人给我爹回去送信了,但是这已经是一个月的时间了,我也不知道边疆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加上,”顿了顿,他面上现出一抹狠厉,“那人跟我说话是一口浓重的京都口音,我怀疑有人从京都派人过去边疆。”
“如今京都局势如此复杂,而军权又是一半在我父亲的手里,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