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陆敏行在书房冻了一夜。冻到发烧昏迷被送进医院,杜少卿差点没在电话那头笑死,凯子说:“杜少,您可千万别说我告诉你的,不然陆爷能把我扔进东江里喂鱼!”
杜少卿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不会不会,咱们是一个战壕里的,陆贱人出洋相不一直是我们喜闻乐见的么,这是枯燥乏味的生活里最大的乐趣啊。”
下午的时候,杜少卿就假模假式的带着东西去医院探病了,一进门就模样悲戚,装的跟真的一样,扯着嗓子嚎着扑过去,“哎哟,陆爷哎,这是咋的了?可心疼死我了!”
陆敏行眼疾手快的用手里的书拍在他脸上,“少来,老子还不知道你什么德行!凯子说的吧?”吃里扒外的小王八蛋!
杜少卿看了看苏灼不在病房,于是正正经经的拉了把椅子坐过来说:“陆庭书当年不是都进ICU了么,后来一直在医院疗养,这都好几年了,现在回家了,许琳那个女人还真是厉害啊。现在你要面对的那可是陆庭书、陆庭雷两只老狐狸,还有许琳那个母的,这么多年了,本来想着可以利用陆庭书,一起对付陆庭雷那个老杂碎呢,现在好了,是他们一起对付你了。”
陆敏行眼神冷冷的,继续看书,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管他呢,几个陆家也无所谓,只要我不死,他们就别想好过。”
杜少卿说:“陆庭书上次不是给你打电话了,那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因为他也看出来你是陆家养大的一条狼,不可能成为他的继承人了,所以他会千方百计的毁了你。”
陆敏行冷哼一声,有些欠揍的说:“怕他?他毁我的还少么?这样正好,以后见面连装模作样都省了,该开打直接开打。”
杜少卿说:“不过我说啊,你这身价也算是挖了陆家墙角赚回来的,难道你就不嫌弃吗?”
陆敏行合起书,“嫌弃?为什么?算是他们欠我的利息吧,你说养个玩物也有个身价吧?难道我还不值那点钱?”
杜少卿见他这么说,也就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转而说:“市场上我帮你盯着,至于其他的,你自己把握,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早了结早轻松,好好过日子要紧。”
陆敏行抬眸看着杜少卿:“你真的这么想吗?我不信,否则你会这么卖力的帮我,跟陆庭雷死磕到底?”
苏灼正好牵着小王洋进来,“杜少来了?”杜少卿也就干脆借机躲开陆敏行的话题,“苏小姐啊,我在告诉陆爷,以后好好跟你过日子。”
陆敏行:“放屁!”
王洋:“陆叔叔,老师说不能讲脏话哦,这是不文明的。”
陆敏行:“……”
“哈哈哈,说得对,说的太对了,真是个小机灵鬼啊,你们老师绝对是最出色的园丁,才能把祖国的花朵教育的这么好,哈哈哈!”杜少卿完全漠视陆敏行冷厉的目光,使劲儿捏着王洋软糯糯的小脸,“手感真好。”
“这么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生啊。”方幻儿的突然出现,让杜少卿瞬间石化,随即碎成了渣滓散落一地,“你来干什么?”
即便天气还冷,方幻儿依旧穿着时髦热辣,她戴着假发和口罩,但声音已经足够秒杀杜少卿了,“我来看看陆大哥啊,早知道你也这个时候来,我就跟你一起来了。”说着撩了一把假发,摘了口罩,露出脸。
杜少卿:“那还是算了吧。”
方幻儿:“你嘀咕什么呢?”
杜少卿立刻怂成一团,脊背上的毛竖起来老高,并且立正站好,“没什么,我代表人民群众欢迎你。”
方幻儿在痴恋了陆敏行无果之后,非常想得开转移了目标,两条腿的蛤蟆难找,好男人还难找了么?而且她觉得杜少卿比陆敏行好,禁逗、禁闹、还禁拿捏,要是换了陆敏行,那就不行了。
方幻儿白他一眼,“这还差不多,东西给陆大哥,还不来接着。”
“哦哦。”杜少卿乖的像小狗一样接了方幻儿手上的东西,陆敏行忍着笑,故意假客气的说:“辛苦啦,谢谢。”
杜少卿:“瞧把你贱的!”
方幻儿留下随便聊了几句,就戴上口罩,拉着杜少卿一起走了。她长得好、出身好,演技也还过得去,年前演了一个《双重身份》的烂俗电影,居然在跨年播出之后,一炮而红。
剧情并不新颖,但号称探寻了人类灵魂深处的罪与恶。影片讲述了一个商人、一个高官、一个慈善家、一个当红女演员,他们都具有双重面孔,商人是个小偷,高官其实是个杀人犯,慈善家其实在贩卖人口,年轻女演员其实是个妓女。
前三个人毫无交集的人,却在女演员那里交汇了,女演员知道他们所有人的秘密,然后以此为筹码敲诈他们,最后戏剧性的弄死了那三个男人,女演员最终聚齐了他们所有人的身份——窃取他人财富和秘密的小偷、剥夺他人生命的杀人犯、高调创建公益基金会的慈善家,她在电影的最后一个长镜头下,露出嘴角,透出一种类似于胜利的诡异笑容。
方幻儿饰演的就是电影里那个最后的“赢家”——女演员。
刚好,病房的电视里正在播,苏灼没想到方幻儿看起来这么大大咧咧又爽朗的女孩子,演起那种妖艳贱货、心机女,居然有模有样、一板一眼,演技还是值得肯定的。
后来王洋自己换了台,放了个动画片,一直看了好一会,王洋奶奶来叫他过去王向北病房里吃饭,王洋才离开。
那天谭杰利用王向北设了个套,抓了朱强,回头又把人送到医院住着,说是算帮助警察的劳务,可以给他报销个医药费。
谭杰不但设计了王向北和朱强,还设计了陆敏行和苏灼,他们俩都以为王向北是自己跑的。
几天前,王诗雅去“人间一画”见了王丰,很不客气的质问:“她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你怎么答应我的,三年前她没死,现在她依旧没死,为什么你每一次都这么不上心,你派出去的人都是些垃圾,你就不能认真点吗?”
王丰端坐在画板前,也不理她,实在觉得太吵,然后才说一句:“别打扰我认真画画。”
王诗雅不依不饶的上前,一把抢了他的笔,结果王丰刚要落笔的地方就画歪了,王丰瞬间愤怒,身上那种文雅人的气息瞬间被一种强大而森寒、暴戾的气息取代,他抓着王诗雅的手将她扔到一边,指着她说:“你最好滚,叫你一声小姐,哄你一句,也就是老子闲的没事的时候陪你玩玩儿而已,要是你爹知道你干的事,你信不信他能把你扔去喂宠物?”
王诗雅从来没怕过谁,除了他爹王阳轩,而这个王丰此时比她那个变脸比变天快的爹更可怕。
她从来没见过王丰发火,她一直以为他就是那种装出来的酸文雅士,混在道上装好看而已,却没想到,他有那么可怕的一面,可转念一想,能在黑道屹立不倒的,有几个是简单的?
王诗雅像斗败的公鸡一样,颓然的捡起自己的包,也不敢看王丰,一秒都不敢多待,急匆匆的逃离“人间一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