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似乎来的格外早,也格外冷,凌冽的北风吹的刺骨,路上行人少,来往匆匆,大概都想着快点奔回自己那个可以取暖的窝吧。
夜家死寂的可怕,夜锦言的骨灰取回来了,夜宸亲自去的。
夜锦玄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倒下了,高烧不退,突然间那个只会给夜锦玄不断制造麻烦的夜宸做起了主事人,操办着夜锦言的葬礼。
苏灼和陆敏行着一身素色衣服去到夜家,今天是夜锦言下葬的日子。
在夜锦言遗像前,苏灼和陆敏行一起鞠了躬,夜宸也礼貌的对他们回礼。
看到灵堂前夜锦言曾经美丽无双的照片时,苏灼想起了那天在大马路边捡到她时的样子,这些年,夜锦言究竟发生了什么?嚣张跋扈的大小姐,落得如此下场,颇让人唏嘘。
“哥,你醒了?”夜宸的目光看向苏灼身后,苏灼也转身顺着夜宸的目光看过去,苏灼进来的时候就觉得灵堂里少了个人,看见夜锦玄来了,苏灼才发现,少的那个人是夜锦言一直以来的骄傲——夜锦玄。
苏灼看着夜锦玄,从上次在医院见过之后,这才几天不见,夜锦玄活脱脱瘦了一圈,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就只是直愣愣的盯着夜锦言的照片,一步步往前走。
苏灼和陆敏行给他让道,夜锦玄脚步颓然的走到夜锦言灵前,冷冷的说:“不许下葬!”
夜锦玄此话一出,在场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夜宸过去拉着他说:“哥,就让小言入土为安吧!”
夜锦玄甩开夜宸的手,声音里透着森寒:“我要让害她的人给她陪葬,你听见了吗?不准葬!”
夜宸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什么,仰头将泪水逼回眼眶,“哥,听你的。”
“呵,陪葬,陪葬的人不就在现场么?”王诗雅的出现本来毫不意外,她和夜家的关系一直不是秘密,她痴恋夜锦玄也几乎是周知的秘密,但她的话却引起了一阵骚动,人们你看看我,我看你看你,最后又一致看着王诗雅,等着她指认凶手。
王诗雅一身黑色鱼尾裙,来到夜锦言灵前,也不鞠躬,也不祭拜,反倒是直接站在夜锦玄面前,挡住夜锦玄的视线,指着夜锦言的遗像质问夜锦玄,“你看,陪葬的人不就在这里么,你知道当年为什么她会去H市吗?她为什么会染上蓝姬吗?都是因为她!”王诗雅又指向苏灼。
夜锦玄转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苏灼,“是这样吗?”
陆敏行却紧跟着说:“不是。”
夜锦玄也不理他,指着苏灼问:“是这样吗?”
苏灼看着他说:“不是,虽然我在H市见过夜小姐,但是……”
夜锦玄不听她后面的但是,“滚!快滚,我让你快滚听不见吗?”
夜锦玄当然知道自己的亲妹妹怎么染上蓝姬的,只是夜锦言死的不明不白,可最后见到夜锦言的人是苏灼,他怕他忍不住悲伤和愤怒想找个人杀了泄愤,而那个人刚好是苏灼。
陆敏行拉着苏灼转身就走,继续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了,倒是王诗雅这个女人引起了陆敏行的注意,为什么一开始就针对苏灼,看苏灼的样子似乎根本不认识她,于是陆敏行在转身之际又看了一眼王诗雅。
事实上,苏灼确实不认识王诗雅,然而王诗雅对苏灼却刻骨铭心,只不过是刻骨铭心的恨。
王诗雅突然扑了上去,苏灼猝不及防被她撕扯着后衣领拖的踉跄了一步,王诗雅像发狂的野兽一样冲着她咆哮咆哮:“贱人,是你,就是你,你早就该死了,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你们不是领证结婚了吗?为什么还要勾搭别的男人?”
“滚开!”陆敏行沉声捏着王诗雅的手腕将她搡到一边,拉着苏灼往外走,而苏灼却在想王诗雅的那句“你早就该死了,为什么要出现?”难道说……
王诗雅的一通乱叫,让夜锦玄突然愤怒了,假结婚证那件事情本来就只有苏灼和他两个人知道,王诗雅又是怎么知道的?而且她刚才的话,如同刀子一样,在夜锦玄本就鲜血淋漓的心上又狠狠地补了一刀,失去所爱——包括爱人和亲人,而王诗雅此时当着他的面得罪他在意的两个女人。
“滚,都给我滚!”夜锦玄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粗,他将王诗雅扔出了门外,所有来悼念的人都被他一起赶走了。
王诗雅摔倒在地上,发出一阵狂笑,面容扭曲,“夜锦玄,你知道夜锦言她……”
“诗雅,你累了,我们快回家!”顾明北突然出现,一把捂住王诗雅的嘴巴,随后将她打晕了扛走。
当顾明北知道王诗雅来夜家的时候他就感觉不妙,王诗雅就是来看夜锦玄痛苦的,也是来同归于尽的,她杀了他最爱的妹妹,在他心上刺了一刀,夜锦玄不会放过过她,她死不要紧,但是按照王诗雅现在的心理,她想要夜锦玄活受一辈子折磨。
从夜家回去之后,陆敏行问苏灼是否认识王诗雅,苏灼认真想了想,确实不认识这么一号人,但是王诗雅的话成功的引起了她的注意,苏灼随后就给露西发了消息,让她查一下王诗雅。
第二天的时候,凯子就将王诗雅的资料送来了。
陆敏行看了看资料,顺手递给了苏灼,苏灼扫了一眼,问:“你查她干什么?”于是陆敏行不阴不阳的说:“啧啧啧,老婆,这王诗雅是你的情敌啊。”
“什么情敌,是她把我当假象情敌好不好。”苏灼白了陆敏行一眼,这种莫名其妙的飞醋也吃,陆先生出息了。
虽然苏灼这么说,但陆敏行明白,王诗雅败的很彻底,在她假想对手连她是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居然就已经完败了,这才是最大的讽刺。
这人最输不起的就是自己的真心,当一颗真心被别人糟践的时候,人们除了感到愤怒、耻辱之外,还有有不甘心,而有了这份不甘的意难平,就会想着彻底毁了那曾经糟践过自己真心的人。
陆敏行挪过去抱着苏灼,腻腻歪歪的喊:“老婆。”
“嗯?”
陆敏行:“老婆。”
“嗯?”
陆敏行:“老婆。”
在他不停的喊了无数声之后,苏灼火了:“能不能别叫了,什么事?说吧。”苏灼觉得陆敏行这货怕不是一早起床把脑子落在被窝里了。
陆敏行又动了动,将下巴靠着苏灼的肩窝,懒懒的说:“现在你在我怀里,我觉得很不真实,所以多叫你几声呗,确定一下陆先生的宝贝还在不在。”
“死相……”苏灼以前觉得陆敏行好歹看起来还斯斯文文正正经经的,端的是一副禁欲系的模样,而最近苏灼又对他有了新的认知,陆敏行骚话一肚子,撩闲方式不限,时间不限,地点不限,而且还似乎变得粘人了。“陆先生,撒娇可不是你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