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才见过谭杰，结果晚上在贺虎病房里，又再次见面，谭杰笑着打招呼，陆敏行轻轻掀了下眼皮，“警犬的嗅觉真灵。”
谭杰：“过奖过奖，不过最近Q市确实不太平，什么狗屁倒灶的破事儿都集中在这一阵子，大概因为年关将近，这什么三教九流不得想着挣点过年钱，不像陆总身价高，不用担心柴米油盐啊。”
谭杰顺手撩闲，却发现陆敏行已经不搭理他了。
露西存在感几乎为零的默默站在一边，谭杰转而去撩闲她，“哟，美女，好久不见，又漂亮了。”
露西懒的搭理，侧身躲开他，直接出门了。
谭杰：“……”
杨二拉了拉他的袖子，“领导，注意面子，咱们虽然是来干正事的，正事儿也已经干完了，但是，脸咱们还是要一下，你撩妹的火候还欠缺。”
苏灼也非常的佩服谭杰这种任何场合都能人来疯的脸皮，但是不得不说，他们的压力很大，今年只怕是年都不能过了，几个大案子压着，可是就因为谭杰一边嬉皮笑脸、一边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这才稳住了人心。
苏灼知道，谭杰他们在调查的时候，肯定会追踪到冯奎以及消失的寸头男和杀马特，果然，在录完贺虎他们笔录，准备离开的时候，谭杰又返回来了。
苏灼如实说了寸头男他们的去向，谭杰也没否定，易地而处的话，谭杰自认为自己的处理方式也不会比苏灼更妥当。
然而，在冯奎的事件上，苏灼还是撒谎了，虽然冯奎最后冻死在郊外，露西有责任，但是苏灼却真的做不到把露西供出去，她只是说了她们从冯奎口中打探消息并且刺伤他大腿的事情，至于后半部分，苏灼的说法是，当时她们得到消息就离开了，至于冯奎怎么去到郊外的，苏灼就装了个糊涂。
谭杰听到此处，也没有细问，但他很清楚，苏灼的话没有证据，当晚那个垃圾场附近一没有灯光二没有摄像头，要真是做了什么也不得而知。
谭杰离开后，苏灼松了口气，和陆敏行出门的时候，却发现露西在门口。
当晚，陆敏行说有事，不过去和苏灼住，苏灼刚挂了陆敏行电话，露西就到了。
苏灼说：“找我有事？怎么脸色不太好！”
露西吸了口气，才说：“苏小姐，其实，你大可以不用撒谎，冯奎的死是我故意的。”
苏灼拉起她的手说：“人已经死了，说其他的都没用，我不希望你有事，你听见了也好，省的我去找你，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再也不提。”
露西还有话要说，但千言万语在肚子里绕了一圈，最后只吐出来三个字：“谢谢你！”
苏灼睨她一眼，“说什么呢，这些年，要不是有你在身边，要不是你护着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过，所以别说这些见外的话。”
露西心里咯噔一下，苏灼的话不轻不重砸在她心上，原来，她对苏灼来说不是一个利用的工具，而是她某种程度上的依靠。
苏灼见露西一动不动的低着头，便凑过去看，这一看，好家伙，露西居然哭了，“哎哎，露西，你怎么了？”
露西一边哭一边笑，“没事，就是眼睛有些涩涩的，忍不住。”说着她欲盖弥彰的揉了揉眼睛。
露西自从九岁被李如送去杀手训练基地，她学会的就只有杀人和服从这两件事情。
跟着李如的时候，除非必要，否则她基本不说话，她只接受命令，仿佛出于生命的本能一样。
但是和苏灼生活的这些年，她慢慢的变了，似乎懂了感情是什么东西，似乎体会到了怼苏灼，看着她接不上话窘迫时的乐趣，于是她在不知不觉间，一点点用脚尖试探着前方，一点点的改变了自己，从一件工具、一把刀变成了一个人。
第二天一早苏灼才知道，昨晚Q市发生了一件大事，除去贺虎和王丰，道上混的排的上前十的其中八位，昨晚集体踢了王丰的场子。
然而，这一踢，就踢了出了惊天动地的秘密。
王丰养着一批专业的杀手，无论是从装备上还是从单人作战上，完全碾压了那些江湖上混的虾兵蟹将。
此时，那些混江湖的才知道，他们那些码头帮派全都是垃圾，提刀砍、人那纯属就是出门耍杂技搞笑的。
整整一个晚上，Q市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整个黑道帮派组织，被王丰不费吹灰之力绞杀殆尽。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贺虎的金夜依旧歌舞升平，曾经属于贺虎的手下似乎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
等王丰察觉事情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本以为是帮派械斗，动静不要太大，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不去招惹警察，悄悄的打，打完收工。
可当时王丰被逼急了，情况超出了他的预想，那绝对不是简单的找茬儿械斗，而是集体围攻他，完全一副要灭了他的架势，他手下那些普普通通的混混又怎么可能挡得住那么多人，于是，王丰动用了他一直隐藏的力量。
等到他们打的差不多后，警察到了，全副武装，而且放出话来，负隅顽抗就当场击毙。
参与械斗的江湖混混们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阵仗，该缴械的全缴械了。
虽然在黑道混，但是面对犹如神兵天降下来的武警，真枪真炮的对着他们手里四五十公分的破砍刀时，全都怂了。
可是王丰手下的人不一样，他们全都是从杀手训练营雇佣的职业杀手，论作战，他们丝毫不输武警。
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警察，让王丰吃了一记闷棍，他在杀手们的掩护下，居然逃走了。
武警们连夜追踪，到最后甚至出动了就近军区的特种兵。
苏灼第二天一早醒来，刚打开手机，就是铺面而来的各大媒体头条，现场血迹斑斑，方幻儿他爹还出来做了公关，但这一场大动静，彻底将Q市的小年氛围打破了。
这天正好是农历腊月二十三，天还冷，空气干燥，天空总是阴沉沉的，仿佛预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