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说来话长啊。这一切都要扯到好多年前。”
说完,姨妈喝了口水,目光有些闪烁。随后,便为我讲述了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在东北的黑土地上,古往今来,一直活跃着这样一群人,他们三五成群,衣着厚实,专门往深山老林里跑,老百姓都叫他们挖参人。他们的祖师爷人送外号老把头,意思就是不畏艰难险阻,进山挖参的人。
人参俗称棒槌,是东北三宝之首。其功效更是被人们传的神乎其神,而且是一种非常有灵性的宝贝。所以必须是经验丰富的师傅,依靠观看山脉走势和风水布局才能找到。
远在六十多年前的一个秋天,高耸在中朝边境的长白山早早的披上了一身秋装。在山脚下的村镇中,来往着中国各地的药材商人和那些三五成群的挖参人。
人群中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一位身材魁梧,双目如电,人送外号百事通的辽西挖参人。他虽然年轻,但是经验和名气却绝对不落于人后。也是近年来各大药材商贩争相结实的人物。
这日百事通带着两个徒弟,在镇上的饭馆吃完饭后。便在各地商人殷勤的欢送中向长白山深处进发了。虽然只是初秋时节,但长白山海拔较高,所以师徒三人还是早早的穿上了棉布袍。
他们背着猎枪,拄着木棍一路蹒跚的翻过了山门。在经过了大半天的跋涉后,百事通终于带着徒弟来到了长白山的深处。
在一路的望山问水之后,他们终于在黄昏时分的斜阳下,望见了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一株红澄澄人参的花果。师徒三人见后都兴奋不已。带着包裹和工具一路狂奔向那处山坡。
可是,就在他们踏上那山坡的同时,那株本该鹤立鸡群的人参花果忽然不见了!两个徒弟都惊奇的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而百事通却是紧锁眉头,低头不语。因为他知道,这是遇到了老参了。也就是老一辈人传说的千年人参王。
参王往往都是生长千年,吸取日月精华的宝贝,也可称为地精,传说中可以遁地移动,躲避被挖参人或动物的破坏。弟子们见师傅低头沉思,也不敢打扰。赶忙点上一锅烟袋递了上去。
百事通深吸一口烟后对弟子说道:
“今天我们可能是遇上参王了。”
闻听此言,两个徒弟激动的从地上一跃而起,二徒弟更是高兴的叫嚷道:
“真的!看来这是要发啊。师傅那咱们赶紧找啊。”
百事通依然蹲在地上,并没有理会他们。依旧是自顾自的抽着手中的烟袋。徒弟们看师傅这个架势,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于是也蹲了下来,听从众师傅的吩咐。
“这参王都是成了气候的棒槌,会遁地逃脱,不过只要为师我布下红绳阵法,想必这老棒槌也逃不出去。”
大徒弟一听师傅有把握布阵,紧忙对师傅说道:
“师傅,那您还犹豫啥,赶紧整啊。”
百事通侧脸瞪了一眼大徒弟,吓得他不敢在言。随后百事通磕了磕烟袋锅子,并递给了二徒弟收好。望着落日的余晖接着说道:
“但凡是能长出老棒槌的地界儿,都是风水宝地,灵气儿足的很,所以一定会吸引那些狐黄白柳灰的仙家修炼。所以,只要我们动了这参王,就是破坏了这灵气儿,恐怕这仙家不会善罢甘休。你们敢整嘛。”
百事通说完望向两个徒弟,一时间徒弟们也都没了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大徒弟生猛的一拍大腿,狠狠地说道:
“师傅,挖吧,当今这世道,兵荒马乱的。老百姓不是饿死就是被打死。还不如他奶奶的赌一把。”
听到师兄这么说,二徒弟也狠狠点了点头。表示支持师兄的意见。于是达成一致的师徒三人在百事通的指挥下,开始动手!
他们用事先准备好的两捆红绳在原地布下了阵法。阵法两头儿的红绳一路被捆在一颗歪脖子树下,一路被百事通延展到山坡下的溪水之中。
然后,他们迅速的跑回刚刚望见人参的位置等待。果然,没过一炷香的功夫儿那参王碧绿的枝叶和火红的果子便出现在了阵法之中。三人见状便是拔足狂奔,再次扑向那参王生长的山坡。
可意想不到的是,到达山坡之后参王的茎叶花果再一次消失不见,就连那布好的红绳阵也没了踪影。只留下一根线头,散落在杂草之中。
两个徒弟见到此情此景都垂头丧气的对望着。可唯有百事通是喜上了眉梢。一手缕着绳头儿,一边吩咐徒弟们跟上,轻踏着长白山密林深处的土地,小心翼翼的跟着红绳留下的线路。
就如同顺着鲜红的血管,一路奔向心脏一般,奔向那颗跳动在这片黑土地里的参王。在一路摸索了几十米之后,终于在一棵枯死大树底下,找到了被红绳缠的死死的千年参王。
望着那已经长成一人来高的人身枝叶,红彤彤的参果像是一串硕大的葡萄,倒长在枝干上。碧绿的叶子每一片都如巴掌大小,在夕阳余光映衬下显得是灵气逼人。
眼前的一切看得百事通是瞠目结舌,能见到这么大的人参是所有挖参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即使挖不出来,见上一眼也算是造化了。
师徒三人强压心头的喜悦,手持工具,谨小慎微的挖起了这长白山的千年参王。就如小姑娘画眉毛一般轻柔的破开土壤,生怕弄断了一丝参王的胡须。
时间不久,百事通熟练的将参王挖出。还未等两位徒弟细看一眼,就被百事通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恐怕仙家复仇的他丝毫不敢怠慢,带着徒弟们一路小跑的向山外奔去。
直到天黑,已经是筋疲力尽的师徒三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休息,准备喝点水吃点东西后在连夜赶出山林。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连夜狂奔数十里山路后,他们已经是体力不支,吃了些干粮后,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的百事通在半梦半醒中,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呜呜”的声音。像是人的呻吟,又像是夜风在山间的回荡,如幽灵一般的如哭如泣,回荡在他耳边。
怎么回事?莫非是仙家来报复了!想到这里他一跃而起,从身边火堆中捡起一根火把,向四周照去。
火把的光线在漆黑的深山中显得十分扎眼,顺着火把提供的光线找去,四周可见的位置没什么异样,可唯独他的大徒弟,不见了!
百事通感觉事情不妙,急忙顺着声音摸索过去。就在他将将绕过溪边一块漆黑的巨石时,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映入了他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