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之时,沐听雨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王詹把这些交给她,并不是那么简单,但她又摸不准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步摇上镶着的是一颗夜明珠。
夜明珠又代表了什么呢?
一想到这个,沐听雨就头疼,于是又起身点了灯,把那木盒拿在手里翻看。
木盒、夜明珠……
难道是买椟还珠?该不会是这个盒子有什么机关吧?
沐听雨顿时来了兴趣,将木盒里装着的信件都倒了出来,然后仔细查看着盒子本身。在那些话本子里,一般都是有什么夹层,沐听雨检查了一阵之后,还真让她发现了。
不过夹层不在盒子,而在盖子。
夹层里也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不过与盒子里放着的那张上的不一样。而且这张纸条很旧,像是在这里面放了很久了。
沐听雨看向床上那张字迹很新的纸条,忽然眉头一挑,心中有了些许的了然,同时庆幸自己白天觉得不对劲,所以没有在看过纸条之后,就将其销毁了。
在把所有东西都放回原位之后,沐听雨只觉心上一轻,一阵接着一阵的困意也逐渐袭来。
打了个哈欠,随即她便灭了灯,睡觉去了。
翌日一早,沐听雨就派人给商陆送了信,约他在永乐茶楼见面。在用过早饭之后,她便乘着马车出发了。
去时,她还带上了王詹交给她的木盒。
马车停稳,沐听雨自车上下来,随后捧着木盒就欲往茶楼内走去。
此时的茶楼也是偶有人进出,沐听雨正要进去时,正好碰上几个男子,不知是因为什么在门口推搡了起来,店伙计在一旁也是劝架不敢上前拉人。
沐听雨被堵在门口也是有些没辙,冷眼看着这几人。
但这几人的矛盾却是愈演愈烈,其中一人被猛地推了一下,连连后退,眼看着就要撞上沐听雨。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抓住了沐听雨的一只胳膊,将她向旁边一拉,躲过了这人。
谁知,这人竟然猛地站定了身子,随后一把抢过沐听雨的盒子就跑。
商陆站在沐听雨身旁,皱着眉头:“那盒子装了什么?”
沐听雨看了一眼追上去的两个侍从,随后才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现在赶紧让人去看着赵侍郎。”
商陆一怔,虽不明白她的用意,但还是道:“我有派人看着他。”
“人多吗?还要救人的。”
这下商陆就有些不解了,但还是看了一眼身后的裴湛,对方也听见了沐听雨的话,顿时会意,连忙离开了此处。
商陆则是略带疑惑地看了看沐听雨,不过也没打算在这里问她,只道:“进去说。”
不过原先和那个抢了盒子的男子打架的几人,此时正目瞪口呆地堵在门口,见商陆面带不悦地看着他们,顿时连连摆手:“不管我们的事啊!我们也不认识他,是他一直找我们的茬,也是他先动手的。”
商陆可没兴趣听他们废话,漠然地道了一声:“让开。”
几人顿时如梦方醒,闪到了一旁。
商陆也没再多看他们一眼,领着沐听雨直奔楼上厢房而去。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沐听雨一笑:“昨日王郎中来找过我,他同我说你救了他的女儿,却还没有救出他的妻子,所以他担心你会用他女儿威胁他,迫使他放弃他的妻子。”
商陆面色不变,知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也就没有说什么,只等着她的后话。
可沐听雨见他竟一点都没被自己勾起好奇心,却是不由地撇了撇嘴:“你是把自己的好奇心喂了狗了吗?”
商陆先是一怔,随即有些忍俊不禁的接话道:“可我并没有这样想过啊,再者,就算如此,他又找你做什么呢?”
对于他的配合,沐听雨表示很满意。
“他说他愿意将能证明赵侍郎为谢尚书卖命的证物交给我,只希望我能在你救出他妻女之后,再将证物转交给你。”
商陆心下略微一思量,便有了些了然:“他给你的,就是那个盒子。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能让他们认为找到了证物,就不需要再留着王郎中一家了?”
“地址。”沐听雨回答的同时,也有些不解,“具体能代表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事关能不能救出他的妻子,王郎中应该是有所布置的,我们只需要静待对方主动露出尾巴就好了。”
说着,她忽然又笑了笑,“买椟还珠,我以为他是在给我提示,没想到是在说赵侍郎和谢修齐他们。”
商陆也跟着笑了笑:“王詹若不是太胆小怕事,倒也能成个人物。”
沐听雨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感触,只是替他辩解了一句:“但他能为了他的妻女做到如此,也很好了。”
“他为妻女着想是好,不过,”商陆眼底浮现出几分冷意,“他不该去找你。”
沐听雨一怔,连忙道:“那说来,其实也多亏了王郎中,不然我还不知道他们在我府上,也有眼线啊。”
“那些人我也知道。”商陆看了她一眼,似是怕她误会什么,又多说了一句,“我原是打算不惊动你,让他们悄无声息地消失的,他这一下,岂不是让你平白生出许多顾虑来。”
“哪有那么简单啊?你人在朝堂,往后打你主意的,必然不会少,他们若是发觉你不好接近,自然会来找我的。王郎中这是给我提了个醒,怎么会是平白无故添麻烦呢?”
“那些人既是冲我而来,我自有办法收拾,你还像从前一般便好,实在不必忧心这些的。”
沐听雨闻言,不由地一叹:“商陆,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我也一样。”
“我知道。”商陆看向她,满眼的柔光潋滟,“我只是希望你还是和从前一般无忧无虑,这些城府心计我来就好,你不要参与,最好是都不要知道。”
沐听雨看着商陆俊朗的容颜,心中无比地想要说服他,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