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秋高气爽的季节,鲤鱼门还是热得诡异。
观仙儿总觉得没有走几步路,身上的小衣就黏在自己身上,一点都不舒服。
她和严氏坐在院子的凉亭里,旁边的桌子上摆着冰块。
丫鬟拿扇子不断地扇凉气过来,观仙儿手里还拿着一个西瓜,挖着吃。
还递过去给严氏:“娘,您也吃。”
严氏摇了摇头,慈爱地看看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
“不吃了,吃了这个小家伙可不乐意。”
观仙儿忍不住看着自己娘亲说道:
“娘亲,您怀着身子,这么辛苦,值不值得呀?”
严氏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傻孩子!当然值得啦。
虽然怀孕的时候是有一点辛苦,但是等到孩子生出来,那种成就感和幸福感真的是无法言说的。
等你做了母亲你就知道了。”
严氏打趣地笑着看她。
观仙儿拖着腮帮子,放下挖西瓜的勺子,有点惆怅的说道:
“可是我看您这个样子太辛苦了,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呀?不是有娘和爹爹还有不谈在陪着你吗?”
“我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孩呢!
虽然很想和步榃有自己的孩子,但是我害怕不会养孩子,到时候怎么办啊!”
严氏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娘亲生你之前也不会养孩子呀。慢慢地就学会了。
再说了,你想想,步榃长这么好看,你就不想拥有一个小步榃?”
观仙儿想了想,有点儿心动,但是看自己娘亲的模样,又说到:
“为什么小孩子还得在妈妈肚子里长大啊,就不能像西瓜一样,在地里长大,然后我去抱回来。”
身旁的小丫鬟们忍不住发笑,蒙妈妈更是揉着肚子说到:
“哎呦,我的大小姐,您可真是太有想法了。”
严氏一戳她的脑门:“整日里瞎想。”
观仙儿无奈地摊摊手:“娘,您不觉得那样很方便吗?”
严氏忍不住笑:“快别说了,你快要把她们笑死了。”
观仙儿偏头看去,蒙妈妈和丫鬟们真的笑得东倒西歪。
“扶我回去休息吧。”严氏没好气地看她。
晚上,步榃回来的时候问观仙儿今日在家做了什么。
观仙儿就把生孩子的那段告诉他。
谁知步榃在意的是两人生孩子的过程,一把把自己娘子抱在怀里。
就要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时候,门口传来震天响的敲门声。
吓得观仙儿差点儿跳了起来,步榃一把抱着她,
“谁?”
门口杖一焦急道:“上京来信了,你们二人快出来看看。”
观仙儿从未听过杖一说话这么急,当下就要推开步榃出去。
谁知步榃一听是上京出事,顿时没了兴趣,
“与我们何干。”说完继续搂着仙儿,不为所动。
杖一着急到:“是关于阳儿的,你快出来!”
步榃一愣神,转而冷酷道:“你不要胡说八道。”
“你非要我在院子里面说吗?”杖一气急。
观仙儿赶紧说到:“师傅别急。”又对步榃说:
“怕是真有很紧急的事情,我去开门看看。”
步榃按住她:“我去,你穿好衣服额。”
观仙儿点点头,赶紧起身整理自己。
步榃打开门,看到院门赶来的观云清,说到:
“爹,您怎么过来了?”
观云清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们院子好大的动静,我过来看看。”
步榃看了一眼杖一,说到:“无事,爹。是仙儿师傅有点儿事情找我们。”
观云清看了看似乎很是着急的杖一,点点头,“那你们聊吧。”
说完转身回去。
步榃把门关好,看着杖一,皱着眉:
“到底怎么了?”
观仙儿倒了一杯茶给他,“师傅,不要着急。”
“你自己看吧。”杖一把手里的信递到步榃手上。
然后接过观仙儿的茶,一饮而尽,
“混账!他们怎么敢!”步榃愤怒地吼道。
观仙儿差点儿被吓到,担忧地问他:“怎么了?”
步榃心里涌起极大的怒气,
“他们竟然要动我姑姑的坟!”
“什么!”观仙儿后退一步,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杖一也愤恨地说到:“简直是欺人太甚!”
“你的人呢?你不是派了人守着的吗?”步榃忍不住嘲讽道。
杖一瞪他:“你不如去问问当今宰相夫人!”
观仙儿不由分说拿过那张信,看了一遍,油然而生的愤慨:
“我们该如何?就看着她如此嚣张吗?”
杖一摇摇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如此,我得赶回去。”
步榃手一拍在桌子上,茶具顿时滚阔一地:
“我要把这杀千刀的夫人千刀万剐!”
说着就要冲出去,观仙儿急忙抱着他的腰,喊到:
“相公,你冷静一点。”
步榃脚步停下,握着观仙儿的手:“我没有办法冷静,仙儿。”
观仙儿摇摇头:“我不管,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你别想撇下我。”
步榃转过身来,低声安抚她:“你乖,娘马上要生了。
你和你师傅就家里等着我回来,我很快就回来的。”
杖一刚想说自己必定要去的,步榃眼神已经不容分说地扫过来:
“我们两都去了,仙儿家里该如何?你要帮我照顾好家里,我才能安心地带姑姑回来。”
这话掷地有声,杖一犹豫了一会儿,不由得就信服了。
他一个体力大不如前的老人,跟着步榃回去只会拖累脚程。
观仙儿满是不舍,但是娘亲这边她也很担心。
步榃转过身来,拉着她坐下:
“此事迫不容缓,我必须今夜就出发。
娘子在家乖乖等我,我一定尽快赶回来。”
“可是,你一个人能行吗?”观仙儿担心地问道。
步榃点点头,“你放心,我老虎都能打死几只。
再说,他们也不敢奈我何,逼急了我,我就去告御状。”
观仙儿心里的重担还是没有放下,心里满是不安。
这变故真的太突然了,二人之前还在床上耳鬓厮磨,转眼间就要分离。
步榃抓着她的手亲了一口,杖一识趣地避到外面。
“不必担心我,你是个大姐姐了,要乖一点,照顾好爹娘。”
观仙儿强忍难过,说到:“嗯。”
步榃看了看天色,拉着她起身,“咱们再去和爹娘说一声。
省得他们担心。”
观云清和严氏刚刚睡下,又被他们叫起,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听了步榃的话,严氏拍拍胸脯:“我就说今晚怎么老是觉得不安宁。
心里七上八下的,原来真的出了事。”
观云清非常理解,立马说到:
“那你赶紧出发吧,我会照顾好仙儿和你娘的。”
步榃感激地看着观云清:“好的,爹。”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观仙儿,“我走了。”
观仙儿心里满是不舍,伸手掏了掏衣袖,慌乱地看向自己爹爹:
“爹,您带了银票吗?”
观云清还没反应过来,严氏喊来蒙妈妈:
“快拿我装着银票的荷包来。”
然后递给步榃:“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观云清也反应过来了,翻自己的衣衫,找出一枚玉佩:
“你拿着这个玉佩,可以到和咱们家有关联的钱庄换银票。”
步榃惭愧不敢收,推辞到:“爹娘,你们放心,我并不缺钱花。
上京里有我娘留给我的嫁妆。”
严氏又拿了一个红封,把银票放进去:
“不管缺不缺,娘给你个红包,保佑你一路顺顺利利。”
步榃接了过来,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
“我走了,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