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仙儿一家走的时候,邻居们还十分不舍,因为他们一家非常好相处。
还有那个老人家,医术和占卦十分了得,不仅帮他们看病还能帮他们占卜。
但是严氏和观云清十分兴奋和激动,毕竟能够回到鲤鱼门去,他们挥着手,跟那些邻居说到:“以后若是到了鲤鱼门,咱们再相聚。”
一路上,观小秋和步豆豆这两个孩子也很兴奋,坐在船上看着河面上的船,会说话的大声地喊着“船船船!”不会说话的也伸着自己的手指咿咿呀呀地叫着。
只不过步豆豆的战斗力明显没有观小秋强悍,没一会儿,他就闭上眼睛,躺在自己爹爹怀里安稳地睡着了。
终于,他们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鲤鱼门,岸上观家的管事和府里备着大轿等他们。
鲤鱼门的人好不震惊,因为观家一家人在一年前毫无预兆地就不知去向(当然,是他们不知),如今再次回来,没想到大姑娘都有儿子了。
“还是家里舒服!”严氏抱着睡着的小秋,站在院子里感叹地说到。
蒙妈妈站在他们面前,老泪纵横,“夫人,您总算回来了。”
当初主子们突然就要走,连她都不带,她一直担心到现在。
严氏把小秋递到她怀里,笑着劝到,“蒙妈妈别哭了,我们这不是好好的。”
毕竟当初他们也是怕自己落入别人手里对女儿女婿不利,家里下人毕竟是无辜的,做甚无端连累他们奔波。
观仙儿步榃怀里的步豆豆接过来,凑到严氏和蒙妈妈身边,“蒙妈妈,别哭了,快看看我的孩子,叫豆豆。”
蒙妈妈吸着鼻子叫了一声“小姐”,看到她怀里的小娃娃,鼻子一酸,又要落下泪来,观仙儿和严氏劝了好久她才止住。
晚上,观家着实热闹了一番,烧了鞭炮和烟花,还到自己酒楼里吃了饭,鲤鱼门的人都知道他们回来了。
夜里小秋和豆豆睡觉时却不安稳,哭闹不止。严氏和观仙儿哄了好久,直到天亮才合上眼。
过了几日,两个小孩习惯了,四个大人才睡上了安稳觉。
只是没安稳几天,就有一个不速之客来了。
陈宰相坐在观家的上座,严氏和观云清还有仙儿和步榃坐在他下首的位置,一群人面面相觑。
杖一大早上的就带着孩子去了附近的寺庙玩耍,压根没遇着他来。
“咳咳。”知道自己不受儿子欢迎,陈宰相率先出声,“亲家不必拘束,咱们如今是一家人,随和点。”
严氏和观云清嘴角不自然地扯着笑,他们可不敢自称是陈宰相的亲家,他们看了看步榃和仙儿的神情,硬着头皮道:
“大人远道而来,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让您见笑了。”
他一个全朝上下赫赫有名的宰相,即使可以放柔了姿态,骨子里的威压还是不容小觑。
陈宰相心感无力,但是也无可奈何,自己儿子一脸冷淡地坐在那里,他暗自压下自己的黯然,
“不必客气,你们养了这么好的姑娘给我当儿媳,我已十分感激。”
步榃嘴角嘲讽地弯起,“您会错意了,这儿没有你的儿媳。我是入赘到观家的。”
他的话冷冰冰的,严氏和观云清尴尬地坐在那里,不知作何反应。
陈宰相何尝不知,他先前就已经知道这个消息,气得差点儿倒下。但是如今儿子这个态度,他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他脸色僵了一瞬,岔开话题,和颜悦色地对观仙儿父母说到,“不论如何都改变不了我们是亲家的事实。我叫人在酒楼订了包厢,还请亲家赏脸。”
观仙儿暗自赞叹,陈宰相居然还能如此面不改色,自己儿子都把话当众说得这么难听了。不过她也没有同情,因为这人之前对自己儿子做的事,简直过分至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对方又是高官重臣,严氏和观云清如何能拒绝,只笑着点头答应。
屋子里又沉默下来,陈宰相自知自己不受待见,很快起身走人。
严氏和观云清送他到门口,恰巧杖一抱着豆豆,身边跟着低头的小秋。
两方人都愣了一下,陈宰相看到杖一怀里的奶娃娃,眼神都直了,指着他,想抱又不敢抱,“这是……”
他语气激动地问严氏,严氏愣了一下,“是仙儿的。”
陈宰相已经想要伸手去抱,旁边伸过来一双大手,先他一步把孩子抱走。
他顺着看去,竟然是自己儿子,他嗫嚅了几下,说不出话来。
步榃实在是看够了他这幅模样,直接毫不客气地说到:“你回上京吧,这里不欢迎你。我也不想见到你。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想的,态度与之前两样。莫非是想清楚了要当个好爹爹,希望我这个儿子不计前嫌和你玩父慈子孝的那一套?
可是,我不愿意……甚至于非常厌恶,咱们父子之间的情分就这样,你不必如此,反倒让我觉得厌烦!觉得困扰!”
说完,他抱着豆豆转身就走,也不管陈宰相脸上什么表情,观仙儿急忙跟上去。
陈宰相没料到自己不辞辛苦来这里,竟被他这样对待。他之前不是没想过儿子或许态度会不好,对他冷嘲热讽的。
可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恨自己!陈宰相身形一动,差点儿站不稳。
吓得观云清急忙上前想要扶着他,陈宰相挥了挥手,整张脸变得灰败不堪,
“不用,我先回去了。今日就当我没来过吧。”他说话轻飘飘的,像游魂一样出去,坐上轿子。
严氏担心地看着,“他不会想不开吧?”到时候又来针对他们可怎么办?
杖一看了,摇了摇头,说,“不会,他若是有自知之明,听了步榃这番话,就不再来了。你们不必担心。”
严氏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气,“毕竟是宰相,我刚刚都不知拿什么态度才好。”
杖一笑了笑,“这有什么,别管他了,快带小秋去换裤子吧,她尿了。”
严氏顿时叫了一声,把低着头的女儿举起,“你怎么又尿了!”哪有这么大孩子还尿的呀!
倒是没心思去想陈宰相那边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