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榃整个人像是失了魂,连打铁的时候都心不在焉。
好几次把人家要打的菜刀给打得太厚,压根切不了菜。
村子里的人渐渐的都有意见,步榃这时候才察觉,原来自己的魂都跟着观仙儿走了。
他如今懊恼悔恨,他要了仙儿的身子,就要对她负责,怎么还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
更何况,如今他发现自己不是不喜欢仙儿,是已经很喜欢很喜欢了。
步榃决定去找到观仙儿,对她负责,跟她说喜欢她。
他一个人拉着马茫然地走出村子,不知道该走哪个方向。
还是之前卖猪肉的隔壁大娘见他魂不守舍地,问道:
“步榃师傅,你也要走了吗?”
步榃愣愣地点点头,那大娘继续说到:“这么多年没见你离开过咱们这条村子。
自从仙儿姑娘和他师傅一起离开,没想到你也要走了。你是要去鲤鱼门去找他们吗?”
步榃浑身一震,转过来激动地看着她:“大娘,他们是在鲤鱼门吗?”
“大概是吧,仙儿姑娘不是说她家是鲤鱼门的吗?她离开不是回家去是回哪里呢?”
步榃突然被巨大的惊喜笼罩着,语无伦次地说到:“多谢你,多谢你。我这就去鲤鱼门找她去。”
说着立马翻身上马,两腿一夹,马儿风驰电掣般跑出去。
把大娘给看呆了,“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像是赶着去投胎一样?”
步榃可不就是赶着去投胎!他总算知道了观仙儿家在哪里。
仙儿,我来找你了。
同时他心里又悔恨,自己一点儿都不关心仙儿。连村里的大娘都知道仙儿家在哪里,他却彷徨不知所措,一直忽略仙儿。
观仙儿洗漱完出来,三人交流自己查到的消息。
观仙儿把那些菜说了一遍,杖一摇摇头:“这些菜没有相克的地方,看来你爹不是从客栈那边的饭菜中招的。”
严氏赶紧说到:“那时仙儿她爹在书房喝的茶水也是我们这两日一直在喝的。”
观仙儿眉头紧锁,看向自己师傅:“观智旷怎么样了?”
她甚至不愿意喊那人做大堂哥,他都不配。
杖一“啧”了一声:“”他脑子看起来是真的不好。一出门随便什么事情都能随时发作,和别人吵起来。
我这么跟了半日,他就已经和十个人吵了起来,还和两个人动了手。不过打不过人家,灰溜溜地走了。”
杖一无语地耸耸肩:“大概是被家里宠坏了,觉得自己无所不能,高高在上,所以出门时真的老大爷一般。”
观仙儿听了眉头都可以假死苍蝇:“他哪里来的底气作威作福?”
说到这个,杖一神情怪异地看了看自己徒弟和严氏,严氏倒是仿佛已经知道答案一般,满脸的厌恶。
“他口口声声说他二伯有钱,可以拿钱砸死那些人。”
观仙儿不敢置信,“他竟然如此得意吗?莫非真是得了失心疯?”
她又转向自己娘亲,“他这样在外面不是给爹爹惹事吗?”
严氏掩饰不住脸上的愤恨:“都是他爹娘教的,觊觎你爹的财产,说你爹就这么一个女儿,迟早家产给他们家。”
“他们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这般无耻!”观仙儿气得站起来,这二叔一家真不要脸。
杖一连忙拉她袖子,让她坐下来,“别这么生气,你身子才刚好,情绪不要这么激动。”
“是啊,别为了那些人气到,不值得。”严氏听了杖一的话,赶紧劝到。
观仙儿还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一个人在那里顺气。
突然她眼眸一亮:“师傅,您看这样行不行。既然不知道是谁下的毒,我们就把怀疑的人都刺一下,拿他们的血来配药。”
严氏迟疑地看向杖一,杖一被她说的这个主意给惊到了,好久才笑呵呵地说到:
“怎么这么机灵?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能让我们排除一些人,也能确定一些人。”
严氏疲惫的心突然就觉得有了盼头,搂着观仙儿的肩膀,说到:“还好你回来了,要不然娘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观仙儿拍拍她的手,也抱了抱她,又问杖一:
“如果要试很多次,爹爹吃这么多次药,对他身体会不会不好?”
杖一点点头:“肯定会的。”观仙儿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杖一。
“不过影响也不大,那血只是做引子,届时炼制了一番,应该也没多大伤害。”
观仙儿这才放心了不少。
观仙儿第一个就想收集观智旷的血,她最怀疑的人就是他了。
这人喜欢每日耀武扬威地逛一圈街上,然后晃到观仙儿家的店铺里,仿佛自己是主人一般巡逻一遍。
到了晚上就去翠红阁寻花问柳,好不逍遥自在。
观仙儿叫了几个人,一直跟着他,随时找机会拿针刺他一下。
只是这血来得比想象中要简单很多,观智旷出门的时候摔个狗吃屎,把膝盖都磕出血了。
磕到还是很瘆人的,地上都带着血滴。
趁他走了,随从赶紧不经意地拿棉花粘了回去。
只是观仙儿看着这血,下意识就不想用,“他每日寻花问柳的,身上不会带着病吧?”
“不怕,我看他脸色红润,身子好得很!”杖一拍拍胸脯,一脸放心的神情。
观仙儿口无遮拦:“不会吧?这么爱逛翠红阁都没事,莫非他不行?”观仙儿嘴快。
说完立马就捂着自己的嘴,严氏已经冲过来打她的手了,“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瞎说些什么。”
观仙儿眼珠子咕噜转:“我瞎说的瞎说的,嘿嘿。”
严氏无奈地摇摇头。
母女俩专心致志地看着杖一把血滴到羚羊角磨成的粉末和无根水以及陈年雪水当中,开始揉搓炼制。
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心紧紧地提着,希望这个就是观云清的救命良药。
等到第二天炼制完成,就迫不及待地喂到观云清嘴里,然后焦急地等待着。
只是久久不见观云清有反应,观仙儿着急地问道:
“师傅,是不是不对?”
杖一摇摇头,示意自己徒弟稍安勿躁,“可能没这么快见效,再等一个时辰。”
三人继续等待,只是一个时辰过去了,观云清依旧躺着床上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观仙儿和严氏的心沉下去,不是观智旷!
那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