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爷府里,正响着丝竹管弦之声。仔细看去,还有助兴的舞女甩着水袖忘情地舞着。
易东随意地坐在低矮的桌子后面,一手搁在腿上,一手转着酒杯,看着面前舞女曼妙的舞姿,好不逍遥快活。
只是,他的眼睛时不时地看向门口的方向,让人觉得未免是这表演不够有韵味不能吸引世子的全部目光。
于是那些舞姬使出浑身解数,腰肢扭动得犹如灵活的蛇,神情越发投入,只是世子的表情渐渐地由老神在在变得急躁,眼神越来越关注门口那边,期待那边能出现什么人。
终于,他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拍拍手,面前的舞姬再不甘心也得退了下去。
步榃和杖一由王府里的管家带着进来,抱拳行礼:
“见过世子。”
易东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特意多看了几眼步榃,发现这人的容貌真是无可挑剔。
他伸手虚扶了一下:“不必多礼,请坐吧。”
管家和其他五官人等都退下了,屋里只留他们三人。
步榃和杖一直起身子,互看了一眼,坐下,杖一说到:
“本不愿意打扰世子,只是我们二人听说世子帮我们二人保管了一样东西,这才斗胆前来,还望世子海涵。”
易东笑了,心道不愧是国公府里出来的,说话就是有艺术。
“我这儿确实有你们要的东西,只是我也有个不情之请,想让杖一大师帮我看看。”
杖一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拱手道:“承蒙世子不嫌弃。易东看了看步榃,步榃了然起身,拱手道:
“我在外面等着。”
易东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做到杖一身边来,开门见山地说到:
“杖一大师,您说如果反复梦到一人,那人还是从未见过的,这有何寓意吗?”
杖一温和地看着他,问到:“不知这梦到的人是男是女?”
易东不假思索:“是女人。”
杖一微微闭了下眼睛,又问:“世子可否告知,梦到这人有多少时日了吗?”
易东回想了一下,大约估算了一下:“有两年了。”
“这么长时间?”杖一睁开眼,意外地说到,“世子之前没找过其他人问吗?”
易东烦躁地说到:“找了,但是都是些通词,说我对这人思念过甚,放下就好。可我压根与梦里的女子没见过面,何谈放下?”
若是有用的话,他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地找他们,那个陈宰相妹子的骨灰被待到陵墓去他也管不着。
杖一点点头,看着气息略微紊乱的世子,安抚到:
“世子不必担心,我会尽我所能的。”
易东听他语气平静,奇异得觉得这人可靠,可比他以前找的什么寺里的高僧让人觉得信服多了。
他点点头,一个呼吸间,心平气和下来,说到:“多谢杖一大师,我每晚几乎都会梦到这名女子,第二日醒来,常常觉得精神不济。”
杖一点点头,眼神还是平静地看着他,并无任何异样,易东忍不住又说到:
“这其中,是有什么机密吗?我要如何才不会梦到这女子呢?”
毕竟这个观仙儿已经成亲,而他易东,有没有夺人妻子的癖好。
他只是想把这东西弄清楚,别被困扰。
杖一低着头,手指点了点,笑到:“世子不必担心,这种事情大多还是巧合。可能世子梦过几次,心里总记着,就会不由自主地想着,继而夜里再次梦到。
这不就是那句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至于世子精神萎靡,大概是这几个月压力过大。”
易东怀疑地看着他,这人是不是因着他之前的身份,所以才这么多人吹捧,觉得他神乎其神的?
他怎么觉着这人一点儿都不神,反而胡说八道呢?他不死心,继续说到:
“怎么会有人几个月来都重复梦见一个人呢?何况那人我压根就没见过。这些日子,我还遇见了那个人。”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杖一,看他这回打算如何说。
杖一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最后还站起来走来走去,易东就这么看着他,也不催促。
杖一仔仔细细地想着,手指隐蔽地点了几点,最后回头恭敬地看着易东:
“世子见到那人,有没有问她,之前和世子有何渊源吗?”
易东点点头,“自然问过,只是她之前也并未见过我,可以说,我们二人是非常陌生的。”
这倒是奇怪了,杖一伸手捻了捻自己的胡子,“不知可否让我看一下世子的八字?”
易东爽快地点点头,直接报给他。
杖一闭目养神算了算,突然睁开眼,眼睛迸发出光亮:
“这世上的事情千奇百怪,可能我说出来世子会觉得我是在胡言乱语。”
易东见他似有所得,激动还来不及,“不会,大师直说便是。”
杖一点点头,看着易东,斟酌地说到:“世子这命格自然比一般人矜贵,不仅如此,还是飞龙在天之相。”
易东的眼睛顿时迸发出无以比拟的光亮:“真的?”
“对,”杖一点头,“但是,”
易东神色顿时一敛:“但是什么?”
“世子会遇到一个人,这人会影响你的运势。”
“我该如何?”易东的眼神瞬间冷凝起来,一副肃杀模样。
杖一不为所动,继续说到:“世子须让这人舒心,这人时刻牵动着你的运势。
她不幸世子也不幸,只有她好了,世子才能好。”
易东神色复杂地看着杖一,疑心他是否知道些什么,不然说的话怎么偏帮她……
“那我娶她如何?”他眉头一动,朗声到。
杖一摇摇头:“不可,世子的正缘并不是她,另有其人。”
“哦?”易东好奇到:“是谁呢?”
杖一无奈地一笑:“不知,我只得知这么些,其余的参不了。”
易东松了一口气,并不为难他,但还是问到:“那我梦到她,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