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在梦里,赵逢生也一眼看出这名老者不简单,他只是坐在亭子里垂钓,可散发出的威压却能将神君境的赵逢生完全压制,这名老者保守估计在神王境以上。
“前辈能否告知大名?”
“你拜了我那么多年,怎么见了面却不认识了吗?”
赵逢生一怔,他再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的老者,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在他脑袋里冒了出来。
“您是哪位圣人?”
“哎呦,鱼上钩了。”
老者忽然发出一声欢快的声音,然后猛地抬杆,-一根金色的竹竿提了起来,随后水里竟发出一声龙吟,下一刻一条浑身金光闪闪的金龙跳出水面,老者钓的哪里是鱼,分明是龙。
“去。”
老者将竹竿往空中一抛,伸手一点,竹竿在空中化一条锁链将金龙缠住,金龙挣脱不开重重地摔在了湖心岛上,金龙口中咆哮不止,长达几十米的身体几乎绕了半个湖心岛,老者走过去拍了拍金龙的脑袋骂道:“把你养在池子里是为了滋养灵气的,可你倒好,吃了老夫不少锦鲤,这些锦鲤可是花了老夫不少工夫从天界寻来的,你说你该不该打。”
说话间老者又拍了一下金龙的脑袋,金龙不敢再咆哮,口中发出委屈的呜咽,老者叹了口气说:“算了,下不为例,你要是再敢吃老夫的锦鲤,老夫可就不客气了,去吧。”
教训了几句后老者抓住锁链轻轻一扯,锁链重新变回了竹竿,重获自由的金龙赶紧飞回了水里,老者回到了亭子里,轻轻一挥手,竹竿便不见了,亭子中央的石桌上还多出了一壶好茶,老者冲赵逢生招了招手说:“过来喝杯茶。”
赵逢生已经可以肯定面前的老者就是圣人,只是还不能确定对方是哪位圣人,听见对方招呼自己后,赵逢生快步走了过去恭敬地行了个礼说:“晚辈赵逢生拜见圣人,晚辈没想到自己入梦之后竟然能有幸见到您,先前礼数不周,还请圣人莫要怪罪。”
“坐下喝茶,别那么拘谨。”
对方的语气很客气,赵逢生依旧很紧张,他坐了下来,看着面前很普通的杯子,以及杯子里温热的茶水,一时间竟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喝一口尝尝。”
“多谢圣人赐茶。”
赵逢生赶紧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然后砸吧砸吧嘴说:“好茶,灵气充沛,香气扑鼻,这一定是天界的品种,人间可没有这么好的茶。”
老者摇了摇头说:“这就是北市一个普通农贸市场里买的茶,不是天界的品种。”
此话一出赵逢生尴尬地笑了笑,他哪里知道圣人喝的茶居然如此普通,本来还想着拍对方的马屁没想到惨遭打脸。
“是我把你拉入梦境的。”
“您为何这么做?”
“你相信命数吗?”
老者也不回答,反而问了赵逢生一个奇怪的问题,赵逢生自幼修道,肯定相信命数。
“我信,不知圣人为何有此一问?”
“在你眼中,圣人是什么样的?”
老者依然不回答赵逢生的话,而是问了第二个奇怪的问题,赵逢生想了想后说:“我不了解圣人,您是我第一个见到的圣人,要说印象,我没什么印象,无非是觉得像您这样的圣人无所不能,通晓过去未来,乃是超脱三界之外的存在。”
老者被赵逢生如此诚实的回答给逗笑了,笑罢,老者又问了第三个奇怪的问题:“你觉得圣人会陨落吗?”
赵逢生明显一怔,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老者要问如此奇怪的问题,可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后摇头说:“我不知道,我没到那个层次所以我不知道。”
“那老夫来告诉你,圣人不会陨落,但会轮回。”
“轮回?圣人超脱于生死之外,为何还会轮回?”
“你说的轮回和老夫说的轮回不一样,你所说的轮回乃是死者投胎转世,而老夫所说的轮回,乃是圣人入世,化身肉体凡胎体验世间生活,感悟人生变化。”
“圣人为何要入世?感悟世间百态对圣人又有什么好处?”
老者微微一笑说:“自然是为了冲击更高的境界。”
“圣人之上,还有更高的境界?”
赵逢生彻底被震惊了,在他看来圣人已经是三界之外最高的存在,比那些神明追求的至高神境界还要更高的存在,可现在他竟然知晓圣人之上居然还有一层境界。
“您是说,超越圣人境的境界,那是什么境界?”
“圣人为一方大道化身,道的尽头便是圣人境,而在尽头之外,诸天大道的最终终点便是圣人所追求的终极境界,而想要达到那虚无缥缈的境界,光靠一方大道是不够的。”
赵逢生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开口道:“您的意思是,想要到达那虚无缥缈的境界需要修炼不同的道,体悟不一样的人生便是为了修炼不同的道做的准备工作,那么需要修炼多少大道才能到达终点?”
“一条道也可,十条道也可,万条道亦可。”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一切皆是命数,只是成功的可能性不同罢了。”
赵逢生追问道:“那有人成功过吗?有人站在圣人之上了吗?”
“有。”
老者笑着回答,赵逢生又问:“是谁?您知道吗?”
“有一脉,满打满算四人,一人为圣人境,三人登临圣人之上。”
“他们是谁?”
老者却笑而不语反问赵逢生:“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是某位圣人封闭记忆,投入轮回后的下一世呢?”
此话一出,赵逢生直接呆住了,他回过神来后连连摇头道:“您别拿我寻开心了,我怎么可能是圣人转世?”
“你为何觉得自己不是?”
“我本以为自己是个普通的凡人,可后来知道我是神子,若我是圣人转世那怎么还会多次经历生死,好几次都险些丧命。”
“因为那是你必须经历的人生,这些经历会推着你修出一方新的大道,老夫之所以见你,其实见的不是你,而是我的一位老友。”
说话间老者手指站着茶水对着赵逢生轻轻一弹,茶水打中赵逢生的眉心,一瞬间无数奇怪的幻象出现在了赵逢生的脑海中。
他看见一名身穿白色道袍的人站在群山之上,目光所及之处天地灵气无不俯首跪拜,他又看见自己纵身飞出天外,在三界遨游没有任何人或者事物可以阻碍自己,最终他冲破天界来到混沌之中,开辟道场,挥手间仿佛能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无数幻象一瞬间涌入他的脑海中,又一瞬间消失不见,赵逢生感觉自己好像看了一部数个小时的电影,可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又感觉只是过去了一秒钟罢了。
“我看见了很多幻象。”
“那便是曾经的你。”
“那是我吗?”
“就是你,我破例让你看见自己的过去,是为了助你尽快觉醒,也为了助你早日完成这一世轮回,这算是我赐你的一份造化,接下去是第二份造化,老夫赐予无法的夺虚功法,你可修炼,以你如今的道行,只差香火便可冲破最后一重关卡,老夫可以告诉你神权法则在哪里,你若是能得到神权法则,那便是如虎添翼,开启了成圣的康庄大道。”
赵逢生摸着脑袋,脑袋还是天旋地转个不停,他问道:“神权法则在那里?”
“神权法则在凌道久手中,你灭了他,便可获得神权法则。”
“多谢圣人赐予造化,晚辈感激不尽。”
老者笑道:“早日成圣吧,若这一世你能成功,那你便修成三方大道,或许在我们这些老家伙里你是第一个有机会冲击那虚无缥缈境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