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祖,苗川的尸体并没有在智光和尚的府邸旁边被发现,而是在距离智光府邸十几公里外的一口枯井里找到的,另外陈家河的供词也没有太大的作用,不过上头还是动摇了,现在就看道盟大会的结果了。”
太法上人布的局的确深不可测,苗川的尸体居然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十几公里外,陈家河的供词也被无视了。
“不过也有好消息,常老大复职了,另外苗川死后,也有一些原本支持智光的玄门家族重新回到了中立位置,想来应该是害怕智光卸磨杀驴因此重新进入了观望状态。”
“好,六局那边你们替我盯着,另外也保护好自己,我估计智光一旦被逼急了会对你们下手。”
挂断电话后,赵逢生脸上却未有半分喜色,太法上人既然能在六局内部布下如此大的局,那么道盟大会那边一定也留了后手,而且肯定比在六局这边更难对付,此去武凰宫赵逢生已经做好了一场大战的准备。
几天后,车子到达武凰宫山脚下的镇子,镇子比想象中热闹,一来武凰宫风景秀丽,二来近些年武凰宫造势很成功,吸引了不少香客前来参拜敬香。
众人找了一个民宿落脚,民宿有一个不错的观景台,能看见远处山巅上的武凰宫,赵逢生站在观景台上,有不少客人在这里拍照打卡,赵逢生走到栏杆旁抬头看去,天气不错万里无云,阳光下的武凰宫静静地矗立在山峰之巅,当赵逢生看见武凰宫的话一刻竟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些许错觉,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另一座大阳宫。
金山宗的武凰宫和大阳宫竟然有五六分相似,很明显当年金山宗在建造武凰宫的时候刻意模仿了大阳宫。
“小师祖,这座武凰宫怎么那么像大阳宫?”
“东施效颦罢了,走,趁着天气不错,咱们上山去看看。”
赵逢生换了一套便服,带着众人上山去了。
上山的时候一共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台阶的两侧是两座翠绿的高山,而武凰宫就在台阶的尽头,当众人走到台阶尽头的时候便能透过两座山峰中间的缝隙看见武凰宫的山门,而这条缝隙被称为一线天,那九百九十九及台阶被称为登仙路。
一路上游客很多,到了山门外的时候还排了一会儿队,等进了山门后迎面看见的是祖师殿,赵逢生走到祖师殿前,朝里面看去,看到的祖师神像竟然是太法上人自己,不仅神像是他自己,就连一旁挂着的祖师画像也是太法上人。
“没有羽化便自塑神像,供香客朝拜,食香火得愿力,太法上人你胆子真是不小啊。”
赵逢生跨过祖师殿往后面的三清殿走去,三清殿内人也不少,香火很旺,赵逢生请了三支香准备敬拜三清,可就在他上完香抬头看去的时候却看到了怪异的一幕,三清雕塑的眼睛上被一块黑影遮住了,赵逢生扭头看见在房梁上挂下来一块红布,红布投射下的黑影正好罩住了三清神像的眼睛。
“呵呵,原来你们也知道自己干的事情不能让三清知道,用了一块红布遮住了三清的眼睛,自欺欺人罢了。”
这时候黄七走了过来说:“小师祖,我出去打听了一圈,武凰宫一会儿要开个法会,说是武凰宫的知宫会出来讲法,咱们要不要去听听?”
“武凰宫的知宫是郇一子吧。”
“是,不过他之前已经被您灭了肉身,现在应该只有魂魄了才对,也不知道他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讲法。”
赵逢生微微一笑说:“咱们去凑凑热闹吧。”
说完他转身走出三清殿,踏出三清殿的时候他手指随意一点,那块悬挂在横梁上的红布突然落了下来,遮盖在三清眼睛上的黑影消失了。
武凰宫客堂前空地上坐满了人,有些人来得晚了坐不下就只能站在人群后面,赵逢生等人便站在人群里,此时郇一子还没来,不过身边的香客们都已经激动不已,有几名号称资深香客的居士兴奋地说道:“郇一子法师是金山宗的宗主,道行很高深的,武凰宫建成后也开过几次法会,不过都是其他师傅来讲法,郇一子法师还是头一次,咱们真是来对了,今天能听见真正的大能法师讲法,胜过自己修炼十年。”
一旁的黄七听到这番话后忍不住笑了笑说:“几位阿姨这么相信郇一子啊,你们见过郇一子吗?”
“你叫谁阿姨呢?你这个年纪比我还大几岁吧。”
黄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张脸还没换回来,他摆了摆手说:“那我说错了,两位大妹子怎么这么相信郇一子啊?”
“武凰宫金山宗在整个道门都是大宗门,郇一子法力高深,听说这一次那个特别重要的道盟大会就放在武凰宫召开,我估计就是冲着郇一子法师来的。”
黄七撇嘴讥讽道:“你这么了解道门的事情,那你知道大阳宫小师祖吗?”
一个阿姨说道:“知道啊,大阳宫也是名声赫赫的道门圣地,听说那位小师祖年纪轻轻道行就很高深了。”
黄七像是自己被夸了一样得意地笑了起来,正要说话的时候旁边那位郇一子的忠实信徒又开口说:“修道还是要看年龄的,年纪轻轻才修了几年道,怎么能跟郇一子法师比,而且咱们都没去过大阳宫,也不知道大阳宫是不是真像别人说的那么灵,反正我就在武凰宫烧香,我就相信郇一子法师,我今天还特意去请了武凰宫刚刚出的念珠,以后天天佩戴天天念经,只求郇一子法师能保佑我。”
这时候赵逢生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若求,也该求三清庇佑。”
那位阿姨正要说话,忽听一阵掌声响起,几名道长走到了众人面前,赵逢生目光一扫并未看到郇一子,那名郇一子的忠实信徒阿姨也奇怪地说道:“郇一子法师怎么没来?今天的法会不是郇一子法师亲自主持的吗?”
有胆儿大的人直接问道:“郇一子法师呢?我们都是来听他讲法的。”
一名道长冲众人作揖后说:“诸位居士稍安勿躁,知宫大人马上就来,正在后面更衣。”
人群这才安静了下来,没过多久一名身穿黄袍的道长走了出来,此人正是郇一子,他一出现后立刻引来了大家的掌声,一声声无量寿福从众人口中喊出,黄七奇怪地问:“小师祖,这家伙的肉身不是被灭了吗?怎么现在看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呢?”
“你不觉得他这具肉身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吗?”
黄七听到赵逢生的提醒后仔细看了看后说:“您这么一说好像真的年轻了不少,这个郇一子看起来像是六十来岁,上一回被您灭掉的郇一子看着得有八九十岁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换了一具新的肉身,然后用类似换脸术的法术改变了自己的容貌,而且他刚刚走出来的时候身子虚浮不定,走路摇摇晃晃,应该是魂魄和肉身还不贴合的缘故,想来他占据这个肉身没有多长时间。”
这时候郇一子举手示意大家安静,他笑了笑说:“老夫修行多年,今日给诸位居士讲一讲自己修炼的一些心得,希望能帮到诸位居士。”
接下去郇一子便开始讲法,在场众人都听的如痴如醉,竟有几人又哭又笑,比如刚刚那几个阿姨便在郇一子的讲法里时而流泪时而微笑,她们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般。
黄七却感觉自己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奇怪地问:“小师祖,这群人怎么变的疯疯癫癫的?郇一子讲的那些东西都是最基本的道法常识,我听着也没有感觉哪里好笑或者哪里很感人啊?”
赵逢生冷笑一声指了指郇一子身旁的那几名道士,黄七看了过去这才明白了众人情绪波动的原因,原来那几名道士都捏了法诀,嘴唇也在微微开合显然是在念咒,他们在操控这些参加法会之人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