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弄得满嘴都是油，真难看。吃慢点，又没有人跟你抢。”凌夕墨看到顾子涵直接用手扯了一条鸡腿就啃起来，吃得手跟嘴都是油，一脸嫌弃，也不知自己是看上他哪一点。
顾子涵三年来过的都是山野村夫的生活，早已没有富家公子时那样精致讲究了，但是还是依旧保持着书生气，虽是直接用手扯着鸡腿吃，但吃相还是对得起大众的，而手跟嘴角沾上油也是免不了的，可没有凌夕墨说得那么夸张。
只是凌夕墨有些洁癖，看不过去，能陪他坐在大堂里吃东西已经是最大的忍让了。
顾子涵看到凌夕墨一脸嫌弃的坐在一旁，完全没有要吃的意思，于是停下动作，看向他，又指了指桌上蔫黄荷叶包着的枣红色叫花鸡，“吃啊，真的很好吃。用手拿着吃更香的，你看，其他人都是直接用手的。”
顾子涵说完，就又啃了一口酥脆鲜嫩的鸡腿肉，但眼睛是直直看着凌夕墨的。
凌夕墨被顾子涵看得有些过意不去，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其他人还真的都是直接用手扯着吃的。
有些人吃得更豪放，两只手直接左右开弓，吃完手直接往身上一抹，拿起酒坛就喝了起来。
凌夕墨见到这，脸色更难看了，转头看向顾子涵，见他依旧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只能勉强拿起一旁的筷子，夹了一小块鸡肉。
望着筷子上那枣红的鸡肉，凌夕墨实在是下不去嘴。
“吃啊，怎么不吃了？”顾子涵吃得那叫一个香，手上的鸡腿已只剩骨头了，见凌夕墨都夹了鸡肉到嘴边了，还迟迟不吃，于是又催了一句。
“啊。”凌夕墨勉强应了一声，便一副壮士视死如归的模样，迅速将手中的筷子送进了嘴里，仿佛那是什么毒物似的。
那小块鸡肉一进到嘴里，一股荷叶的清香混着肉香便占据了味蕾，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凌夕墨不自觉细细咀嚼起来，皮酥肉嫩，味道鲜而足。
顾子涵看到凌夕墨那紧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了开，放下手中的鸡骨头，边扯另一根鸡腿，边邀功道：“怎样，好吃吧。”
“喏，这一根是你的。直接拿着吃，这吃起来更香，保证你还想再吃第二回。”
顾子涵扯下另一根鸡腿后递到凌夕墨面前，扯着油嘴推销道。
凌夕墨看到顾子涵递到面前的枣红鸡腿，抬眼看了眼笑得很灿烂的顾子涵，有些不忍扫了他的兴，反正味道还不错，于是伸手接过顾子涵手中的鸡腿，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小口，细细咀嚼起来。
而顾子涵见到凌夕墨真的用手接过自己手中的鸡腿，眼神柔得都能滴出水来，连脸上的笑意都柔了下来，心情是从未有的好，心底是细细密密的甜。
凌夕墨见顾子涵还看着自己，还以为自己吃相很难看，停下了动作，“是不是吃得很难看？我……”
凌夕墨刚要将手中的鸡腿放下，却听顾子涵发花痴般夸道。
“不难看，好看。我从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好看的，比女人还要好看。”
凌夕墨被顾子涵说得脸都不自觉红了起来，但什么，拿他跟女人比？
“顾子涵，你是不是想死，你是不是说我是女子？”凌夕墨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比女人还好看，还是顾子涵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傻瓜。
然凌夕墨话音一落，周围的人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向他们，眼神很是不善，还带着戏谑跟蔑视。
“原来是顾公子，这是约小倌呢。”
不知道是谁开了口，哄的一声，周围的人都笑了开，“哈哈哈……”
不过不少心怀龌龊的人，那双色眼都直接钉到了凌夕墨身上，色眯眯上下打量着，仿佛要把他剥光了一般。
“顾公子现在没人管了，怕什么，约小倌而已嘛。有钱人不都干过嘛。”
“那些人哪能比顾公子，只敢暗地里玩，顾公子这都带到酒馆来了，还是大堂……”
凌夕墨开始还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见顾子涵脸上很是难看，才知道他们口中的顾公子便是顾子涵，很是气愤，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迅速噤了他们的声，一扬手，只见那几个一脸猥琐盯着他看的人飞出了门口，重重摔到了地上，瞬间七窍流血，死状甚是恐怖。
另外那些人见此，脸上都是惊恐，想要开口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争相恐后向门口跑去，把桌椅全碰倒了，饭菜落得到处都是，狼藉一片。
然而不论他们怎么跑，都跑不出去，仿佛面前有一堵墙挡着他们一般。
凌夕墨浑身散发着杀气，睥睨着那些凡人，嘴角冷笑，他们今日都得死。
正要出手，却见顾子涵挡到了他的前面，向他摇了摇头，苦笑道：“他们说的也是事实。你为了我犯了杀戒，会损阴德的，不值得。我们还是走吧。”
那群人见顾子涵替他们求情，都向他跪了下去，拼命磕着头，张着嘴，急切而惊恐。
顾子涵不用想都知道他们是在求情，求他放过他们。
凌夕墨见顾子涵替他们求情，更关键是他脸上那自嘲的苦笑让他无比的心疼，那些凡人的性命在他眼里如蝼蚁，再说他刚杀的那两个一看就是干了不少坏事的，杀也是该杀，如果因为这样而损阴德，他才不会在意。
“他们敢这样侮辱你，就该死。”凌夕墨一想到他们那样肆无忌惮地侮辱嘲笑顾子涵，周身就杀气凛冽，语气阴鸷而无情。
“夕墨，你要是想杀他们，那就先杀了我。”顾子涵见凌夕墨还想要杀他们，怕他再为他犯了杀戒，损了阴德，渡劫就更难了。
他也不在意那些人的性命，毕竟他们也都不是什么好人，生死与他无关。他在意的是凌夕墨，如今这世上能让他牵心挂肠的，只余凌夕墨一人了。
“顾子涵，你没听到他们是怎么说你的吗？”凌夕墨很是不理解，他们都敢那样肆无忌惮嘲笑侮辱他，他竟还还替他们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