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公子,到了,这就是魔主的寝宫。”薛枳说着,伸手推开那扇古色古香的雕刻着精美绝图案的木质门,接着转头看向凌夕墨,说道:“凌公子请进去吧,我只能送到这里了。”
见凌夕墨面有疑色,于是解释道:“魔主之前有令,没有他的召唤命令,不得擅入他的寝宫。即使魔主不在魔宫中,他的话也是没有人敢违背的。凌公子,你乃魔主朋友,你进寝宫是无碍的。”
薛枳没有明说的是,如果单单是一般的朋友关系,他是不会让进的,他看得出他们魔主对凌夕墨的不同,就如同当初对红莲上仙一样,那是一种对待心上人才有的表现。
如今红莲上仙已不在,他们的魔主也好不容易才回来,他希望凌夕墨能够转移他们魔主的注意力,让他渐渐淡忘掉红莲上仙,从痛苦中走出来。
这是一个契机,他自作主张让凌夕墨进他们魔主的寝宫,为的就是给他们制造机会。他相信魔主醒来后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怪他自作主张的。
“嗯,那你在外面候着,我放下他就走。”凌夕墨说着,就抱着顾子涵走了进去。
正厅的摆设简单朴素,一副墨色三水画正挂中间,画下桌上右边放着一个檀木雕刻的七孔笔架,桌子中间铺着一张长长的画卷,直垂地下,画上凌乱的放着两支大小不一的毛笔。
看样子,这里是黎涵平时作画的地方。
凌夕墨只粗粗看了一眼这正厅,就拐进了顾子涵的寝室,入眼的是一室的红,就像他红莲坞上那一湖如晚霞的红莲那般的鲜红,但却一点都没有俗气的感觉,反倒是红得不落俗尘。
凌夕墨看着这一室的红,心里那个嫉妒呀,都快破出心头来了。
他就不该送他来魔界,就不该进来这个该死的地方。难怪不让其他人进来,这就是他同红莲上仙洞房花烛的地方吧。这都千多年了,还保留着。
凌夕墨低头看向怀中沉睡中的顾子涵,也就是黎涵,神色复杂,眼里都是痛苦之色,轻声呢喃道:“黎涵,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既招惹了我,又为什么要恢复记忆,又为什么放不下那个人?你现在叫我怎么办?即使你愿意为了我去忘掉那个人,但我不可能当红莲上仙不存在过了,我说服不了自己不去在意。何况你根本不可能忘了他。”
凌夕墨说最后一句话时,笑得很是苦涩。他从没有想过他也有多愁善感的一面,他该是无情无欲的,该是潇洒的,可现在他做不到潇洒,做不到痛痛快快放手。
凌夕墨再抬起头,眼神坚毅了很多,像似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样,步履坚定地向着那张红得刺眼的大床走去。
将顾子涵轻轻放了下去,替他盖好被子。看着顾子涵那张似雕刻般精致的容颜,他眼里都是不舍,细细将他的眉眼一点一点刻进他的心里。
“我会好好修炼,乖乖渡劫,然后位列仙班。这是我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兑现承若的。”
凌夕墨坐在了床沿上,手描着顾子涵的容颜,接着自言自语道:“你是不是早就恢复了记忆,早就知道我们是不可能,所以你才那么急切想要我成仙,是吗?你知道我一旦成了仙,就必定受天条约束,就不得不与你断了联系,也就是不能再纠缠你了,是吗?但你忘了吗?成了仙依然可堕成魔,只要我想,谁都拦不了,天条又如何?黎涵,可见红莲上仙并没有真的爱你,不然他为什么不为你堕魔呢?你说你为他做了那么多,甚至不惜自毁修为,可他又为你做了什么?”
凌夕墨说着说着,就激动了起来,可他还是慢慢将他心里的妒火压制了下去,迅速站了起来。他怕他再待下去,会更加的不舍,会发疯失控起来,他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响,他现在是他的,可以随便他怎样,快将他占为己有,他就是他的了。
他的脑海都是这个声音,都快要将他弄疯了。要是他再不走,他怕他真的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然而就在凌夕墨好不容易压下心里的邪念,欲要离开时,却转头看到预告床正对的墙上挂一幅温泉出浴的美男图,画中的男子身上松松垮垮披着一件红色外衣,露出了胸前洁白的肌肤,墨色浓密的青丝凌乱地垂下了几丝,似乎还在滴着水,面色红润,在氤氲的水汽下,那诱人的姿色若隐若现,叫人看了欲罢不能。而那双迷离的眼似乎带着嗔怒的,仿佛是在看着画外人似的。
凌夕墨一看就知道这画中之人便是那红莲上仙,而他嗔怒看向的人应该是黎涵,此画也是他所做了。他觉得他再待下去,真就要发疯了,于是闭上眼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