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振进入姑臧城之时,苏护便与郭嘉出了张掖城,二人从武威郡南部率第二旅出发,一路直奔金城郡郡治允吾。(金城郡治允吾县,领7县:允吾、金城、允街、枝阳、浩门、令居、榆中。
苏护行军走湟水、浩门、允吾的这条路。沿途的大小羌人部落若是曾参与了北宫伯玉组织的羌乱,直接便被苏护下令拿下,牲畜全部被苏护充入了第二旅。苏护本是随杨策护佑汉民之人,他杀起羌人来毫不手软。
苏护行军不到半月,灭杀回归湟水周围数十里内的羌部数十。北宫伯玉等人在湟水与黄河上游的交汇处听闻了居延军出兵金城郡的消息,他们还在笑话着李振简直就是啥都不懂,十万多人的金城羌部哪里会让二千五百人撼动?谁知这一路让苏护杀得哀鸿遍野。
韩遂、边章本来撤军时还想着有李振镇压着凉州,自己二人与他也没有仇恨,只要摁住北宫伯玉等人在金城郡浩门县不乱蹦跶,李振就该不会主动出手了吧!他们没想到这天竟然会来得这么早。
苏护行军至浩门县被北宫伯玉率五千人马拦住去路,郭嘉与苏护一合计,他便建议苏护退往湟水上游以骄羌人之心、以瓦解羌人誓死反抗之意志。
苏护采纳了郭嘉的建议,他果断撤军湟水上游。果如郭嘉所言,自苏护撤退,北宫伯玉等人都觉得苏护是害怕了。
苏护与羌人间的仇恨可以追溯到年初,苏护带兵杀入湟水中部。多数羌酋认为苏护悄悄撤走必然是心里害怕,他们主张追击。
韩遂则是不建议北宫伯玉追上去,恐防有诈!边章还有些犹豫,北宫伯玉、李文侯也觉得此时是让居延军还债的时候,他们便是率本部三千羌骑追了上去。
郭嘉在撤退时与苏护说道:“羌人素来心傲,前番受辱,此番必定会来一雪前耻,我军当伏击他一番。”苏护听了以后,他也有了这个想法,郭嘉的建议正中了他的心思。二人这一合计便是在沿途设下了数重埋伏,将北宫伯玉杀得大败,损失了千骑。
苏护二人不再迟疑,一路追击北宫伯玉、李文侯往浩门杀去。谁知韩遂联合了破羌及枹罕,将北宫伯玉二人救下,这才让苏护罢兵。
这一战让北宫伯玉在羌人之中威信大失,首领之位危在旦夕。苏护此时又已经撤往了湟水上游,对羌部一时间造不成大伤害。
羌人中在这时爆发了动乱,韩遂联合了破羌首领、抱罕首领,一举便是将北宫伯玉、李文侯、边章三人拿下,他成为了羌部在金城郡的实际领导人。有了这两个大羌部的支持,韩遂的兵力再次达到十万之数。
兵力大涨又自信心爆棚的韩遂决定一举踏平凉州,他首先便是发五千兵马为先锋,攻向了凉州的州治汉阳郡。韩遂比之前的北宫伯玉要聪明多了。他知道若要支撑这么多兵力的长久作战,便要先拿下汉阳郡,破开前往三辅的路。
莫超率居延军第三旅两千兵马死守汉阳郡西烽燧与堡垒,他与羌部征战让韩遂损失了近四千兵马先锋军,早就已经整装待发的金城羌部发十万兵前往汉阳郡。
当消息传入长安,转送洛阳之时气病了刘宏。
李振此时已经回到了汉阳郡,他在汉阳郡大力招兵买马,从三十万汉阳郡百姓中招到了一万兵马,由他亲自加以训练。汉阳郡与韩遂战了一月之后,汉阳郡纹丝未动,韩遂损失颇大,双方陷入僵持,此事又是让天下一惊。
李振的实力让刘宏颇为忌惮,他带病召开了大朝会,以防备羌人入寇三辅为由命皇甫嵩为主,董卓、孙坚为辅,领兵四万驻守长安三辅。
天下之局势更加的扑朔迷离,汉帝刘宏突然间似针对凉州的行动让天下之人已是摸不透这位陛下对凉州的看法。
汉阳郡府当中,李振招来戏志才、秦心、莫超三人议事,密议刘宏此时在长安驻军的用心。众人皆是沉吟不语一番,直到李振点名戏志才,戏志才这才道:“主公,此事已不难看出陛下对您的忌惮,他同样忌惮的也有皇甫嵩,若不然不会让他前来长安驻守。”
“此话有何根据?”李振沉声问道。刘宏的心思已经有些难以猜测,天网传回了西园八校尉之事,刘宏想要强军的心思不言而喻。
宗室刘焉又以天下郡守、刺史贿赂上官行事而得官职为名,他建议灵帝仿前汉以宗室守护天子江山的制度,发遣宗室名臣牧守地方。这事,刘宏在病中竟也是同意下来。此种诸事一时让天下局势已经模糊不清。
“其实很有意思,陛下若想要让皇甫嵩动我们,大可以出兵镇守北地、安定,只要我军在汉阳失利,他大可以乘势向西,阻却我军西归之路。”
戏志才说完,便是看向了李振,谋士主要是行建议之权。决断权还是归于李振。
李振当即下令:“秦心,命令第二旅返回张掖城,接手烽燧。第一旅前来汉阳郡防御右扶风汉军。授命唐毅组建第五旅从姑臧城招兵。田丰前往酒泉郡,兼领酒泉郡守。”汉阳郡招收的兵马已是不宜轻动,防御羌人的十万兵马若闯过烽燧、堡垒林,对于大汉的百姓来说是一场灾难。李振调来第一旅也是存了将其作为羌兵进入汉境的最后一道屏障,居延军能做的只有这些。
“主公仁义。”戏志才微叹了口气,他心中也是存了另一份心思,让李振将汉阳郡百姓迁往河西,补充河西的人口未尝不是一个解决办法,只是这与居延军护佑百姓的理念不一样。他便是不肯、也不敢说出口。
军令由秦心拟定,由李振签署。李振从内室中将虎符拿了出来交给了秦心。
随着众人散去,李振用笔在纸上勾画着凉州与长安三辅的疆界,一旦汉帝刘宏驾崩,居延军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映。到底是出兵长安,还是经略凉州,李振必须要在那一刻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