崤函古道上,无数来自关东的饱学之士、庶族子弟们纷纷如过江之鲫一般朝着长安、汉阳而去,袁绍敢对商人出手是因为商人普遍地位不高。这些庶出子弟虽然以前不受家族重视,如今他们能够在凉州这里得到一个前途,几乎所有世家主支对他们的庶出子弟付出了一些钱物。
袁家也有这样的子弟前往凉州,袁绍即便是再蠢,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阻却天下人仕官的途径。这好比是生死大仇一般,袁家也不可能顶得住全部世家的压力。
崤函古道上,两个全身酒味的酒鬼相互搀扶着。他们各自手上还拿着酒葫芦,一条道上的人都是捏着鼻子走过,不愿与这二人交谈。
“志才、志才...”两人身后一个小车上半躺着一个妇人,干枯的头发、粗糙的双手、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美丽容颜,这些都不复存在了。
“夫人、夫人,来了,来了!”戏志才一听到自家夫人的呼唤,他就紧张得不得了,赶紧跑回了小车旁。原来这小车上的杂草堆里还有两个小人儿,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还有多远啊?英儿、台儿都饿了。”戏夫人说道。
“快了、快了。”戏忠有些尴尬,毕竟这十天的路程愣是让这两个酒鬼给拖了近一个月。他们一路喝喝唱唱,便是让这一路充满了回忆。
“戏志才,老娘最后说一遍,如果五日之内到不了长安,老娘就带着孩子们回娘家。”戏夫人也是气恼了,来时准备了一个月的粮食就快见底了,这二位酒大爷却是一点都不心急。
“好好好!奉孝、奉孝!”
“来了,来了。”
“启程了,驾~~~”
五日之后,两酒鬼清醒过来,他们一路上没出什么事那也是这个时代的驽马速度不快,造不成事故。李振早已以凉州刺史部名义在长安城内备好了旅馆,学子们到了长安都是可以免费享用凉州刺史部提供的餐点,一日三餐不带酒水。
“小二、小二...”郭嘉刚刚醒酒,就对隔壁桌上的酒食垂涎不已,他拍着桌子叫道。引来了满客栈的人的围观。
“来了来了,客官您还要点什么啊?”小二满脸谄媚地跑了过来,这些学子们将来都可能成为凉州的大人物,他可得罪不起。最重要的是他得罪不起他们身后的李振。
袁遗已经被迫卸任了,黄琬临时调任长安令,黄琬很低调,低调到很多人都不知道长安令换了谁。李振却是从大汉给他的官报中拿到了这份特意说明。这是刘宏的示好、更是袁家的妥协,并不是说他们干不过李振,实在是这一战如果打下去就得不偿失啊!
“有酒吗?”郭嘉笑眯眯地问道。
“有、有有。”小二忙不迭地说道,旋即他又垮下了一张脸,“可是刺史府有规定,不能供应酒给学子们,说是会误事!”
“哼!什么狗屁规矩啊!”郭嘉有些气恼,给人饭食,却不给人酒喝,真是小气。对于酒鬼来说,李振还真是有些小家子气了。
“凉州刺史府不收酒鬼,你们竟然不知道,哈哈哈哈~~~~”郭嘉的气恼,引起了一大群士子们的攻击,他气得站了起来:“你、你们竟然看不起酒鬼,哼哼哼~~~”
“小子,就是你要酒啊?”这时,客栈外走进来一人,夸张的斗笠、膨胀的大风衣,身后还跟着一个笑眯眯地胖子。
“是我要酒!”郭嘉脖子一梗,小孩子还有点儿激动。
“好呀!金胖子,给他上酒,老子陪他喝!”李二狗已经很久没喝酒了,金胖子有些担忧地扯了扯李二狗的衣袖。李二狗与李振的约定他是知道一点点,这事万一传到了李振耳中终归有些不好。
“别介啊!这是在我的地头,你不说,我不说,这小子也不会说,至于这满屋子的人谁敢说?”李二狗大气的从掌柜手里夺过了两坛子好酒摆在了郭嘉面前,“小子,只要你喝得过我,一千金便是你的,第三名也是你的,咋样?”
“我要第一名。”郭嘉眼神怀疑地看着李二狗,仿佛想要看透这个与他拼酒的人,只是李二狗一说这一千金和第三名,郭嘉便是肯定了此人与李振的关系。
“这个...唉!不怕跟你说。”李二狗凑到了郭嘉的耳边,他轻声说道,“我那大侄子不肯给我这个面子啊!第一名还是要实打实的考出来才行的。”
“我如果过考呢?你怎么说?”郭嘉似笑非笑地看着李二狗,他与戏忠来此不就是要考试吗?有才华的人都是如此高傲,又岂能被区区的第三名和一千金给勾住。
“好小子,果然没看错你,来,喝酒!”李二狗自己便是抬起酒坛子猛灌了下去,郭嘉看得一呆,不过他也不惧,抬起酒坛子也灌了下去。
远处,仍有人观察着这间客栈,他们将李二狗与郭嘉斗酒一事看得清楚。
“主公,要不要下去阻止二狗叔?”
“阿超啊!人呢!哪有不馋酒、不偷腥?随他去吧!你让二狗叔查一查这小酒鬼的底细,能与他这么拼的小酒鬼,不多~~~”
“喏!”
李振与莫超一样,都是戴着斗笠,便是无人认出他来,他二人离开以后,甚至没人知道他们出现过。
客栈中,两个酒鬼,后来戏志才也加入了进来,三个酒鬼喝得都倒在了地上,金胖子有些无奈地命人把他们抬入了客房当中。
第二日,李二狗亲自引着郭嘉、戏志才一家人朝着汉阳郡过去,他们二人也有些庆幸,从李二狗嘴里渐渐得知了李振是一个怎样的人。
从李振突然出现在八乡寨,他们二人心里打了一个大大问好,却也不会去点破。李二狗更是越来越欣赏他二人,郭嘉有意无意的说出了自己二人来自颍川学院,更是让李二狗有些羡慕。
颍川学院几乎是这个时代的复旦、交大一般的存在,大头兵出身的李二狗便是只能仰望,只是李二狗今时在凉州的地位也不会比大多数颍川学院的学子差,他自然不会跪舔二人。
三人间越来越有默契的交谈也是让戏夫人抱着两个孩子有了一丝的盼头,这人生的巅峰就在凉州。
李振也得到了李二狗的回复,他是有些惊讶的,毕竟他还担心引不来大才,如今却是来了一双。他便是命令莫超亲自带了一个营守护着这两个千里而来的千里马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