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康受调虎威营校尉,这次九龙山剿匪自然随军前来。此刻陈平康正在九龙山南麓设卡布防,忙乱中陈平康隐约见到路边草丛有只鼠兔摸样的灵兽活动。
陈平康正狐疑这小兽在哪里见过,就见那小兽很人性化地对他龇起了一对大门牙,肉呼呼的小爪子像个招财猫似的冲着陈平康直招呼。
陈平康想起了那个拥有大神通的贤弟,当下二话不说便借着尿遁追过去了。陈平康一路尾随小兽来到一处山谷,走近了一看,那一脸淡然坐在溪石上少年可不是王焕么。
陈平康连忙快走几步迎了上去,招呼道:“贤弟,你怎地来了九龙山,大哥不是跟你说了,近日朝廷大军便要来此地剿匪么?”
王焕闻言,心头也是一热,这个陈大哥倒是真为自己着想。好在王焕些许自保之力还是有的,闻言只是笑道:“小弟这可是来给你送战功来了,莫不是大哥不想要?”
陈平康虽说武将出身,但是京城混的勋贵子弟哪一个不是世故练达的人精?否则又如何能守住祖宗拿命换来的家业,那些不谙人事的早都破落了。
陈平康恍悟,试探着问道:“贤弟可是有什么妙计助哥哥?”
“正是!”说完,王焕便将自己的谋划附耳相告,把个陈平康听得心花怒放,两眼光芒,恨不能当下便去执行。
“贤弟,此番事成,哥哥当与你八拜为交!”陈平康抱拳冲着王焕肃容说道。
“大哥这就言重了,你我兄弟还需要那些个俗世礼节约束吗?自那日与你托底,小弟就没拿你当外人了,有好事又怎么能将哥哥撇下?”
“那倒也是!大恩不言谢,哥哥那边不好耽搁太久,这便回去等贤弟讯号行事!”说罢,陈平康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他那边还有布防的任务,的确是不敢擅离职守。
陈平康这边回去,一面假意与手下调侃嬉闹,一面就往山谷方向瞄着。
没过几刻,常六带着一群心腹冲了出来,一副夺路而逃的气象,纷纷杂杂地好不热闹。
陈平康不认识常六,却记得王焕交代的灵兽坐骑,他一看常六骑乘的正是王焕说的蜘蛛灵兽,心下顿时了然。
面对多于己方数倍的山匪,陈平康非但未有退却,反而振臂高呼道:“兄弟们,莫要弱了我虎威营名头,杀!”
陈平康的手下可不同于他,这些虎威营兵士都是诸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三战不死的勇士。他们本来出身贫苦,正要在虎威营积累功勋,此刻见领头的富家子弟都冲上去了,他们又如何会怕!
一时间,十余虎威营兵士在陈平康率领下便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中间也有老练的兵士,熟知敌众我寡不宜冒进的道理,抽空便向大营方向射了响箭,以待中军派兵前来协同作战。
常六早就得了王焕机宜,见对方果真冲了过来,立时便招呼手下回撤。这一路来回折腾,倒真有四五个山匪不幸被追上,毕竟虎威营的坐骑是风虎,速度可不是土狼所能比拟的。
常六也是个见惯战阵的主,虽然心疼那些心腹,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挨刀,毕竟此刻王焕于他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但有令便不敢违背。
陈平康知道这些都是王焕的手下,当然是假意穷追寇首给避了开来。他的那些部下可不管这些,这些人都是三战老兵,深谙躺着的敌人才是军功的真理,每每遇上了便是一招狠的,非要令其失去战力了才会放下不管。
那些军士见了血越加豪勇,也不管什么忌讳了,闷头便跟着陈平康一路冲进了山匪大寨。
此刻哪里还能见到常六等人,众人一路冲进了大厅,只见这里正开着宴席,乌泱泱地约有百十号人正“喝”的满地狼藉。
陈平康知道这是王焕安排好的,他对王焕的手段自然是深信的。因此也不问是否有诈,冲上去便挑上座的首领砍翻了一溜,他倒是知道照顾手下兄弟,还不忘招呼大家快来捡功劳。
那些兵士虽然看着大厅景象有些邪乎,但是见了血的刀如何收得回?十多号人眼一瞎忙乎乎的乱砍一顿,不但尽斩匪首,还顺道“俘获”了好些高阶灵兽。
对于场间之事,久历战阵的兵士自然心知肚明,根本不会说出什么敌寇已无力还击,当可擒下慢慢发落的傻话来。早一步取了人头,功绩便在自己身上了,押回去审讯,功绩哪有这样来的痛快?
王焕将常六那些手下给偷偷拖了回去,好在都是可救的伤势,无一身陨,倒也让王焕松了口气。这些山匪虽然积恶在身,可是此刻却是受命王焕去行事,有个三长两短,王焕当真于心不忍。
是非善恶或有公断,王焕心中自有一把尺子衡量,对于自己人,他向来是不离不弃的。
不过想来也有些好笑,这些山匪本是流民,却因为冥国圣女和冥国圣主前后出现而有了不同际遇。一个是任意为恶,一个是一心向善,如此反差,怕是这些人穷尽一生也无法理解的了。
陈平康那边一阵乱砍结束,也知道事成了,都急忙跑出了匪寨,回头去迎接应的队伍。此刻坐镇中军的正是北凉王七子赵勋,听得兵部侍郎之子陈平康带人冲进了匪寨,当即吓得起兵追了上来。
笑话,要是这位公子有个三长两短,他赵勋如何向兵部侍郎交代?又如何向父皇交代?开国公的子孙在自己手下陨落,他赵勋这辈子怕是与皇位无缘了。无他,只因军中将领就没几个不与陈家世代交好的。
赵勋想要上位,自然少不得一群军中大佬撑腰,他又怎么能放任陈平康去以身犯险?是以,收到响箭报讯,赵勋便全营出动来援了。只是当他们冲进匪寨的时候,却只见十来个血糊糊的人影,身上军服依稀还能辨认出是虎威营的人,想象中的混战却根本没有。
陈平康知道自己犯了冒进之罪,不等主将发落便越众而出,拜伏在地高喝道:“启禀将军,我等领命扼守南麓布防,窥山匪有溃逃之象。为斩敌首,不得不冒进追击,好在经过一轮血战,九龙山贼首尽皆受伏,余下匪众溃逃。此战缴获高阶灵兽二十余只,其中十阶风虎一只,属下等谨献与将军。”说罢,大手一挥,便有手下将那只十阶风虎给牵了出来,这些灵兽都是王焕做了手脚的,根本不存在逃跑的可能,比家猫还要乖巧。
那赵勋原本是想斥责一番的,但是见到陈平康安然无恙,当即便改了主意。此刻匪首尽诛,与他本人也是大功一件,更何况还有这只十阶风虎。赵勋心头瞬间便有了顺水推舟扶陈平康更进一步的想法,此刻拉拢一下,日后自己登基之路便要稳上三分啊!
北凉军例,将士战阵俘获的灵兽皆应归本人所有,以表彰其英勇。陈平康本来是可以留下这只风虎的,但是他知道自己有过在身,此刻献上风虎也是为了堵上七王子的嘴罢了。虎威营虽然全员配备风虎灵兽,却也都是七八阶的货色,虽然较一般灵兽雄壮了许多,但是一只十阶的灵兽,便意味着幻灵之路指日可待,七王子又如何舍得再下口责罚?
十阶,十一阶的灵兽,便是北凉国也是屈指可数的,更何况是国兽风虎?七王子看着眼前神骏异常的风虎,当即哈哈大笑道:“好!陈少将年轻有为,此番立下首功,本王定当亲自面圣为你请功,其余手足也同等待遇!”
“谢七王子嘉奖!”陈平康以及一众手下当即轰然拜伏在地。有主将首肯,这份功劳是跑不掉的了,陈平康那些手足心中无不对自己上司颂赞,这一仗等若将他们全部送入北凉勋贵圈子,如何能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