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够了，你们当我这个老婆子不存在是吧？”
林家老太冲进来，抱住林二壮。
“我可怜的二壮，你怎么被打成这样子了？”
林老太心疼的摆着他，朝林生财才大吼：“他是你儿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林生财冷笑一声：“儿子？没用的赔钱货而已，等过几天，我就把他卖到做苦力的里面去。”
听到这几句话，林二壮猛的抬头，眼里布满血丝。
林生财可以不讲理，可以打，甚至可以骂他赔钱货。
这些都没关系。
但是他说要卖掉自己。
有什么光突然就从林二壮眼里灭了，他看着自己这个不可理喻的爹，心里巨大悲伤感袭来。
林老太吼：“有我在呢，只要我老婆子活的一天，你就别想卖掉二壮。”
林二壮被淋来老太带着离开林生财的房间，这事才算完。
晚上林二壮怎么睡都睡不着，一来是因为身上很痛，二来就是林生财那句话。
很晚，他才睡着，做了个噩梦，梦见林生财把自己卖掉，苦力窑里面面自己一个人都不认识。
醒过来天还没亮，他怅然若失。
第二天，林二壮还是按原来的时间去找林小念。
他顶着一副黑眼圈，嘴角肿了，若是撩开袖子，能看见他手臂上大大小小的淤痕。
林小念拳头紧紧握在一起，咬牙问道：“全都是你爹打的？”
林二壮点点头：“他还说要把我卖掉……”
看到林二壮委屈的神色，她现在就想去林家把林生财再揍一遍。
“真不是个东西。”
家里也没有外敷的药，林小念叹口气。
“可能需要你忍着点了，我带你去医馆上药。”
他眼睛酸酸的，林小念真的很关心自己，比林生财，比朱氏关心的都多。
他想了一下，如果自己没有碰到林小念，那他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像林生财那样爱赌还爱打人？
他庆幸，同时为自己感到不幸。
“怎么被打成这样。”
莫大夫深深皱眉，林二壮全身上下十几处淤痕：“和别人打架了？”
林小念嗯了一声，也不好说出原来的情况。
莫大夫一边劝林二壮，一边给他敷药，林小念在外边都可以听见他的念叨。
外面有人进来。
“莫大夫在不在？”
林小见看着那人背着大篓子，看了眼里面，有好几样东西很熟悉。
“他现在在治病，你要不等会？”
那人等莫大夫的时间里，和她聊了会，林小念了解到原来他是来买药的。
林小念又往篓子里看了眼，才发现一些药材在后山见过。
夏枯草，何首乌，还有龙葵。
这些是最常见的，其他的可能还有。
林小念不知道它们还可以拿来卖，心里留意下。
林二壮出来，整个人身上都带着药香，人还顶着黑眼圈，看起来不是很精神。
“还好你只是打杂，不用招待客人。”
若是要招待客人，看到他如此样子，怕是要嫌弃。
林二壮抹完药，感觉好很多，林小念却没打算带他干活。
“待会我和掌柜解释一下去，他会理解的，你就待在店里，看别的伙计怎么干活的。”
林二壮赶忙道：“我没事的，我可以接着干活。”
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林小念道：“放心，没事的，一两天不干活，不会扣工钱。”
林二壮紧张的神色放松下来，和她一起去了一品香。
店铺的伙计看到林二壮过来，都很高兴，待看清楚他脸上的伤痕之后，脸色凝重。
“二壮弟，你这是？”
“谁把你打成这样啊，我们给你揍回去？”
大家关心自己，林二壮鼻子一酸道：“我爹。”
那位说话的伙计摸摸鼻子：“啊，那……你爹怎么下得去手。”
林二壮不想多解释这件事，一提到林生财他便烦的很，打击见他不想说，也不多问，只是一个劲关心他。
林二壮你不干活，店里有点忙不过来，林小念便顶替他的那份活，好在今日的杂活不怎么费力气，她只要细心就好。
她正忙着，有伙计跑过来找她道：“林姑娘，昨日那位小姐又来了，找你有事。”
她放下手中的活，来到前门，李若采已经等在那里，见她过来，有些不满意的说：“你怎么让我等那么久？”
林小念还未解释，李若彩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的手往外走：“我有几个姐妹想见你，想要在你这定制帕子。”
然后她不明不白的被李若采拽到茶楼里，几位镇里家里相对阔绰的小姐都在那候着。
那几位小姐逮着她便开始描述自己想要的花样，幸好她是个细心的，换做旁人早该记不住了。
“我们统共四个人，给你八两定金。”
李若采让丫鬟把定金给他，白花花的银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果然家里有钱，出手大方。
林小念接过来，却只拿了一两银子。
“上次我便想和李小姐说了，帕子不值钱，我最多收一两银子。”
做生意不是这么个做法，就算只拿一两银子，她也能赚十之八九的钱，赚的钱是手艺费。
她娘手艺挺值钱。
而且上次李若采塞了她十两，够做好多帕子了。
李若采是个利落的，她不收便不强迫，其他几位小姐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李若采是中间人。
傍晚林小念带林二壮回家，走了另一条小路，虽然林老三被她打成那样，但保不齐还会来找麻烦。
“今日你先住在虎子哥家。”
林小念带他去了李爷爷屋里，说了情况后，他欣然同意。
“虎子哥，那就拜托你帮我照顾照顾二壮了。”
林小念从带回来的包袱里掏出大大小小的药罐道：“这些在二壮洗澡后都要抹在伤口上。”
虽然李虎子不太喜欢与村里这些人相处，但这是林小念拜托的，所以他还是应下了。
交代完这些事情，林小念舒心的回自己屋里，赵氏在刺绣。
林小念突然想起来，她那些帕子买了好多钱的事还没说告诉她。
“小念回来啦，真是奇怪，我上次那些帕子怎么都不见了。”
林小念神秘的从腰间掏出一个荷包，里面装着李若采给的十两银子和今日的定金。
“喏，我把它们卖掉了。”
赵氏打开看看，眼睛一亮，惊讶道：“居然卖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