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景天健嘴角噙着的那丝笑意终于淡去，他幽深的眼睛盯着林枫，没有一丝温度。
林枫点点头，转身离去，可身旁墙壁却突然拉开，露出两台大大的显示屏，显示屏里正在播放视频。
视频声音嘈杂画面晃动，显然是手持录像，林枫看着视频，脸上渐渐没有了血色，再也挪不动一步路。
景天健没有看屏幕，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懒散的语调如带着尖刺的藤蔓，自黑暗中慢慢逼近。
“你以为恋情曝光后你的处境，已经能让你体会到渥伦斯基所体会的了？你错了，这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景天健转过头，不屑地撇了眼脸色已经接近白纸的林枫，：“你们这行最重要的还是人气吧？粉丝们可能会接受一个恋爱了的偶像，但你说，如果他们发现自己的偶像是肮脏的，他们会怎么做？”
“我不脏。”林枫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指尖深深陷进肉里，想跟面前的人打一架，却什么都做不了。
“哦？可是你也不干净啊，你说若是你的粉丝看到这个视频，你还洗的白吗？”
林枫盯着电视屏幕，视频里的他当年才18岁。
那时的他刚复出就接到了偶像剧男主角，剧本写得极好，团队也不错，播出后一定能火。他当时高兴得很，少年意气风发，他是天之骄子，值得拥有一切鲜花和掌声。
他满心欢喜的去到剧组，壮志酬筹地拍戏，却在开拍的第一个星期里，被经纪人叫去应酬。
第一次经纪人在他身边陪着，大家除了轮番敬他酒外，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他把酒尽数吞下然后跑到卫生间催吐，回来笑得依然爽朗。
娱乐圈啊，少不了的，他能忍。他这样想着，直到有一个女制片人喝醉了，软绵绵地倚在他的身上，用尖细的指尖掐了掐他的手背。
他蹭的一下站起来离开了包间。
经纪人追出来，一脸不解地望着他，他朝经纪人发了一大通火，可是那个公司最王牌的经纪人之一啊，竟然朝他眨了眨眼，一脸匪夷所思地问他：“娱乐圈啊，少不了的，你这都不能忍？”
经纪人告诉他，他之所以能一复出就能演这么好的偶像剧，就是因为那个制片人看上了他。
“下次聚会，我就不陪你去了。”经纪人拍拍他的肩膀，理所当然地说道。
视频里是第二次聚会的时候，他和那个制片人被围着起哄喝交杯酒。
一杯酒下肚，胃里翻墙倒海的难受，那女的又贴过来，放肆地把胳膊搭在她肩膀上，凑近他说：“你今天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她端起自己的酒杯凑近他让他喝，一只手顺着他垂着的胳膊往下，他垂着眼睛盯着在自己面前摇晃的红酒杯，头有些发晕。
那只手终于滑溜溜地钻进他的手心里，那感觉就像握了一只毒蛇在手心里，黏腻又恶心。
心中警铃大作，他猛地甩开那只手，站起身来，不顾那女的恼怒的眼光，急匆匆地说：“对不起，我今晚还有些事情，就不奉陪了。”
一路奔回家里，锁上房门后，他蹲下身来靠着门又哭又笑，他才18岁，绝不这么作践自己。
如果没有景沛，他估计是真的走不了艺人这条路了。
视频里的画面，是他第二次去聚会，和那女制片一起喝交杯酒到他起身离开前的场景。
尘封的记忆被猝不及防地扒开，那种黏腻又恶心的感觉又一次涌上来，林枫脸色苍白如纸，手脚冰冷，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