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妍只听见厉母撂下了这么一句，然后就赶紧出了灵堂，边走还边问着，“清儿现在怎么样了？身子有没有大碍啊？”
灵堂和正厅离得不远，而且厉母还刻意将大门打开了，以至于她现在可以很清楚的听见那些人的议论。
有医生担忧的叹息，说沈清这次伤的有点重；有那些佣人的窃窃私语；也有厉母对她的咒骂和对沈清的关心。
刹那间，整个厉家仿佛都在围着沈清转，方初妍因为这么一件事变成了恶人。
方初妍眼眶有些泛红发热，试图动一动膝盖，却不小心扯到了脚踝的伤口，疼得她冷吸了一口气。
不知在那儿过了多长时间，她终于有些受不住了，在寒冷中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不知该说是美梦还是噩梦。
梦的前半部分，她和厉廷翰之间没有任何争执，回到了最初认识的时候，回到了他救她的起点。
可是一个眨眼间，梦的内容就变了，变成了她在厉廷翰屁股后面跟着跑的这些年，变成了她卑微的示爱。
最后方初妍是在厉廷翰冷冰冰的眼神和刚刚那句“恶毒”中惊醒的，她背后冒出了丝丝冷汗，醒来时还喘着粗气。
可她刚转过头去，就发现厉廷翰真的站在了自己眼前，依旧是那副扑克脸，依旧是那个失望的眼神。
方初妍愣了一会儿，听见他问道：“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今天究竟为什么把沈清推下去？”
其实之所以过来问，就足以证明厉廷翰还是对她心存感情的，希望听到她的解释。
然而方初妍一点也没有意识到，闷闷地说：“怎么，你心疼了是吗？”
厉廷翰眼神之中闪过了片刻的不可置信，随后就再也没有了好语气。
“你知道沈清因为你伤的有多重吗？如果她真的因此出现什么意外，这个后果你负担得起吗？”
没等方初妍开口，他突然又冷冷的开口，话中内容让人简直不敢置信。
“不过你应该也不会在乎，毕竟被那么多男人追求着，连陆衍这种咖位的明星都在替你解围。”
厉廷翰说这话的语气其实有些醋味，像极了小孩子争宠时的赌气。
但放在眼下这个场景，方初妍一点也没有感受到，只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失去了解释的鱼望。
她移开了目光，不愿再多看他一眼，声音中带着平静和无力，“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厉廷翰这会儿才真的动了怒，动作有些强硬，将方初妍从地上拉了起来，“去给沈清道歉。”
方初妍将自己的手腕挣脱出来，“凭什么？这件事情我又没有做错，我不会去道歉的。”
她说话的语气铿锵有力，有那么一瞬间厉廷翰也真的以为这件事情她占理。
片刻后他自己在心里冷嘲了一声，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你害得沈清流了那么多血，生命濒危，居然还好意思说你没有做错？”
方初妍知道现在不管怎么解释，他都认定自己有罪了，蹙了蹙眉，索性坚持之前那套说辞。
“如果是我做的事情，就算是再怎么恶毒我也会承认，但这本来就是沈清诬陷给我的，我绝对不会为了这件事情去道歉。”
果不其然，即使是说的这么明白了，厉廷翰也一点都不信，反而嗤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