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辰逸却是更加糟糕,仓皇凝结出来的屏障一碰就碎,幸好凭借多年捕猎的本能躲闪着,虎爪擦着他的左臂呼啸而过,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
还没等到辰逸喘口气,第二次攻击接踵而至,辰逸的仓促翻滚并没能完全避开黑虎的二次扑击!那巨大的虎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狠狠拍在他的肩背上!
“咔嚓!”
骨骼碎裂的脆响令人心头发寒!
辰逸连惨叫都未能发出,身体如同破败的稻草人般被巨力拍飞,重重摔在远处嶙峋的岩石上,鲜血瞬间染红了他身下的碎石,人已彻底昏死过去,生死不知!
“辰逸——!!!”
辰秋离目眦欲裂,嘶吼声带着血沫。他强忍着胸口翻江倒海的剧痛和几乎散架的骨骼,挣扎着想要扑过去救援。
辰逸的重伤让他瞬间忘记了自身的恐惧和那悬殊的实力差距,心中只剩下不顾一切的营救本能!
然而,就在他强行催动残存灵力,身形踉跄着冲向辰逸的刹那——
“吼!嗷呜!”
两道饱含杀戮与贪婪的咆哮几乎同时在他背后响起!腥风瞬间将他笼罩!
是那头银狼和黑虎!
它们的目标本就是这两个闯入者,辰秋离此刻为了救援辰逸,将毫无防备的后背完全暴露给了它们!这简直是送到嘴边的肥肉!
银狼的利爪闪烁着幽冷的寒光,带着撕裂一切的锐气,直掏辰秋离的后心!
黑虎的巨爪则携着万钧之力,狠狠拍向他的后脑!两面夹击,快如闪电,封死了辰秋离所有闪避和格挡的空间!这是必杀之局!
辰秋离甚至能感觉到背后利爪破开空气带来的刺痛感!死亡的冰冷瞬间攫住了他的灵魂!他绝望地闭上了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嗤啦!噗——!”
利爪入肉的声音清晰而残酷地响起!
银狼的利爪狠狠抓在辰秋离的后背,瞬间撕裂了他的衣衫和皮肉,留下数道深可见骨、皮肉翻卷的恐怖伤口,鲜血狂涌!
黑虎的巨爪则重重拍在辰秋离的胸膛,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胸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瞬间塌陷下去!
一口滚烫的鲜血夹杂着内脏碎片,如同喷泉般从他口中狂喷而出!
剧痛如同海啸般淹没了辰秋离的神经,眼前瞬间被血色和黑暗覆盖,他感觉自己像被两座大山同时撞击,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前扑倒,重重砸落在辰逸附近,溅起一片血尘。
鲜血,大量的鲜血,从他胸前背后那几道狰狞的伤口中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他身下的碎石和尘土,浓烈的血腥味在这幽闭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辰秋离意识模糊,剧痛让他几乎晕厥,身体因为失血和重创而无法动弹分毫,只能感觉到生命在快速流逝。
然而,就在他鲜血喷涌而出的那一刻——
异变陡生!
那两头刚刚完成致命一击,眼中还残留着嗜血快意和贪婪的巨兽首领——银狼和黑虎——庞大的身躯猛地僵在了原地!
它们猩红和琥珀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源自生命本源的事物!
一股无形的、浩瀚如渊、尊贵如皇的恐怖威压,如同沉睡万古的火山骤然喷发,以辰秋离为中心,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地下空间!这股威压并非源于强大的灵力冲击,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作用在血脉本源之上!
“呜嗷——!”
“吼——!”
银狼和黑虎几乎是同时发出一声充满了极致痛苦、惊骇和无法抗拒的臣服之意的哀鸣!那声音不再是捕食者的咆哮,而是如同被烙铁烫伤的野兽发出的凄厉悲鸣!
它们那足以拍碎山石的巨爪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庞大如山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轰然跪伏在地!
坚硬的地面被它们的膝盖砸出深坑,碎石飞溅!它们的头颅死死地抵在地上,巨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泰山压顶般的重负!
那源自血脉最深处的、刻入骨髓的敬畏与恐惧,让它们连抬头的勇气都彻底丧失!
这并非力量的对抗,而是生命层次的绝对碾压!
紧接着,如同瘟疫蔓延,又如同多米诺骨牌倒塌!
包围在四周,那些原本虎视眈眈、蠢蠢欲动的各种小兽,无论形态如何,实力强弱,在感受到这股源自辰秋离鲜血中弥漫开来的恐怖威压的瞬间,全都发出了凄厉惊恐的呜咽!
它们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成片成片地瘫软在地,五体投地,瑟瑟发抖!那些灵力稍弱一些的,更是直接口吐白沫,翻着白眼昏死过去,连颤抖都无法做到!
整个喧嚣狂暴、杀机四溢的地下溶洞,在短短几个呼吸间,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带着恐惧的喘息声,以及无法抑制的牙齿打颤声。
浓烈的血腥味中,弥漫开一种令人窒息的、源自灵魂深处的臣服气息。
辰秋离的意识在剧痛和失血的眩晕中沉浮,他模糊地感觉到那致命的攻击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死寂和……下方传来的剧烈震动?
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眼珠,透过被血水模糊的视线,看到的景象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产生了幻觉——
那两头强大到让他绝望的凶兽首领,如同最卑微的奴仆,匍匐在他流出的血泊附近,巨大的身躯筛糠般颤抖着。
四周,密密麻麻的兽影,全都趴伏在地,头都不敢抬!
“这……怎么回事?”辰秋离脑中一片混沌,完全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惊天逆转。他流出的血……有这么大的威慑力?
就在这时,一个艰涩、沙哑、仿佛生锈的金属摩擦,却又带着无与伦比的震惊和深深敬畏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死寂。
是那头体型巨大的银狼!它勉强将巨大的头颅从紧贴地面的姿态抬起一丝丝,那双原本猩红疯狂的狼眼,此刻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和一种源自灵魂的、无法抗拒的恭敬。
它死死盯着辰秋离胸口那还在淌血的伤口,以及地上那滩散发着奇异气息的鲜血,口吐人言:
“兽……皇……是兽灵皇的血脉压制!绝对……错不了!”它的声音因为恐惧和激动而剧烈颤抖着。
它再次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将视线移向辰秋离的脸庞,狼目中充满了极致的困惑和迷茫:
“可是……怎么会……明明是人族……人族之躯……怎么可能……承载兽灵皇的血脉?!这……这不可能!”它的认知仿佛受到了毁灭性的冲击。
兽灵皇!那是象征着兽灵一族血脉源头的无上称谓!那是刻在所有兽灵血脉最深处、至高无上的图腾!
无论它们变异成何种凶戾的模样,无论它们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笼中多久,变得多么疯狂嗜血,都无法磨灭血脉中对“皇”的绝对服从!那是超越理智、超越本能、源自生命本源的枷锁!
银狼想不明白,眼前这个被它们重伤、气息奄奄的人类男子,体内流淌的鲜血,为何会散发出如此纯粹、如此恐怖、属于传说中“兽灵皇”的血脉威压?这颠覆了它所有的认知!
但它不需要明白,也无法抗拒。那威压如同天宪,让它的灵魂都在哀鸣,让它生不起丝毫反抗的念头,唯有最卑微的臣服!
它巨大的头颅再次重重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连同旁边同样抖如筛糠、连人言都无法发出的黑虎,以及周围所有还清醒着的灵兽,都更深地匍匐下去,表达着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无法言喻的敬畏与恐惧。
幽暗的溶洞内,只剩下辰秋离粗重痛苦的喘息声,和群兽因极致恐惧而发出的、如同潮水般的呜咽与颤抖。
血腥味与那无形的皇者威压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诡异到极点的画面。
重伤濒死的辰秋离,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兽灵皇?我的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辰秋离心中的惊涛骇浪几乎要将他淹没。兽灵皇的血脉威压?慕辰?他和慕辰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情谊是真,但这实实在在的、能让如此强大凶兽都匍匐颤抖的血脉压制,怎么可能出现在他这个纯粹的人族身上?
这完全违背了常理!
然而,胸口和后背传来的剧痛,以及辰逸生死不知的惨状,都在提醒他,此刻不是深究这匪夷所思之谜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稳住局面,了解真相,并找到救治辰逸和脱困的方法!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和满腹的惊疑。剧痛让他脸色惨白,冷汗涔涔,但他眼神却变得无比锐利。
辰秋离挺直了腰背——尽管这个动作牵扯到伤口让他几乎再次昏厥——将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无形威压,刻意地凝聚、放大!
这不是他自身的力量,更像是一种本能地引导和释放。
那股浩瀚、尊贵、不容置疑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汐,再次席卷整个溶洞。原本就匍匐在地的群兽,颤抖得更加厉害,呜咽声也带上了更深的恐惧。
连那实力最强的银狼和黑虎,巨大的头颅也埋得更低了,几乎要嵌进地里。
辰秋离无视了身上的剧痛和不断流淌的鲜血,一步一步,缓慢却带着沉重的压迫感,走到了那匍匐在地、体型庞大的银狼面前。他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灵兽的心脏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颗巨大的狼头,声音因为伤痛而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兽灵山,本是灵兽繁衍生息的福地,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衰败、混乱的模样?你们,又是被何人囚禁在这幻境水牢之下?”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打在银狼的灵魂上。
银狼巨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来自血脉源头的绝对压制让它生不起丝毫反抗或隐瞒的念头。
它艰难地抬起头,那双猩红的狼眼此刻充满了敬畏和一种沉痛的回忆,口吐人言,声音依旧沙哑艰涩,却恭敬无比:
“回……回禀……大人……”它似乎不知该如何称呼辰秋离,那血脉的尊贵让它不敢造次。
“我名啸风,本是这灵兽山中已化形的兽灵族人。这是我的胞弟,岩煞。”
啸风巨大的狼头微微侧向旁边的黑虎示意了一下。
“我在此守护,助他修行,以期早日化形……此地本是灵兽山灵气最精纯的核心,也是兽灵族先辈留下的一处古老庇护之所……”
啸风的狼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痛苦和恐惧:
“然而,就在几年前……天生异象!一股极其霸道、带着毁灭与混乱气息的‘龙气’,不知从何处而来,如同瘟疫般浸染了整座灵兽山!那龙气……极其诡异,它并非滋养万物,而是……扭曲!”
“龙气?!”辰秋离听到这两个字,瞳孔骤然收缩,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身形猛地一晃,差点站立不稳,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如纸!
难道是……当初被摄魂术干扰的时候,他亲手斩断的帝王墓的龙脉所逸散出来的龙气?!
如果真是这样……那灵兽山的灾难,这些强大灵兽的变异与囚禁,甚至辰逸此刻的重伤垂死……追根溯源,他辰秋离,竟然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内心,巨大的愧疚和自责几乎将他淹没!
他强忍着内心的翻江倒海和身体的剧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追问道:
“那些……遍布外界山林,如同腐烂胶质、散发着恶臭的怪物,又是什么东西?”
啸风巨大的狼眼中充满了憎恨和恐惧:“是那些被魔族吸干的未成形的灵兽!”
“那诡异的龙气污染了山脉本源,最先遭殃的便是尚未化形的灵兽。它们的灵智被龙气中的混乱意志侵蚀、磨灭,变得狂暴嗜血,力量虽然被强行拔高,却彻底失去了理性,只剩下野兽的凶性……我们这些已经化形或实力较强的,勉强能守住本心,但也变得极度暴躁易怒……”
“但……但这却引来了贪婪的秃鹫!”
啸风的语气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魔族!不知从何处嗅到了味道!它们发现了这些被龙气污染、力量暴涨却失去理智的变异灵兽!对于魔族来说,这简直是绝佳的‘补品’!”
“它们用邪恶的秘法,捕捉、囚禁这些变异灵兽,然后……活生生地吸干它们体内蕴含了污染龙气和狂暴生命力的血液!以此来淬炼、提升它们自身的魔气!”啸风的叙述让辰秋离感到一阵寒意。
“而被吸干了血液和生命精华的灵兽尸体……在那诡异的龙气残余和魔族邪法的共同作用下,并不会正常腐烂。它们……它们会融化成一种粘稠、恶臭、充满死寂和怨恨气息的凝胶状物质!如同跗骨之蛆,在山林中蔓延,污染土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并且……它们似乎还残留着微弱的、扭曲的怨念,会本能地攻击靠近的一切活物!就是大人您在外界看到的那些‘怪物’!”
原来如此!辰秋离心中豁然开朗,却又沉重无比。龙气污染导致灵兽变异失去理智→变异灵兽成为魔族提升魔力的“血食”→被吸干的灵兽尸骸在龙气与魔气双重作用下异变成凝胶怪物。
这就是灵兽山衰败、混乱、死寂的完整链条!
而他,可能就是那个最初点燃了导火索的人!
辰秋离的目光扫过眼前匍匐的群兽,它们身上枯槁的皮毛和那被饥饿折磨得近乎疯狂的眼神,此刻似乎都染上了一层悲壮的色彩。他又看向远处生死不知的辰逸,心如刀绞。
“那你们……”辰秋离的声音低沉下来,“又是如何被困在此地的?这幻境水牢又是何人所布?”他必须弄清楚全部真相,才能找到破局之法,救辰逸,也……尽可能弥补自己的过失。
啸风巨大的狼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和无奈:
“回大人……我们并非被‘人’所困。是这灵兽山的‘山灵’……或者说,是山灵最后的挣扎……”
“当龙气污染蔓延,魔族肆虐,山灵本源被侵蚀,濒临崩溃。它……它为了保护山中最后一片未被彻底污染的净土——也就是这核心水池——也为了困住我们这些因龙气影响而变得极度危险、随时可能冲出去沦为魔族猎物或成为更大祸患的‘不稳定因素’……它用最后的力量,结合此地残存的古老阵法,构筑了这个庞大的幻境水牢,将我们……连同这片最后的‘种子’……一同封印在了这地底深处!”
“我们出不去,魔族也难以发现这里。山灵……用自己的消亡,换来了这方寸之地的苟延残喘,也……囚禁了我们。”
啸风的声音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对山灵的感激,也有被长久囚禁的绝望。
“我们被困在此,依靠着此地残存的精纯灵气维系生命,但龙气的侵蚀无时无刻不在继续,饥饿和力量的暴走折磨着我们……若非今日感应到大人您血脉中的……首灵皇之威,我们……恐怕早已彻底沦为只知杀戮的凶兽……”
啸风巨大的头颅再次深深低下,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悲凉。
辰秋离沉默地听着,胸口的伤口似乎更痛了,那是愧疚与责任交织的沉重。他看着眼前匍匐的群兽,看着重伤的兄弟,又感受着体内那来历不明却真实存在的恐怖血脉威压。
一个巨大的谜团和更艰难的局面摆在了他的面前。如何救治辰逸?如何解除这幻境水牢?如何解决这龙气污染的源头?
还有……自己身上这“兽灵皇”血脉,究竟是怎么回事?
辰秋离强压下对自身伤势的痛楚和血脉之谜的惊疑,立刻踉跄着扑到辰逸身边。
辰逸趴在冰冷的岩石上,后背的衣衫早已碎裂,露出深可见骨的恐怖爪痕,皮肉翻卷,森白的肩胛骨若隐若现,鲜血染红了大片地面,触目惊心。
辰秋离颤抖着手探向辰逸的鼻息和颈脉,感受到那微弱但尚存的跳动,才稍稍松了口气。万幸,内脏似乎没有被那狂暴的虎爪之力完全震碎。
“辰逸,撑住……”
辰秋离低语,眼中满是痛惜。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凝聚起体内残存的、源自生命之种的力量。
他闭上双眼,眉心处那枚精致玄奥的花纹骤然亮起,散发出柔和而充满生机的翠绿色光芒。
一股精纯、温暖、蕴含着磅礴生命本源的气息如同涓涓细流,自他眉心流淌而出,缓缓注入辰逸背后那狰狞的伤口。
翠绿色的光晕笼罩着伤口,如同拥有生命般蠕动着。
只见那翻卷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弥合,断裂的血管重新连接,森白的骨骼被一层薄薄的光膜覆盖,仿佛在进行着加速的再生。
深可见骨的伤口在生命之力的滋养下迅速收口、结痂,最终只留下几道粉红色的新肉痕迹。
辰逸原本惨白如纸的脸色也恢复了一丝血色,呼吸变得平稳悠长,虽然依旧昏迷未醒,但生命气息已然稳固。
辰秋离松了口气,额头的生命之光缓缓黯淡下去,眉心的花纹也隐没不见。
随即,他感到一阵强烈的虚弱感袭来,本就重伤的身体强行催动生命之力,消耗巨大,眼前阵阵发黑。他靠在岩石上喘息,看着辰逸安稳的睡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大半。
然而,这一幕落在匍匐在地的啸风眼中,却如同惊雷炸响!
当那翠绿色的、蕴含着最纯粹生命本源的光芒从辰秋离眉心亮起时,啸风巨大的狼躯猛地一震!
那双原本充满敬畏的猩红狼眼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狂热的光芒!它死死盯着辰秋离额头那消失的花纹印记,巨大的身躯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连声音都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
“大…大人!敢问…敢问您方才施展的…那…那是否是传说中的生命之力?!那源自生命本源的至高力量?!”
啸风的语气充满了极度的渴望与希冀,仿佛在绝望的深渊中看到了一线曙光。
辰秋离微微皱眉,没想到啸风反应如此之大。他并未直接回答,只是喘息着问道:
“是又如何?你为何如此激动?”
啸风巨大的狼头激动地抬起几分,眼中闪烁着近乎泪光的光芒:
“大人!若…若是拥有足够的生命之力!这灵兽山,这被污染扭曲的山脉本源,这被魔气玷污的土地,这饱受折磨的生灵……便有了彻底净化的可能啊!生命之力,是混沌与污染的克星,是万物复苏的源头!只要足够强大,足以洗涤龙气带来的扭曲,驱散魔气留下的污秽,让灵兽山重现生机!”
辰秋离闻言,心中也是一动。生命之力的净化之能,他自然知晓。但随即,他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无奈地摇头:
“我方才所用,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偶得的一缕生命之种逸散的力量,极其微弱。救辰逸一人已是勉强,想要净化整座灵兽山……”
他顿了顿,看着啸风眼中迅速黯淡下去的希冀之光,缓缓说道:
“杯水车薪,远远不够。”
啸风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巨大的头颅颓然地垂下,发出一声悲怆的低呜。希望燃起又破灭,这滋味比纯粹的绝望更令人窒息。
然而,辰秋离接下来的话,却又如同在死灰中投入了一颗火星:
“不过……若我能完成肩负的任务,成功救出被囚禁的生命之神,届时,以生命之神执掌的浩瀚生命本源,净化这灵兽山,不过是举手之劳!”
“救出生命之神?!”
啸风猛地抬头,巨大的狼眼再次爆发出精光,充满了震撼和难以置信。
“大人您……肩负着如此重任?!敢问是什么任务?若有需要,啸风与岩煞,乃至此地所有受您血脉威压庇护的同胞,愿效犬马之劳!只求能早日解脱此难!”
辰秋离看着啸风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之火,以及那份真诚的效忠之意,心中微动。他沉声道:
“我的任务,是集齐五种至纯元素之力,作为钥匙,方能打开囚禁生命之神的枷锁。可惜,至今……只寻得一位拥有至纯水元素之力的人。”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至纯元素?”啸风巨大的狼眼转动着,似乎在急速思索。忽然,它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猛地一亮,急声道:
“大人!属下不知何人拥有至纯元素!但属下知道一种力量的存在!它就在这灵兽山,或者说,就在与灵兽山深处相连的某个地方!”
辰秋离精神一振:“何种力量?在何处?”
啸风的语气带着确定:“一种极其纯粹、磅礴、充满原始生机的木属性力量!它并非源于某个人,而是……更像是一种天然凝聚的精华,或者说,一个沉睡的古老核心!”
“它的气息,我曾在那诡异的龙气污染爆发之前,于灵兽山最幽深、与魔渊秘境接壤的‘噬魂古林’深处,偶然感受过一丝!”
“那股力量,纯净得如同天地初开时的第一缕生机,强大而内敛,与大人您方才施展的生命之力本源似乎有共通之处,但又有所不同,更偏向于木之坚韧与生长!”
“魔渊秘境?!”辰秋离瞳孔骤缩,心头剧震!
这个名字,自从他踏入魔族领地参加万魔大会以来,已经不止一次听到!那是传说中魔族最核心、最神秘、也是最危险的终极试炼之地!是万魔大会最终优胜者才有资格踏入的所在!里面据说埋葬着魔族的起源秘密,也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机缘与凶险!
啸风提到的“噬魂古林”深处,竟然与魔渊秘境接壤?而那纯粹的木属性力量就在其中?!
刹那间,辰秋离心中的迷雾似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无论是为了赢得万魔大会,见到大哥;还是为了完成集齐至纯元素的任务,找到这至关重要的木属性力量……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目标,都如同百川归海,最终指向了同一个终点——魔渊秘境!
看来,他不仅要在这万魔大会中活下来,还必须走到最后,成为那最终的优胜者!才有资格踏入那神秘的魔渊秘境,去揭开重重迷雾,寻找那关乎整个世界命运的答案和力量!
辰秋离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而坚定。
他看了一眼依旧昏迷但气息平稳的辰逸,又扫过匍匐在地、眼中充满期盼的啸风和群兽,最后望向头顶那片荡漾着虚假波光的幻境水幕。
前路艰险,步步杀机,但目标已然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