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一入侯府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上学时,芜玱便觉得这是一首悲痛而令人无奈的诗,如今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才明白,其中的痛苦远远超过了自己当年背诗时所感受到的。
这份凄凉,无奈叫人痛不欲生。
身后,是沈黎鹤痛苦的哀嚎。上了马车之后,芜玱一把扯下盖头,趴在马车的窗户上,将头伸出去,只见沈黎鹤无力的跪在石板上:“阿黎,忘了我,忘了我——”
“芜玱!”沈黎鹤见芜玱探出头来,能的起身朝着芜玱跑,却被成王的人拦下来:“芜玱——等我!”
她哭花了妆,哭死了心,哭肿了明媚的双眼。她看到沈黎鹤被好多人压在地上,抬眸,则看到了站在阁楼上的顾七,而在他的身后则是一群黑衣人。芜玱恍然大悟,沈黎鹤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打算,他想要……
不行!那样自己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如果沈黎鹤的人真的动手,那李凌肯定会知道是他所为,即便自己真的可以跟沈黎鹤一起离开,那沈家人怎么办?
想着,芜玱便开口叫马车停下。走出马车看着李凌:“我就跟他说几句话,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让这种人耽误及时,不吉利。”说完,见李凌眸子一沉,犹豫了片刻之后坐在马背上的他便应了一声。
见状,芜玱便拉起长长的嫁衣,小心翼翼的从马车上走下去。她摘掉了盖头,美得不可方物,叫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倒吸一口气。
“成王殿下的新妃原来这么好看!”人群中熙熙攘攘的说着,涂来和沈云等人站在楼上,也被芜玱的容貌给惊讶了一番。
她脸上的花纹已经没了……
耳边的声音她听不见,此刻,她的眼中只有沈黎鹤。她走到沈黎鹤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阿黎,这是我最幸福的一天,你能否不要在这里纠缠了?”虽然双眼通红,可却是面无表情。
“只有嫁给我,你才是最幸福的,芜玱。”沈黎鹤用力挣脱开抓住他的几个人,起身握住芜玱的手:“芜玱,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你离开!”
“阿黎,我喜欢王爷。我愿意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王爷,阿黎,对不起,希望你也能找到一个可以叫你一见倾心的女子!时辰不早了,我着急跟王爷拜堂,你也不要将事情弄得太难看,我不想看到自己的男人因为此事为难。”芜玱抽回被沈黎鹤握住的手,开口道。
说完,她眸子淡漠的看了他最后一眼,随后转身。这一次,沈黎鹤没有继续挽留。
可泪水,却没能忍住,在转身的一瞬间,泪水从眼角流下。
转眼,便是深夜。沈黎鹤没有做最坏的决定,芜玱也放心了不少。或许,没有了自己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在他身上,让他这么痛苦了。
此时,芜玱坐在婚房内的床榻上,屋内空无一人。她脱下了身上的袍子,走到桌前,看着桌子上的笔墨,犹豫了片刻之后便拿起毛笔。
‘我答应的事情已经做到,可王爷,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恕芜玱无法与王爷共度余生,芜玱更是无法原谅自己。我不会回到沈公子身边,王爷大可放心。从此以后,我不会出现在你们两个人任何一个人的身边,还请王爷,遵守你的承诺。’
“给我找!”李凌双手颤抖的拿着手中的信,怒声道。
逐月闻言,应了一声后便想到了什么:“可王爷,若是大肆寻找,定是会被沈黎鹤的人发现,若是他知道王妃不见了……”
只见,李凌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暗中寻找,派人给我买回一个女子,明日一早便传出消息,王妃突发疾病,与世长辞!还有,偷偷将芜玱院子里的东西拿过来,穿在那个女子身上!”
“属下明白!”逐月说完,便带着人走了出去。
李凌看着手中的信,上面的字迹清晰,却又很张扬。就跟她的性格一样:“芜玱,你还真是狠心,就这样给我留下一个烂摊子……”
芜玱趁着王府人多,所有人都挤在王府的花园,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大酒,她从后院悄悄离开。离开王府后直接上了王府后面的山上,只要没有人的地方,至少是安全的。但,这种安稳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很快,她便听到一群人急匆匆的脚步声。
听到声音后,芜玱急忙找了个树洞钻进去,随后闭上眼睛,打开手术室。进去之后便安心了不少:“没想到,我的手术室还可以这么用。”
至少,自己还有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仰头躺在床榻上,看着二十一世纪熟悉的灯光,脑海中却全部都是沈黎鹤的影子。
不知,他现在如何……
已经连续好几日未曾合眼,此刻躺在床榻上,因为安心,困意来袭。没一会儿便进入了沉沉的梦乡中,再次醒来,芜玱从手术室中出来,便发现天已经大亮。周围都是各种各样的脚印,她得尽快离开京城……
就这样,一路向北。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多久,反正能挺多久,是多久。
与此同时,沈黎鹤坐在和芜玱一起居住过的院子里,双眼无神,整个人看起来都异常憔悴。
“主子,不好了!”就在这时,顾七急匆匆的从院子外面跑进来。
闻言,沈黎鹤便冷哼一声:“如今这种情况还有什么更糟糕的事情么?”
见状,顾七便是一脸心急:“主子,成王府传来消息,王妃昨日夜里突发疾病,暴毙,去世了!”
“你说什么?”沈黎鹤没反应过来,抬眸不解的看着顾七:“你方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芜玱姑娘,死了!”只见顾七站直了身子,一脸悲痛的开口道。
“不可能!”她自己就是大夫,自己的身子如何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绝对不可能,备马,我现在就要去成王府!”
芜玱,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