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在场的时家众人脸色各异。
时淮川虽没有明说,但答案不言而喻,这句话等于是给宋玥定了罪。
残害时家子嗣,鞭二十,关禁闭。
有人看向宋玥的目光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我没有推段许许。”
宋玥头晕目眩,依然咬着牙强撑。
不能示弱,不能让别人看不起。
她突然觉得此情此景是那么熟悉。
熟悉的人,熟悉的事,还有熟悉的不被信任,以及她苍白的辩解。
早应该习惯的操作,只是,心为什么还会痛呢。
身子止不住晃了晃,被一只大手抵在后腰才勉强站稳。
“怎么出这么多汗。”
磁性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宋玥几乎可以想象到,时淮川正皱着眉说出这句话。
这双手,曾霸道强势丈量过她身体的每一寸皮肤。
也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抱过别的女人,还怀上了孩子。
宋玥弯唇自嘲,不允许自己再继续堕落沉浸下去,往前挪了半步,避开男人凌冽气息环绕。
是啊,段许许是时淮川的未婚妻,让段许许受孕,才是天经地义的事。
段许许的孩子才是正统的时家子嗣。
而她,宋玥,不过是一只阴沟里的老鼠,永远只能在下水道里阴暗爬行。
连带着她的孩子,都是私生子。
她的谦谦,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这种念头反反复复折磨着她,就像锋利的刃,一寸寸剜着她的心,痛到窒息。
一路浑浑噩噩到了时家老宅,回过神时,宋玥已经站在了大厅堂前。
两边摆了多把椅子,坐满了人,一副三堂会审的模样。
宋玥也看不清究竟有谁在,只是能感觉到身上落了许多双眼睛,都各怀心思。
身后隐约传来脚步声,随即厅中的嘈杂声顿时消失。
是时淮川来了。
男人自她身边经过,步伐间卷起的风带着独属于他的古龙水香。
冷冽、禁 欲。
这香一直没换。
五年前,宋玥还曾趴在他肩窝撒娇说好闻,她很喜欢。
厅内鸦雀无声,这份安静让宋玥压力更大,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
今天气温很低,厅门大开,风口正对着吹,让她两颊泛起不正常的红,鼻子塞了,头也一阵阵的疼。
谁说了什么,其实她也不怎么在乎,静静垂着头,等待着对她的宣判处置。
“宋玥残害时家子嗣,有监控视频为证。”
是新管家的声音。
没人知道原来的管家刘平去了哪里,只知道这位管家突然出现在老爷子身边,接替了刘平的位置。
“按照家规,应鞭刑二十,禁闭十五日。”
没有人出声反对,也没人会这么傻,为了时家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养女去求情。
角落里传来一声无法压抑的笑,是女声,宋玥判断出是时雪儿。
她抬起头,依稀能看见上首摆着两把椅子,时淮川坐在其中一把,正漫不经心喝着茶。
他小口品茶,并不着急下结论,在场的时家人互相对视几眼,畏惧他阴晴不定的脾性,不敢多说什么。
时老爷子双手握在拐杖上,拇指盘着拐杖上的龙头,眼睛半阖。
时淮川轻轻放下手中名贵的紫砂茶杯,“念在宋玥生父新丧,禁闭延后执行,刑罚减半,改鞭刑为仗刑,即刻执行。”
一字一句,不容置疑,尽显家主威严。
时家家规严苛,残害手足子嗣是重罪。
鞭刑不论男女,都要脱掉上衣,跪在庭院中间执行,精神上受到的羞辱远大于身体上的。
鞭刑改为仗刑,已经减轻了许多。
有人暗暗撇嘴,觉得家主偏心,包庇宋玥,但碍于他的威压,不敢开口。
这时有下人走过来,将宋玥带到时家刑堂。
行刑的人在时家有一定地位,面容严肃不苟言笑,手握三指宽木杖,光看着就让人腿软。
宋玥直挺挺跪在地上。
木杖挥起,重重落在削瘦的背脊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