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宋玥眼花,随着她说完,感觉时淮川脸色竟然泛上一抹苍白。
他身子几不可察的微微晃动,又强撑住站稳,不由分说强势去抓她的手腕。
“痛!”宋玥忍不住喊出声。
时淮川就像被烫到一样,手掌松开,目光寻过去,发现纱布上渗出血来。
“对不起。”
意识到碰到宋玥的伤口,他低声道歉,随即将宋玥打横抱起,大步往车上走。
孟舒宇拳头紧捏,想冲上去打人,又被贺非挡住去路。
“你还要跟我打吗!”孟舒宇伸手去推贺非,被他直接扣住手掌,往后一扭。
贺非比孟舒宇稍微高一些,强势将他压在墙根上。
“孟二少爷,你这双手,可不是用来打架的。”
“放开我!”孟舒宇用力挣扎,但根本不是贺非的对手,他一只手就能轻松将他困住,丝毫动弹不得。
孟舒宇扭头朝后喊,“时淮川!如果我是你,一定选择放她自由。”
男人停下微顿,没有回头,音色深沉,“要放手,除非我死。”
行进的汽车上,宋玥缩在座椅上一动不动。
时淮川想拉过她受伤的手腕,被她用力抽回去。
一用力,血迹范围再次扩大。
“我只想看看伤口有没有裂开,好吗?”
他一圈圈解开纱布,寸许长的伤口显得格外狰狞。
有血腥味淡淡飘出来,时淮川的头一阵刺痛,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心里冒出一个声音,又被他强行压下去。
“还好,没裂开。”时淮川松了口气。
为伤口重新消毒,又更换了新的纱布,他抱着她,姿势无比眷恋。
待车子停下,宋玥抬头往外看,神色微怔,“这是……江大教师宿舍?”
“嗯,”时淮川将她抱上楼,“不是说好了,让你回来上课,我已经和魏主任打好招呼。”
宋玥看着屋内熟悉的摆设,简直不敢相信,“你竟然愿意放过我。”
时淮川半蹲着给她换上拖鞋,“你的手不方便,贺兰会留在这里照顾你。”
宋玥垂眸不语。
果然,这才是时淮川。
哪可能真正放过她。
宿舍里一尘不染,显然她不在的日子里有人定期来打扫。
临走前,时淮川摸摸她的头,“我这几天有点事,可能不能来看你,贺兰会为你的伤口换药,你要听话。”
宋玥没问他要去哪里,猜测着或许是去陪云嘉画,心口莫名泛起酸酸胀胀的难受情绪,就连一直没有疼的伤口也传来胀胀麻麻地痛。
她咬着唇,扭头不去看他,“知道了。”
时淮川不在乎她冷淡的态度,弯腰覆过来,轻轻吻住她的唇,由浅至深,竭力克制眷恋。
“我走了。”
宋玥头都没回。
门被关上,屋内恢复安静。
她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人已经站起来,走到窗边往下看。
那辆库里南就停在窗口下方。
时淮川出现在车旁,脚步顿住,剧烈的咳嗽起来,贺凡紧张走上前。
宋玥的手指不由攥紧。
时淮川生病了吗,难怪刚才感觉他脸色不好看。
“家主为了找到宋小姐,那些日子不眠不休,即便发着烧还要坚持亲自去找。”
宋玥扭过头,贺兰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站在背光处,看不清脸上神色。
“那天你在时家受罚入了刑堂,家主明知故犯,违规进去照顾你,被老爷子发现,命人抽了二十记鞭子。”
贺兰踱步上前,面容冷酷隐忍。
“你可能不知道时家家法用的鞭子,比大拇指还粗,带着倒刺,一下就能让人皮开肉绽,家主当时,浑身都是血,却一声不吭,上了药继续去找你。”
宋玥征住。
那天被关在思过堂,她迷迷糊糊确实感觉有人进来为她上药喂水。
没想到,竟然是时淮川。
“我知道你恨家主限制你自由,但是他……”
贺兰顿住。
有些话到了嘴边,却不能说出口。
窗外的冷风灌进来,宋玥走过去,将窗户关上。
回头见贺兰双目隐含愤愤盯着她,扯唇淡淡笑了,“贺兰,你深爱时淮川,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