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便收拾了行装准备离开。我来的时候只是一个人,走得时候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是我明白没有银子寸步难行的道理,所以我将屋子里的首饰包起来带在身上。
他大概没有想过我会离开,除了衣服首饰并没有给我准备银子。我收拾好了东西离开屋子。因着时间还早,院子里并没有人,下人们此时应该都还没有醒。
莫将军应该不再别院吧,对他来说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丫头,想到这里就感觉有些心酸,我深吸口气,施展轻功飞出别院,这还是我第一次在竹林以外的地方施展轻功。
“丫头这是要去哪里!”莫天舜挡在我面前,怒视着我。
我踮着脚尖站在墙头,与他几乎贴在一起。想着有些不妥要让开,但转瞬一想我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便也不躲不让任由我的脸贴着他的胸口。
他的心跳极快,大概是被我气着了吧。
“莫将军这话问得好生奇怪!我东方雨凌要去哪里几时还需要向莫大将军报备了?”我用话语硬生生将我二人的距离拉开。东方雨凌显示我的身份,就算他是将军也该对我遵循该有的礼数。
“你是我带来这里的,离开也该让我知道。更何况你一个女子要去哪里,又能去哪里?”他压住怒火,却还是有些话语格外刺耳。
“莫将军这话说的有些道理,但是您已经看到我准备离开,我也就不必再向您告辞了,至于我的去处就不劳将军挂心了。一个女子?呵呵,怕是将军心里想的是我一个小丫头能去哪里!”
“哈哈!丫头,还在生气?”他不怒反而笑了,笑声是那么的清脆爽朗。
“谁说我在意了?莫将军说的是实话,我本就是一个小丫头,只是有些不自量力罢了。如今我想明白了,与将军就此别过!”不能再对他有任何的留恋,我侧过身子飞下墙头,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他没有追过来,也没有飞下去,我一直感觉后面有一双眼睛盯着我。
我沿着路一直走,从小在东方府长大,除了每年跟姐姐还有娘去上香几乎不曾出过府门,更何况是出城呢。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这条路是通向哪里。但是我不敢贸然叫空谷阁的人来见我,我确信莫天舜一定有自己的势力,除了正规军还有见不得光的力量。
莫天舜!不管你是何人,有何目的,但愿你不会伤害我的家人。我一直沿着路走,但是很快我便发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我迷路了。
从莫将军的别院出来便是一片树林,尽管我沿着一个方向向前走,却还是迷失了方向。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我辨明了方位,却还是在树林里转圈。
为何这看似普通的树林会这般的难以走出去呢?我不再贸然前行,立在原地,将周围的一切仔细的看了一遍。我很奇怪,城郊如何会有这样一片的参天树林,中原的气候怎会生出如此奇怪的树木。
这些树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普通的树,但仔细看去却甚是奇怪。每一棵树都长得一样,树干的粗细、树枝的分叉及方向都很难辨出差异。
难怪我走了近半个时辰却还是没有走出去,一直以为我在原地打转。很显然这树林是一个阵法,但是为何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设阵法呢?会是他吗?
我在脑子里将从书中看来的阵法快速过了一遍,很快找到了类似的阵法。我从裙摆处撕下一缕布,系在我正前方的树干上,然后想着左前方走出五步系上另一条,再向右前方走出十步系上布条,就这样我边走边系布条,很快便走出了树林。
树林外有条河流,我走到河边休息,看着水中倒影的自己,暗暗松了口气。
只是我的样子有些狼狈,裙摆的下方被我撕掉了大半,鞋子也被林子里的泥泞弄脏了,额间渗出了汗水,额前的碎发紧贴着头皮。纸上得来终觉浅,我看过那么多的书籍,学过那么多的阵法却没有一眼就看出这林子的古怪,只是简单的鬼打墙就将我困住。
“谁!”我一声惊呼,跳离河岸,一脸戒备的望着四周!
“属下参见阁主!”影和电向我抱拳示意。
“你们为何在此?”我声音恢复自然,懒懒的开口。
“回禀阁主,我们得到消息您被莫天舜掳走,刚查到他在此有处别院。本想去营救阁主,不料在此遇到您。”这是我一次见到四使中的电使。
果然如师傅信中说的一般,俊俏非凡。棱角分明的脸盘,剑眉如飞,一头长发不加修饰的散开,阳光下泛着淡蓝色的光芒。浑身散发着洒脱之气,我被他的气度所吸引。想不到多年之后,留在我身边的也只剩下他了。
“你们可看出这树林的古怪?”我收回打量电的目光转向影。
两人皆一脸震惊的看着我,点点头。
“为何这般惊讶?”我问。
“阁主身居宅门,怎会知这些?”电审视着我,此时他忘记了尊卑。
我也无心怪罪他,只是淡淡笑了笑,“如果我只是一般的大家闺秀,如何能让电使这般风雨人物屈居我下?”
“哈哈!阁主所言属实,起初得知阁主易人,新阁主还是东方宰相的小女儿,我和一干弟兄心存疑惑,但今日见到阁主疑惑便消除了一半。”电的笑声好不爽朗,话语里也没有一丝隐藏。
“你说的这些我也曾经想过,会法子证明你们阁主选择我是对的。”我自信的说到。
“属下拭目以待”他也不卑不亢的回着。
“不知阁主此时有何打算?外界传言东方小姐被劫,生死不明,而如今属下看并非被劫,只是阁主自己策划了一场戏而已。”
“呵呵,”我轻笑出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主子呢。我虽为女子,年龄尚小,但尊卑礼节还是懂的。不知电使这般以下犯上家规何在啊?”我话语里充满了威严,不怒而威,直视着比我高出一头有余的男人。
而他也毫不退缩的与我对视,火苗在我们两人之间燃烧,好似再等待着爆发。
此时,影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属下该死!请阁主息怒!”顺势扯了电的衣袖,电也识趣的跪在地上。
“属下该死,甘愿受罚!”
“起来吧,一切等回阁里再说!”我见好就收,现下不是我发难的时候。
他们起身,恭敬的带我离开。
就在我离开后,树林里闪出来一抹玄色。不知道河边的一幕他是否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