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使可有话要说?”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影使,我转身坐到主位上,示意影使也坐下。
“此人可留。”依旧没有过多的言语。
“嗯。”我也点头,既然影使也觉得月葵是可留之人,那么余下的就要看月葵自己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影使刚要前去开门,门就打开了。苏羽对着月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月葵姑娘请进。”
月葵对着苏羽感激地笑笑便跨进了门槛,苏羽也跟着她进了屋子,复又将门关上了。太子妃已经睡下了,为了能够让她好好休息,苏羽在她的饮食和药物中都放了安神的药,所以很快她便睡去了。
一个女子,在外人看来能够承受的住那些流言,但是内心却已经伤痕累累。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太子,而我们能做的,就是把她安全的带到太子身边。
“月葵愿意侍奉小姐左右。”月葵一进门就跪倒在地上,亦不再称我为公子。我不禁欣赏她的眼光,我虽做的男子扮相,却没有像以前一般将脸抹黑,也没有将耳朵上的小孔给遮住,就算如此,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在当面将我识破的。
“哦?”我并不打算接话,皇后护着东方家的颜面将我说成了受害者,可是她的心里却是极透亮的,这个事情,如果没有我,太子妃是万万出不来的。
我以后不管回不回京都,我的生活都不会好过了。还有我的另一个身份,不是随便就能将人带在身边的。空谷阁里人才那么多,我却偏偏要将一个捡来的人留在身边,这对他们也是不好交代的。
“不管小姐是何人,月葵此生跟定了。”她字字有力地对我说道,目光灼灼的看着我,眼里闪着莫名的光亮,褶褶生辉,说完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
“很好,真心是透亮的人儿。”我说完一句也不急于继续下去,而是伸手端起了桌子上的一个茶杯,“苏羽。”我提高了一个声调。苏羽将茶壶端起,给我斟了一杯茶,我慢慢喝着。
而这段时间,月葵仍旧跪在地上,眼神却是盯着苏羽的一举一动。影使见到,满意的点点头,而我也是会心的一笑。
“起来吧,跟着苏羽去休息吧,一会就要赶路了。跟着苏羽好好学吧。”
听到我这么说,她也没有过分地表现喜悦,而是慢慢起了身子道了声是,便站到苏羽的身边。
我知道她这是刻意敛着性子的,果然,她刚出了门便开心地笑了出来,与苏羽一起回去休息了。影使也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了,虽然我与太子妃是以夫妻的身份行走,但是我仍旧开了四间房,这是为了躲避皇后的追捕。没有谁会如此大胆地“逃命”。
初阳未现,我们便踏上了继续南下的路程。路上多了月葵,我们的话也变的多了起来,苏羽已然喜欢上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孩子了。她也将我的一些事情告诉了她,月葵听了并没大惊小怪,而只是若有所思说了一句,小姐本就是不凡的。
太子妃的身子在苏羽的调理下也渐渐地好了起来,夜晚也不必服食安神助眠的药物也能安然地睡去,快速走路或者紧张的时候,也不似先前那般腿软无力了,虽有些气喘却也能够行动自如。
我们一路上都在快马加鞭地赶路,也不再留宿,到了一个镇子或者小城,做好补给便继续上路。苏羽与影使轮流赶车,累了就进马车休息一下。
月葵前几日坐不住马车,硬是吵着要学骑马,我为了以后的生活着想,便应了她,让苏羽教她骑马。
就快要到边疆了,我们每个人都心怀激动,可是太子妃却连夜做噩梦。一直喊着太子不要,太子不要……几度惊醒都是泪流满面。我想她一定是越快要见到太子,越是担心害怕,她的确担心害怕,但是却与我想的相左。
太子率领大军已经到了边疆了。只是带去的将士已经少了一半,剩下的也多只有半条命了,太子无奈,只好听从了莫天舜的安排,原地扎营休整。
而太子不顾众人的劝阻连夜进了贺南城。此时的贺南城大半已经是南朝的了,原驻守将士被赶到了贺南城的角落,一直死守着,保住贺南城的最后一个角落,这里没有失陷,那么贺南城就还是御贺的。
太子一意孤行,莫天舜和六皇子只好随其左右。其实对太子妃的通缉已经传到了这里,只是莫天舜和六皇子商量之后,便将消息隐瞒了起来。并不是相信太子妃的为人,而是怕这样的事情影响了太子的情绪,进而影响到整个军队的作战。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样的消息就是为了让太子知道,仅凭他们两个,又怎么能够瞒得住呢?太子急于进城,就是想尽快与守城的将士会面,杀退南朝敌兵,好腾出时间来寻找太子妃。
他们三人纵马入城,却在要到城门处将马儿弃掉,各自猫腰潜行至城门底下。见到城墙上守卫的全是南朝的士兵,不能贸然进城,便放弃了从这里进城的想法。绕过这个门,来到北门,这里应该还是御贺的地盘。
见到城楼上挂着写“莫”字的御贺帅旗,三人便松了一口气。莫天舜虽然已经回了京都,他的兵却全数留在边疆,按说莫天舜带出来的兵不该败得如此惨烈,战事刚一拉开便被堵截到了一个城角处。但仔细一想,这莫天舜不在,是不该挂“莫”字帅旗的,而是应该挂上这里最高指挥者的帅旗。
但是太子此时已经无暇多想,他只想着快些入城,与御贺的大军汇合,指挥作战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是以他想也不想便要去敲开城门。
莫天舜一把拦住他,低声地说道:“太子殿下请慎重。微臣不在此,本不该挂微臣的帅旗,可是你看那里。”
莫天舜指着城楼那面随风飞扬的旗帜,好像怕人看不见似的,帅旗的周围多点了好几个火把。
“那不就是你的兵盼望着你回来么!”太子的话里满是怒气,还有一股浓浓的酸气。莫天舜不再说话,而是将希望寄托到六皇子身上,希望他能够劝得住太子。
“皇兄!”六皇子也拦在太子的身前,“如果真的是御贺的士兵,咱们天亮再去也不迟。”他知道他不能跟莫天舜说一样的话,这会更加刺激到太子。
他也不知道近日来太子是怎么了,当初来边关的时候,他们三人出生入死,亲如手足。可就是在大婚之前,太子突然变了性子,对莫天舜态度大变,连带的他从小疼爱的凌儿都受了气。
“不必再说。”太子的口气有些软,但是态度还是很强硬,就是说这个决定不会改变。“倘若,你们害怕便可不用同去。”说完便甩开被束缚的胳膊,朝着城门走去。
“太子。”
“皇兄。”
莫天舜和六皇子的声音被黑夜吞噬,太子没有理会身后的二人,径直走向了城门口。
而此时马车里的太子妃,又一次被噩梦惊醒,“太子不要去,煜求你了不要去……”见又是做梦,太子妃稍稍放心了些,只是那股异样的感觉,却萦绕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而这边,太子已经入了城门。莫天舜和六皇子相互对视了一眼,也快速冲到城门去,奈何他们还没有到,城门就已经关了,此时无论是太子还是莫天舜等人,都已经知道出事了。
太子刚一入城,便被守城之人以刀架在脖子上,太子本是冷静自持之人,奈何会犯如此的错误。
太子定睛一看,果真这些人都不是御贺的将士,他后悔却也不能表现。“你们是何人?”太子冷静地开口,可能心里已经知道,自己恐怕难逃一劫,所有才表现的异常镇定,但求能有一线生机,最起码不能弱了自己的名头。
“御贺的太子果真有两下,处变不惊,很好。”
说话的人是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他就是南朝的司马大将军,本命司马南,成名后鲜少有人直呼其名,就是南朝皇上也尊称一声司马将军,是南朝的镇国元帅。用兵如神,为南朝征战二十载,败下的战事一只手就可以数过来,这里就一场是输给莫天舜的。
“原来是司马将军。”除了对待莫天舜,太子在其他人面前人就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就算是如此艰险的时刻,他都可以做到。
“好,甚好。”司马将军开怀一笑,“放开他,请轩辕太子随老夫前去军营一叙。”那两个擒住太子的人放开了太子,太子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迈步跟着司马将军向营地走去。
城外的莫天舜和六皇子将他们的对话全听了进去,明知是陷阱却还是要去营救。城楼之上的人本就为了吸引太子的到来,如今也完成了任务,至于莫天舜和六皇子,他们不必担心,只要太子在他们手中,这两个人还能跑了不成。
莫天舜四下看了一会,发现城墙的拐角处有个缺口,示意六皇子从那里入城。六皇子一看便一副不乐意的样子,那缺口在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周围被杂草覆盖,要是不仔细寻找根本无法发现,从这里入城确实是一个好方法,可是这个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