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待会就去传消息。还有,小姐,贵妃那里好像有异动,今儿个一早,那个落落就出了端贤殿,我们的人跟了一阵子之后在御花园的牡丹林给跟丢了。”苏羽已经将洗漱的东西都收拾妥当。
“嗯,待会让玉梅和雪兰进来见我。”没有皇后,我就是这宫里最大的女人,那些新入宫的人一定要晨昏定省。
“知道了,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小姐出来吃些吧。”苏羽站在门口,很显然,我不去她也不会出去的。
我笑了笑,就跟着她往外走,“苏姑姑,带本宫用早膳去吧。”
苏羽有些窘迫,一个转身就跨出了房门。
吃过早膳,玉梅和其他的妃嫔相继到了凤朝殿,我还没有宣见,她们就只能在殿外等候。雪兰是第二个到的,比她早的只有玉梅,两个人见面都微微点了点头以示相见。
两个人在各自的丫鬟的陪伴下站在殿外守候,之后来的便是月牙和苏苏,行礼之后,苏苏就想要询问雪兰昨夜侍寝的事情,月牙赶紧拦住了她。
还不忘狠狠地瞪了苏苏一眼,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苏苏是月牙的丫鬟。水雪晴是最后一个到的,本来宫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谁也不去在乎这些虚礼。
所以水雪晴进宫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早晨来给我请安。她本是不想来的,可是一想到可以见到雪兰,她还是急急忙忙地就赶了过来。
很显然,她也是一夜没有入睡,清晨吩咐了落落之后也没有用膳,一颗心一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翠竹见到水雪晴之后就开始各种献殷勤,对待雪兰也是冷嘲热讽的,昨夜收到苏羽的吩咐之后,翠竹就想了很久,如何才能接近水雪晴。
她们在外面明枪暗箭的打了很久,我在里面与一桌子的食物也斗争了许久。可能是昨夜没有睡,今天一见这些食物居然有些反胃,而且难受得紧。
那些黄黄的小米粥,我怎么看怎么恶心,两只手扶着桌子边吐了半天。本来就没有吃过什么,这一下子胃里更空了,就算这样,还是在不停地呕吐。
“娘娘,要不要宣太医?”旁边的小宫女被我吓着了,战战兢兢地说着。
“不,呕……,不用。”我艰难的说了一句,“把苏羽叫来。”
“是。”那个宫女快速的跑了出去。
这么一闹,我也没有心思吃饭了,“撤了吧。”看见那些吃的,我就感觉胃里在翻搅,想要吐,已经吐的很空了却还是想吐。
宫女很快就将桌子上的食物撤了下去,这个时候苏羽也来了。“小姐,你没事吧。”
只是一会的功夫,我的脸色就变得苍白,额上也沁出了汗水。看得苏羽心里很是着急,她已经很努力地为我调理身子了,怎么会突然间这样。
“呕……”我还在干呕着,“我,没事。”我说了一句。
苏羽看着我的样子,心里咯噔地狠狠跳了一下,不可能呀。她在心里想着,上一次我的流产,已经对身子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她的诊断是我不可能再怀孕,而且也就只有那么一夜与莫天舜在一起。
“小姐,我替你诊脉。”苏羽怀着强大的疑惑,走了过来,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脉搏。
我本没有想过什么,只是以为昨夜没有休息好,吹了风,所以今天便难受了。自离开竹屋之后,我的癸水就没有再正常过,我也从未往怀孕那方面想。
“小姐。”苏羽瞪大了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我,“你,你有了身孕。”不知是高兴还是怎么,苏羽的声音有些大。
在场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听了去,一个个面露喜色。他们都是我凤朝殿的人,不管怎么样,我一人的荣辱关乎他们所有的人,我好他们便好,我失宠了他们也会很难过。
当然,躲在角落里的那几个眼线,此刻却恨得咬牙切齿,她们是绘春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心里想的念的都是水雪晴,水雪晴才是他们的主子,而我只是阻碍他们主子上位的绊脚石。
“什么?”虽然我吐的有些虚,声音却还是很大,“你说我有了身孕?”我一脸惊喜的看着苏羽。
是的,我是欢喜的,再怎么说肚子里的生命是我的至亲骨肉,不管莫天舜伤害我有多深,这个孩子却是无辜的。
上一次怀孕,被莫天舜无意中打落,同时也断了我们之间所有的情。而今日,我再一次怀上了他的孩子,我高兴却已经不是因为他。我只是单纯的为了自己多了一个亲人而高兴。
我身边已经有太多的人死去,我越来越感觉孤单,而这一次怀孕,却让我再一次感觉到有亲人在身边,有一条小生命在我的身体里发育。
“苏羽,你说的是真的么?”我激动的抓住苏羽的手,“你不是说,我再难受孕吗?怎么会,怎么会?”
我从未有过这般失态的表现,就算是上一次滑胎,我也表现的很是淡然,不曾露出这样的惊慌失措。这个消息对我来说,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让我感觉到没有生机的生活,出现了一点点的阳光。
“嗯,没有错,小姐,你真的有了身孕,三个月的身孕。”苏羽摩挲着我的手背来安抚我,她第一次见这样的我,却也很快就了解了我的心情。
“三个月,是那晚,真的是那晚。”我喃喃自语着,“莫天舜,这是你给我最后的爱么?”
所谓的喜极而泣也不过如此,我一边说,一边笑,一边流着眼泪。我的心情复杂极了,已经无法去理会还在殿外守候的那些妃嫔了。
苏羽也知道,便招呼一旁的一个宫女过来,“你去外头传话,就说皇贵妃娘娘身体不适,今日的请安就免了吧。”
“是。”小宫女听了吩咐之后,就出去了。
“小姐,我扶你回房,我还需要给你检查一下身子。”苏羽扶起我。
“嗯。”我茫然的朝着苏羽点点头,其实我心里根本不知道苏羽说了些什么,只是知道苏羽不会伤害我。
这时,水雪晴等人已经等候了近半个时辰,没有通传,她们不敢贸然进去,也不敢回去。只能站在殿外一直的等候,那个小宫女的出现,正好解救了她们。
“奴婢见过各位娘娘,皇贵妃娘娘传话,她身体不适,今儿个的请安就免了,请娘娘各自回去休息吧。”小宫女恭敬地对着各位嫔妃行礼,又将苏羽交代的话说了出来。
“身体不适?”
“不请安了?”
“怎么不早说。”
宫女的话一落,殿外的嫔妃和丫鬟们就开始小声的嘀咕,虽然不敢大声说,却也表达了她们的不满。
“既然如此,我们就回了吧。”雪兰听完之后,对着一旁的玉梅说了说,声音温柔的如同一股春风拂过,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嗯,兰儿妹妹说的是,我们回吧。”玉梅也说了一句,虽然她们还有很多事要与我说,可是我已经说了身体不适,就不会是说谎的,她们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她们二人说完便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可是她们想安静的走,却有人不愿意。
“呦,”翠竹尖锐的声音传来,“要不是见到贵妃娘娘,我还以为兰儿姐姐最大呢。”翠竹说完还不忘上前一步,拦住雪兰和玉梅的去路。
“兰儿愚钝,不知翠竹妹妹这话是何意?”雪兰朝着翠竹笑了笑。
翠竹想拉水雪晴下水,因为她一个人无法与雪兰相斗,再怎么说,雪兰现在也是皇上的宠妃。“兰儿姐姐,咱们可都是在宫里学了一阵子的礼仪了,这贵妃娘娘在,哪里轮得到我们这嫔级的人儿,先开口说话呀。”翠竹说完,还不忘朝着水雪晴看一眼。
水雪晴本就想找机会治雪兰的罪,如今翠竹替她找了一个这么好的说辞,她又岂能够放过。
“呵呵,我还以为这宫里现在就没有个懂规矩的人呢。”水雪晴从人堆里走了出来,站到了翠竹的身旁,给了翠竹一个赞许的眼神。
翠竹高兴地向后退了一步,给水雪晴让了一个位置。
“是雪兰失礼了,还请贵妃娘娘责罚。”雪兰也是一个识时务的人,见到事情有变坏的趋势,赶紧俯身向水雪晴赔罪。
“呵呵,责罚?”水雪晴的声音温柔却充满了杀气,她这般的毫不掩饰,不是因为她不想,只是她一见到雪兰就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
这也是我从不曾想到的,我原本只认为雪兰是对付莫天舜的一个利器,却不曾想,水雪晴也是这般的在意她,甚至如此的憎恨她。
“你如今深得帝恩,本宫怎敢责罚你。”这话水雪晴说的咬牙切齿。
雪兰本想回击,却想到我的吩咐,当下将回击的话变成了这般,“贵妃娘娘说笑了,雪兰只是昨夜才有幸与陛下同塌而眠。”
这话说的相当有技巧,虽然是推脱,却也承认了莫天舜对自己的宠爱,这般却正好挑起了水雪晴心中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