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越发对楚千封讨厌的紧。
不料此刻一回头,又看见一抹巨大的阴影将自己笼罩,楚幼月以为是楚千封又来了。正准备张嘴骂他一句。
然而却感觉脚底一腾空,被身后的人抱了起来。
“大皇兄?”楚幼月满眼惊讶,想不到抱自己起来的竟然是楚子豫,“大皇兄,你怎么来了?”
旁边楚千封也不在双手抱胸看着好戏,赶紧跑了上来。“大哥,你不是说有事儿吗?怎么现在有空过来?”
楚子豫冷的斜了楚千封一眼,“我让你好生教五弟骑术,这就是你教的?”楚子豫一边说着,一边就将楚幼月的小手掌给摊开了。
白嫩嫩的手掌现在红了一片,连皮都被蹭开了。
“啊,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楚千封惊呼一声,满眼的懊恼。
他只不过是想戏弄戏弄他。不想把他弄伤。
“还不赶紧拿些药来!”楚子豫顿时拿出了一个当大哥的威严,神色阴沉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似的。
楚千封不敢怠慢,赶紧回去拿药。
楚幼月有一瞬间的呆愣,直到手心里传来清凉的感觉,才回过了神。
只见这楚子豫竟然在给自己吹着伤口。
“大皇兄…”楚幼月微微一张了张嘴,想要将手给收回去,却被楚子豫给扯住了。
“我知道蹭破了皮会很疼的。五弟莫要哭,待会儿就好了。”明明一尺八的汉子。说起这样的话,却格外的温柔。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铁汉绕指柔,楚幼月莫名觉得有些感动。
其实不过就蹭了点儿皮,并没有多疼。
这一回楚千封的效率倒是蛮快的。不一会儿便叫来了御医,楚子豫赶紧将楚幼月放下。
御医给楚幼月上了一点药,顺便还缠上了绷带。
白色的绷带缠的手心,看上去大了一大圈。明明就破了点儿皮,却仿佛摔断的手一般看上去那么严重。
“未来几天好生休养,以后你的武术还是我亲力亲为吧。”楚子豫伸出宽大的手掌,揉了揉楚幼月的发丝。
虽然不喜欢有人碰自己的头,但是看在楚子豫这么体贴的份上,楚幼月就默认了他的行为。
乖巧的点了点头,楚幼月莫不吭声。
以为楚幼月还在难过,楚子豫又冷眼看了楚千封一眼。“二弟,以后断不能如此顽皮。毕竟他才八岁。”
楚千封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今天这事儿确实是他思虑不周。
“大哥放心,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紧接着楚千封便故作可怜巴巴的凑了上来,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水雾,“我最可爱的五弟弟,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被他这副样子弄的楚幼月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嫌恶的往后退了两步,“怎么弄的跟个娘们儿似的,二皇兄!”
听到楚幼月竟然这样说,楚千封一张脸顿时黑的,跟锅底一样,煞是好看。
旁边的楚子豫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呜呜呜!五弟弟竟然说我和娘们儿一样,实在是太伤人自尊了,我一个大男儿顶天立地,怎么能跟个娘们儿一样呢?”楚千封故作悲伤的掩面痛哭着。
旁边的楚子豫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五弟就是在和你开玩笑。你莫要放在心上。”
“那就好。”楚千封擦了擦自己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嘴角又扯出一抹微笑。
看着他这副恶劣的样子,楚幼月就知道他刚刚是装出来。
这楚千封真的是比狐狸还要精。
“时辰不早了,我先送五弟回去。免得待会天色晚了,路上不安全。”楚子豫说着又摸上了楚幼月的头。
细细软软的发丝很是舒服。
楚千封点了点,目光停留在二人细小的互动上,心头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这小五弟弟对自己就那么排斥,对皇兄就那么亲热,这种楚千封实在是想不通。自己莫非有哪一点比不上大皇兄?
摇了摇头。将自己脑海里突然出现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赶了出去,楚千封就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告别了众人,楚幼月也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当中。
手里的绷带实在是太过于笨重,回去楚幼月就将上面的白色绷带给拆了。
一直侍奉着楚幼月的小太监小李子看到楚幼月这般行为心惊肉跳,“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呀,倘若发了炎可就不好了,留下了伤疤。也实在是难看的紧。”
“不就是点皮外伤,一点儿都不疼。”楚幼月却丝毫不在意。
“今天实在是累了。赶紧给我备好沐浴的水。”楚幼月打了一个哈欠,迈着小小的步伐,一头扎进了自己柔软的大床上。
“可这手受伤了不能沾水。”小李子皱了皱眉,苦口婆心的劝导着。
“哎呀,废话别那么多,再那样说我就换个人来伺候。”楚幼月颇为不耐烦。
小李子只好将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
这小太子殿下哪里都好,就是脾气太犟了,说出去的话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摇了摇头,小李子一脸的无奈。
手里受了伤,楚幼月很多功课都不能去,顿时立刻就闲了下来。
因为现在的沈阎也有事儿,没有空来找她,据说沈阎去了江南,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不知为何,明明就个小伤却依旧传到了楚邑玦耳朵当中,勒令她好好在宫殿里养伤,哪里都不许去。
楚幼月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实在是无聊的紧。
不料此刻,小李子却急匆匆的跑进了宫内。
“干什么急匆匆的赶到投胎吗?”楚幼月挑了挑眉,磕着瓜子儿,随口说道。
小李子气喘吁吁,显然是累极了,“刚刚得到最新的消息。三公主没了。”
楚幼月正在嗑瓜子的手一顿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小李子继续补充说道:“三公主殿下没了。”
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没了?
楚幼月满眼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前不久我还同三皇姐一同把酒言欢,这好端端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此事千真万确。陛下那边都已经知晓了。”小李子也知道楚幼月和三公主走的近,“还请太子殿下节哀顺变。”
楚幼月抬着眼睛看着窗外已经枯黄了的荷花池,心里面五味杂陈。
想起三皇姐临走之前,苦口婆心对她说的那一番话。心里仿佛又明了了许多。
恐怕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在他乡。
“有没有说她是怎么死的?”
小李子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告诉了楚幼月,“三公主死在去西域的第三天,据说是在路上就感染了风寒,一路的咳血,到了西域举行了婚礼,没过两天就死了。”
意料之中。是病死的。
可楚幼月却觉得她的死没那么的简单。
临走前说的那番话就像是提前准备过的,突然楚幼月脑海当中闪过一抹灵光。
蝶魂。
三皇姐在离开之时见了蝶魂。
回忆起当初自己看到的三皇姐和蝶魂之间的对话,楚幼月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
三皇姐曾经告诉过自己,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比权力更为让人执迷不悟的东西。
她为了一个男人去了西域,而那个男人却死在了西域,所以现在她也死在了西域蛮荒之处。
楚幼月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难道这儿女情长真的那么刻骨铭心吗?
想起三皇姐告诉自己的事情,又想到了楚子豫,楚子豫也是为情所困,难不成也是因为儿女情长而不要太子之位?
楚幼月不懂,她也不想懂这些。
自己干干净净,普普通通的当个暴君就可以了,不需要去懂那些情情,爱爱,让人一股脑子的迷失自己的东西。
可虽话是这么说,但楚幼月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因为爱情而丧失生命,心头也有一种说不出来,淡淡的忧伤感。
楚静秀之死这件事,就像一颗石子在平淡的湖面掀起了一阵阵浅浅的涟漪,只会让人惊扰一阵,时间一过,所有一切又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众人一片和谐,仿佛就当那是未曾发生过一样。
而楚幼月只摇头叹息,心头感伤。
她也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楚静秀祭日时捎上两片纸钱。
转眼间又过了小三月。
已经到了炎炎夏日,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十分的毒辣。
这些日子,就连发育迟缓的小太监小李子都长了个头,身边的那些正值青春期的宫女们更是长得越发的挺秀。
可唯独自己依旧是小矮个。
楚幼月看着铜镜当中身子没有一点点变化的自己,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圆脸蛋。
“莫非是先天发育迟缓?”楚幼月呢喃自语。
系统的声音又飘了出来。“我也觉得是这样。长得太慢了。”
楚幼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都说系统是万能的。你怎么也不给我拿点儿技能?”
系统顿时尴尬无比,“我亲爱的宿主大人。这个系统也是有分类的。像我这种系统就只是辅导你走剧情。其他的一概不管。”
“那你这剧情也没给我走好,总是支支吾吾的不告诉我。”楚幼月顿时音调就冷了。
“我不是不告诉你,只是时候未到,提前告诉了你的话,对你没有好处。”系统满眼的无辜。
“算了,有你就跟个摆设似的。”楚幼月偏过头去,不想理他。
系统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