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二人,楚幼月决定快点回宫。
是夜,皇宫人迹罕至,偶有几声蝉鸣响彻云霄,静得几乎有些令人不安。
楚幼月披着夜行衣,鬼鬼祟祟从宫墙外翻墙进来,落地的时候,险些被栽种在墙旁的大树刮伤胳膊。
黑夜中,守卫四下辨不清有无可疑人员翻墙进来,于是她便轻松溜进皇宫。
轻车熟路来到东宫,禁卫军明显比别的宫殿多了一倍的数,楚幼月细细盘算着直接从正门溜进去的可能性,最后还是决定从狗洞入。
微喘了口气,来到金碧堂皇的东宫殿内,她终于拉下斗篷,露出一张美艳无双的脸。
彼时殿内还没有人来往,她敏捷的来到寝宫,果不其然,宴会即将开场,大部分宫女都被调到宴会现场,所以她进来的时候四下无人。
摸黑找到一套似乎是五爪蟒袍的衣服,楚幼月当即穿好,而后从身上摸出一面镜子,潦草打扮了下自己的面容,很快,一席满呈英俊潇洒之气的太子殿下大功告成。
“东宫殿内好东西倒是多……”楚幼月并非贪恋富贵之人,只是东宫里的珍奢之物实在太多,包括她身上这件袍子,也是当仁不让的无价之宝。
趁着自家宫里的人还没回来,她又四处逛逛熟悉了方位,而后的任务便是等着宫女们回来。
走至殿前观察时,她隐约见得殿前似乎有一个人影闪过,却很快消失不见。
不过很快她便觉得自己没有看错,因为那个人影迅速闪过之后,紧接着又涌上来两个小太监,可能追赶不上他的脚步,所以纷纷奔跑着追他。
沈阎迈着急促的脚步往正殿赶去,内心阴晴不定。
“大人,宴会设在了宣政殿前,天子有令,宴会完毕后请大人移步宣政殿。”
四处找了许久,李公公好不容易见到沈阎一面,忙走上前来传话。
沈阎淡淡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李公公行了个礼,又匆匆返回宣政殿复命。
“明明已经商议过三番五次,为什么皇帝还是拿不定主意……”身后两个小太监窃窃私语,还想说些什么,却因他无意中的一瞥吓得缄口不言。
当沈阎慢悠悠挪步移至大殿,宴会已经快开始了,大到各宫妃子,小到官家嫡女,纷纷按依次坐好,面对面的便是内臣与公子哥儿。
眼瞅着沈阎进来,皇帝微点头,示意他坐下,沈阎当即一撩袍子,极其文雅的坐在本属于他的位置。
宴会开始,婀娜多姿的舞女争先恐后为皇帝献舞,其中不乏有几位对沈阎有好感的舞女,一边舞一边朝着沈阎抛媚眼。
沈阎略略一笑,执起酒杯冲身旁的官员敬酒,官员受宠若惊,亦跟着回酒。
宴会进行一半,皇帝轻咳嗓子,发话:“众爱卿该吃吃该喝喝,今儿这顿饭大可随性而为,朕既然解除禁酒令,便是想让你们尽兴一些……”
沈阎无意去听,只以纤细的指节轻扣杯壁,垂下眼睑不知在想什么。
这顿饭尽管没有禁酒令,但许多官员们依旧不敢造次,虽有舞女戏子们撑起热闹,但真正说笑的,也只有小姐妃子而已。
许是吃酒吃上头了,一名官员竟大咧咧站起来,嬉笑道:“陛下,太子殿下怎的没来吃席啊?”
闻言,众人纷纷往皇帝阶下那一席看去,果不其然,太子自始至终便没有入场,甚至连告假都不曾,不免有些令人不安。
缓慢饮下一口佳酿,皇帝不咸不淡瞥了那人一眼:“太子今儿身体不适,应是得了流感,如何来告假?”
那人悻悻请罪,而后便百无聊赖坐着吃酒,沈阎依旧慢腾腾夹着酒菜,其间无意中往那边看了看。
座上仍空荡荡的,酒菜也不曾摆上,那应当是在预备宴席前告的假,只是彼时他一直在东宫附近闲逛,怎么也没见到人?
明明昨日据说还生龙活虎的……
许是觉得自己太过敏感,便也不再多想,吃一昧夹着饭菜,其间更有不少官宦小姐往他那看去,顺带嬉笑着羞成一团。
见惯了这等眼光,沈阎也懒得管闲事,起身准备出去,倒是身后两名太监,从未曾见识过这等目光,只顾一个劲恼怒。
“这就是那位……坊间有传言哪,说左丞长得一表人才……”
简单吃了点饭菜,仔细聆听着隔壁传来的阵阵嬉闹声,楚幼月不由也有点饿,但皇帝对外说她得了流感,是万万不能随便出去找吃食的。
马上东宫的宫女就会回来……
思及此,殿外倏忽传来一阵踢踏声,很快闪进来一个人影,伴随着阵阵酒气,也不知是谁家的,无端熏得她有些想吐。
来人是大皇子楚子豫。
她不晓得他平日里是什么习性,但见他面庞潮红,嘴中似乎喃喃自语着什么,当即觉得情况不对,下意识朝殿门看了一眼,只见殿外竟是空荡荡一片,禁卫军都去了别处。
“大哥,你……”
生怕被就在殿外吃席的众人听到,她当即开口,一边慢慢往寝宫退去,一边虎视眈眈盯着他。
为时已晚,楚子豫伸手抓住寝宫门,一双眸子灼灼,却又带着明显的疯态。
“我钟意你许久……我……”
来不及多说,楚幼月登时想要关门,岂料楚子豫也是习武之人,按住门不让她动作,顺便再次闪进寝宫,口齿不清道:“我……我实在忍不住了……好热,但我好……好难忍啊……”
楚子豫一边说着,一边快速撕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很快便脱得只剩里衣,楚幼月想出去,门口却被他牢牢守住。
来不及多想,楚幼月下意识就要夺门而出,几乎就在要出手的那一刻,殿外似乎传来了一些动静。
她听不清是什么动静,但也明白再让楚子豫嚷嚷下去,纵使她逃出去也脱不了干系。
就在楚幼月侧耳聆听的时候,楚子豫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他迷迷糊糊想要靠近她,却被一旁的椅子绊住脚步,整个人“咚”的一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