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兰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自己不过就处死了一个心怀不轨的婢女和扎了一个不起眼的巫蛊娃娃。
而且,虽然自己对楚幼月确实是万般的不喜欢。可自己分明隐藏的很好啊。
晶莹冰冷的泪珠从她白皙的脸颊上滑落下来,润透了她的衣襟。
苏墨兰心里并未有悔恨,有的只是对楚幼月更加的怨恨。
若非楚邑玦被这小贱人那一家人给蒙蔽了心,又怎么会对自己这么无情?
“娘娘该出发了。”
宫女小翠把她的细软已经收拾妥当了,此刻正站在门外催促着。
压下心头的不甘与酸涩,苏墨兰抬起头来,一张端庄的容颜上满是冷漠。
“不用催促,本宫自会走。”苏墨兰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红砖绿瓦的宫殿,语气平淡的让人无法琢磨她内心的真实情绪。
宫女小心翼翼地瞧了她一眼,怎么也没有想到,后宫之主有一天竟然也会落到这般境地。陛下的心思当真是琢磨不透,可谓是伴君如伴虎。
今天一大早,楚邑玦就下了指令,让苏墨兰去皇觉寺里修身养性一个月。
苏墨兰明白这是让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也就是将自己软禁起来,不让她靠近楚幼月。
之所以为什么没对自己下手,恐怕还是忌惮自己背后的势力,她能当上皇后,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苏墨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抬脚就坐上了离宫的轿子。
丞相府。
阳春三月,桃花都开遍了整个后院,打眼一望,生气盎然。
白衣如雪的公子却蹲在池塘边逗着鹅。
“鹅鹅鹅,来来来,吃!”沈阎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就对着鹅扔了过去。
大白鹅扬起长长的脖子,然后对着沈阎翼扑棱着翅膀。只听见它长叫一声。就掀起了池塘的水,溅湿了沈阎的衣裳。
“哎呀,你怎么搞的,竟然弄湿了我的衣裳,你是不是不爱吃瓜子啊?不吃瓜子的话你吃不吃肉呀?”沈阎故作天真的看了看它,然后伸手上前,一把就扯住了大白鹅的脖子,把它从池塘里扯了上来。
“鹅鹅鹅鹅!”大白鹅挣扎,又弄了沈阎满身的脏水。
“诶!”沈阎一把就把大白鹅扔到了地上。
“真是不爱干净的小东西!”沈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水渍,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叹了口气无奈的摊了摊手。
大白鹅挣脱了沈阎的束缚,赶紧又张开翅膀,朝着湖水飞了出去。
然而暗处却有一道人影,默默注视着眼前这一切,可是这个暗处的人并没有想到,这大白鹅就这样直直的朝自己飞了过来。
“鹅鹅鹅!”大白鹅扯着嗓子叫着,那黄色的大鹅掌就这样直直的踩到了黑衣人的脸上。
“嘭!”
黑衣人见状暗道不妙,凝聚起内功,就猛地一掌朝这只鹅拍了过去,然后身子如同一道敏捷的猎豹一样飞速的向外逃跑。
“鹅…”大鹅还未叫出声,就被他给拍死在了地上。
“哎呀呀,你好残忍呐,竟然残害小动物!”
黑衣人身后突然传来沈阎无辜的声音。
明明刚刚才站在池塘那头很远的沈阎,竟然眨眼之间就到了自己的背后。
不仅如此,沈阎手里还提着那只大白鹅鲜血淋漓的头,同时沈阎精致的脸庞上勾起一抹天真无邪的微笑。
可在黑衣人眼里,这微笑却比恶魔还要邪恶。
“杀了我的鹅,你是不是应该赔我个什么呀?”沈阎笑着地看着他,语气是那么的漫不经心。
“你!”黑衣人满脸的惊惧,饶是他反应再慢,此刻也明白了眼前这个看上去疯癫的少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疯癫。
没有片刻犹豫,他拔腿就跑。
“害死了我的小鹅鹅就想这么简单的离开吗?年轻人,不要太天真哦。”沈阎尾音上扬,语气当中带着几分莫名的慵懒与魅惑。
再配上沈阎那一张魅惑众生的脸,整个人仿佛如同一只妖精。
黑衣人有一瞬间的惊艳,但他不敢停留。他的身影在空气当中幻化出了一道道虚影,见此,沈阎眼里划过一丝寒冰,接着脚尖微不可见的一点,整个人就如同一把脱壳的箭一样飞了出去。
高手过招,眨眼之间便分出胜负。
嘭!
瞬息之间。
黑衣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他一双眼睛大大的睁着。瞳孔当中满是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监视了这么久的人,竟然这么厉害。
鲜血从他的面罩下面流了出来,染红了他下面的那片土地。
沈阎轻飘飘地降落在他的面前,然后将手里的大白鹅扔在他的旁边。
“敢动我亲爱的小鹅鹅。那就用你的命来赔偿吧。”沈阎冷笑一声,紧接着拍了拍手里不存在的灰尘。又继续摇晃着身子朝着里面的院子走去了。
“可怜了我的小鹅鹅…”
沈阎前脚刚走,后脚便出现了好几个黑衣人一同将这里的狼藉全部给处理了。
府里出现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这些暗卫已经见怪不怪,这些人被自家主子眼睛都不眨的给处理掉了。
但是每次看自家的主子出手,他们心头就感慨万分。主子出手实在太快了,虽然他们身经百战,天赋异禀,可是在自家主子面前简直就是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想起刚刚沈阎出手的样子,他们眼眸当中满是羡慕向往敬佩,那样的修为,他们恐怕还得再修炼十年吧。
而此刻楚幼月也已经得知了苏墨兰离开皇宫的事情。
本来还想去找苏墨兰试探试探事情的真相,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早就离开了,楚幼月颇有几分失落。
“母后有说她什么时候回来吗?”虽然亲眼目睹了苏墨兰对自己的恶意,但是楚幼月知道自己不能够表现出太多。
毕竟这里是深不可测的皇宫。
“陛下让皇后娘娘去皇觉寺礼佛了,估计这一个月都不会回宫。”宫女小翠一五一十的答道。
“原来如此,母后一回来就通知给我。”没想到竟然是楚邑玦所为,楚幼月挑了挑眉,有一瞬间的诧异。
莫非是昨天的事情?楚邑玦不想让苏墨兰接近自己,所以将苏墨兰给支开了?
楚幼月心头有些莫名的温暖的滋味,虽然楚邑玦给自己喝那种药,但是从本质上他还是对自己很好的。
心里念着楚邑玦,这楚邑玦就来了。
“月儿,最近学习的怎么样啊?”楚邑玦如同洪钟般的声音,从宫殿门口传了进来。
一听到他的声音,楚幼月赶紧跑了过去。
“承蒙父皇关心,儿臣这些天学习的尚可。”楚幼月朝着他行了一个礼。
“哦?既然如此,那这就考考你。”见楚幼月如此有自信,楚邑玦满脸的自豪。“《道德经》第三章第九节是什么内容?”
楚幼月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一转,脑海当中顿时就有了思量。
随即便摇着脑袋背了起来。“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知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厅里,楚邑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脸的若有所思。
“不错不错,不愧是朕的孩子,深得朕的天赋。”楚邑玦毫不吝啬的夸奖着,“只不过你可知道这些话当中的道理呀。”
楚幼月卷翘的睫毛划过一抹深思,紧接着她故作天真的扬起下巴,然后犹豫片刻。摇了摇头。“夫子上课的时候有讲过,但是儿臣愚钝,想不起来了。”
楚幼月知道自己不能够表现的太过于聪慧,要不然迎接自己的恐怕就是更大药剂得药了。
虽然楚幼月这样说,但楚邑玦并未有半分责怪她的意思。
“不推崇有才能的人,免得人民竞争,不诊视难得的货物,不让看到人民去当盗贼。不让看到可以引起贪欲的事物,使民心不被扰乱。
因此圣人治理天下,使天下人心里空空的,吃得饱饱的,没有争强逞能的志向,身体棒棒的,经常使人民没有心智和欲望使那些有心智的人也不敢妄为。用无为的原则办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楚邑玦伸出手摸了摸楚幼月额前细碎的发丝,尊尊善导。
“现在月儿可否明白了?”
楚幼月故作懵懂的点了点头。“儿臣明白了。”
见楚幼月如此懂事,楚邑玦满意的冲她笑笑,满脸都是作为一个父亲该有的慈祥和仁爱。
“不必太过于纠结其中弯弯绕绕。不懂的问题只管来问父皇就可以了。”
“儿臣明白。父皇对儿臣真好。”楚幼月故作亲热的挽着楚邑玦的手臂。还用自己的额头蹭了蹭,就像一只乖巧的猫儿一样。“等到孩儿,以后长大,一定会好好孝敬父皇的。”
楚邑玦哈哈一笑。“你这孩子。嘴跟抹了蜜儿一样甜。”
而此刻,门外公公轻轻敲了敲梨花木雕的大门。
“何事?”楚邑玦被打扰到了,语气当中掺杂着一分不悦。
公公擦了擦自己和头上的冷汗,“沈大人来了,沈大人来求见太子殿下。”
“哦?”楚邑玦有些诧异。随即看着楚幼月轻笑一声。“往些日子,这沈阎可没这么勤的往宫里跑。这几天怎么老往宫里跑,看来朕这太子就是个宝,人人见了都喜欢。”
“父皇谬赞。”楚幼月讪讪一笑,也没有想通沈阎为什么总来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