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独自坐在屋中的楚千封感受到了逐渐靠近的熟悉波动。
“该说,是天助我也吗”低笑一声,楚千封唤来藏在暗处的暗卫。
“殿下有何吩咐。”暗卫单膝跪地,头颅低垂。
“吩咐下去,本殿下请楚小姐来皇宫之中做客。”
暗卫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咽下去口中话,点头领命。
看来这次又是要死上几批棋子了,如果是正常的宴请,也不会吩咐他了。
……
楚幼月突然觉得周身一冷,四处打量却是无果。
现在的她,已经到了沈阎的营地。
不过女装打扮的她和男装完全不同,竟没有人认出来。
对外,她称呼自己为楚小姐。
“宿主,您发现什么了吗?”
小芳疑惑开口。
“没有,只是不知为何打了个冷颤。”
楚幼月搪塞完就不再理会小芳,专心看着沈阎,哪怕是陷在一大堆争论之中,沈阎也不曾半点落入下风。
一举一动之间,还是那个站在朝堂上温润如玉却丝毫不让步的左丞相。
“够了。”楚幼月对他们的争吵感到厌烦。
如今外面战火纷飞,不是想着如何处理而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琐碎之事争论不休。
争执的众人被突然的打断,刚要对着楚幼月责问,却见楚幼月皱眉凝声。
“诸位若是还有什么要互相争论的,那就说完了再来,如此耽搁左丞相时间,各位是觉得外面的战火还没起来是吗?”
“楚小姐,如今是我等官员议事,不知您是以何身份说出此言。”开口是刚刚吵的最欢的那几个人中最年轻的,眉宇中盖不住的是傲气。
“与你何干。”
楚幼月抬眼瞟了他一眼不再理会,她本就是来找沈阎,没空陪这些人纠缠。
“左丞相,走吧。”
楚幼月一杨下巴,竟是将在场的其他人都视若无物。
沈阎含笑应了,见那些人还要不依不饶,抬手示意下人拦着,自己则与楚幼月并肩离去。
两人刚开始是照着楚幼月随手指的方向走,但是在拐过一个弯后就是沈阎走快两步带路了。
拐了几个弯后,来到一处清静庭院。
这里面伺候的大多都是沈阎的心腹精心挑出来的人。
“今天倒是让你看了笑话。”
沈阎到了杯茶推到了楚幼月面前。
这壶茶是下人赶在他们来的时候煮好的。
“我倒是不觉得,丞相若是有事的话,大可下去处理,不必管我,与我相比还是事情更重要些。”楚幼月从沈阎眼中看到几分焦躁。
这可不似他。
“幼月这话……”
“我今日来也只不过是看你态度,如今知道了你并非本心,目的也是达到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战乱一事。”楚幼月打断沈阎解释道。
“我并非恼了你。”
楚幼月察觉对方是想岔了,无奈的补了一句。
“那我让下人送你离去。”沈阎指了几个下人,对着楚幼月嘱咐。
“嗯。”
楚幼月目送沈阎离开,一个婢女前来为她引路。
那婢女瞧着年岁不大,脸上带着恭恭敬敬地笑,并无异常。
“你这路带的不对吧?”
眼看周边的事物越发冷清,楚幼月的警惕心也逐渐浓郁。
“对着呢,按主子的吩咐就是这条路。”
婢女依旧再笑,只是笑中多了其他东西。
“哪个主子?”
楚幼月感受到无力感自脑中传来,强撑着力气想要拿下这个婢女,却因为浑身不利反倒被对方轻易躲过。
那茶绝对有问题……
“当然是,我真正的主子。”婢女冷着脸,拍了拍楚幼月的脸在确认对方已经真正昏迷后抬手叫出了同党。
哪怕任务完成,但是婢女心情却异常沉重。
等沈阎回来之后发觉不对肯定会大肆调查,她自己一走倒是不怕,但是别的姐妹恐怕是……在劫难逃。
思及至此,婢女又瞪了眼楚幼月,将对方绑得更加牢固。
“宿主,宿主,宿主……”
楚幼月是在小芳的叫喊声中醒来的,眼前漆黑,脑子里面更是浑胀。
“我这是被人下黑手了?”
楚幼月尝试小幅度的活动身子,但是却惊讶的发现身上的束缚并不多。
想必是绑架的人过于自信。
膝盖上弯,感受到了木板,周身还有摇晃感,她现在应该在马车上,被人塞在箱子里。
楚幼月不再动弹,避免对方发现自己的醒来,只是竖起耳朵听着外面人的交谈,等待着逃脱机会的到来。
但是这之前得先想办法把身上的东西都卸下来。
楚幼月蹭掉在眼睛上的黑布。
小心翼翼的摸索,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相助,这箱子左下角的那个角角木板是裂开的,断口子勉强称得上锋利,身上的力气也在逐渐恢复。
“你们几个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这个声音是当初那个婢女。
“急什么,我在前面看到一个商户 ,你们说,要不要干上一票?”这人不会是暗卫,反倒像个江湖杀手,而且是最没底线都,只要能拿到钱,什么都敢干。
“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在替主子办事。”
“哼,你不说我不说他不说谁知道,很快的,到时候得手了分你们一份。”
马车停下来了。
看来这贪心东西还是个马车夫。
一,二,三……
楚幼月在心里默念,等到马车彻底挺稳,直接一脚踹向箱顶。
这个箱子应该是被伪装成了座椅的,楚幼月刚刚感受到上面的晃动了,现在上面正是没人的时间。
楚幼月跳出去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婢女,趁其没反应过来一脚踹向人腰间,得手之后便立马跳下马车向远处跑去 丝毫不恋战。
敢做这种事情的人一只手就能数出来了,没必要去以身试险,抓着这几个下人逼问。
“楚小姐这般匆忙是为何故,莫不是是嫌我招待不周。”
楚幼月还没跑出几步,便被人拦下来了。
楚千封说这话的时候还在气喘,想必是加快了速度赶过来的。
“你对你的手下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不,这是对你的自信。”
两个人一时之间针锋相对,谁也不落下风。
“系统。”
楚千封没头没脑的叫出这两个字。
“楚千封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只不过想拉回我的东西罢了,这系统本该就是我的。”
楚幼月正要安抚大喊大叫的小芳, 却发现对方瞬间没声了,紧接着又开始说。
“宿主,别把我交出去,我不要。”
“放心,不可能把你交出去。”
楚幼月这话是直接说出来的,当然也传进了楚千封的耳朵里面。
“看来还需要我自己来拿了。”
楚幼月却比楚千封动手更快,因为这件事情涉及系统,所以楚千封并没有让自己的手下靠近,甚至楚千封都是独自出现的。
楚幼也看得清楚,自己想要逃,只能凭借这个时间逃走。
两人便开始缠斗,楚幼月下手极狠,根本就不顾防御,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能让楚千封躲开,一招一式都是下了狠手的。
终于,再拼着挨了楚千封一掌刀后,楚幼月一脚踹在了楚千封的心窝上,在对方爬不起来的时候转身就逃。
两败俱伤的胜利。
楚幼月咳出一口血,消失在出楚千封面前。
已经浑身狼狈的楚千封再也端不住那一份运筹帷幄的架子,恼恨的用手砸着地面。
楚幼月那一脚实在是太狠了,更别提楚幼月在之前就近乎卸了楚千封一条腿。
“真是狼狈啊。”
听不出年龄的声音带着笑意,蒙面的白发人来到楚千封面前五步之外,上上下下打量着狼狈不已的二皇子。
“二皇子如此狼狈,不知是招了谁的道呀。”语气之中充满了嘲笑。
“本殿下再狼狈也比你这个偷鸡摸狗的无名之辈强。”楚千封憎恶的看着白邪。
对方一出现楚千封就知道这不是自己可以求救的人,嘲笑的语气加上漫不经心的姿态,既然如此,那不妨守住自己最后的傲气。
“二殿下为何要摆出这一副憎恶模样,我的敌人可是同一人啊。”
白邪声音放平,直接坐在地上,俯视着楚千封。
“同一人的敌人?”楚千封有预感,白邪说的就是楚幼。
“对,我与她的仇可以说的上是不共戴天,哪怕我不去找她,她也终有一天会来找我杀了我,与其如此,不如我先下手为强找一位足够强大的盟友,将她扼杀在摇篮里面。”
白邪一改姿态,虽然依旧没有摘下蒙面,但是声音可谓称得上是诚恳。
楚千封神涩疑惑,面前这人不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可靠之辈。
“二皇子殿下连我这么一个无名无辈之人都不敢相信,我不过是一个江湖中的无名小卒罢了。”白邪说话的语调奇怪。
白邪显然是计划好的,从刚开始的嘲讽,到现在的坦白,都是用来哄骗楚千封的表演。
楚千封看透了第1层,却没看透第2层。
“无名小卒,她可不是一个会去诛杀无名小卒的人,而且无名小卒会有这般阴气质。”面对白邪这一番话,楚千封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他觉得自己是在与一条蛇打交道,一条阴冷狠辣的毒蛇,但是自己现在这一副狼狈模样,与他合作倒也是好的。
“所以要合作吗?”白邪说道“只要楚幼月死了,我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好。”楚千封也笑了,等楚幼月死了,自己也就用不上他了。
——
沈阎发现事情有异的时候,还是手下向他禀报那茶里面有东西。
刚好和来军营里面找楚幼月的人撞到了。
迷药,加失踪。
这5个字就够将事情的经过尽数呈现出来了。
沈阎近乎慌乱的下令不顾一切地寻找楚幼月,反对的声音被他悉数压下。
“统帅,你先冷静。”
沈阎无视掉手下,如此这般的让他如何冷静。
“现在外面的战事被楚千封压制,您要是都不冷静的话,那又该如何呢?”
蝶魂不知在何时出行。
楚千封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帮手,在那个帮手的帮助下,楚千封竟然将沈阎的人压退。
“楚千封……”沈阎没有管蝶魂的话,注意力集中在楚千封身上。
看来就是他了……
沈阎垂眸对着手下的头目吩咐“我不在的时候,大小事务由你打理,其他人会协助你。”
“至于蝶魂,全力调查情报,但凡发现了一点楚小姐的踪迹,就以最快的速度汇报给我。”沈阎不笑了,低气压之下众人也不敢上去触霉头,就连蝶魂都是不敢的,哪怕百般不悦,但是最终还是应下了。
幼月……你一定要没事啊,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呢。
按着调查出来的那辆马车的踪迹,沈阎全力赶去野外。
虽然不知道详细情报,但是楚幼月能逃走,定是受了伤的,再加上后有追兵,野外是最好的藏身之地。
沈阎盘算着种种可能,在楚幼月有可能出现的所有地方一一暗中排查。
虽然焦急万分,但是该有的警惕是半点都不能少的。
沈阎找到楚幼月的时候,对方已经将近昏迷了,身上甚至还有几道外伤,虽然不重,但也明显是利器所导致的。
“我找到你了……”沈阎小心抱着楚幼月,就像在面对一个脆弱的琉璃娃娃。
楚幼月从对方的怀里挣脱出来,沈阎为她大概处理了伤势,楚幼月已经不像刚才一样连走路都是摇晃着的。
“让你担心了,抱歉”
楚幼月看着沈阎,黑色的瞳孔里面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不必如此客气,幼月,在道歉的是我,让你陷入了这等危险之地。”沈阎少见的露出脆弱姿态,眼巴巴的看着楚幼月。
“我,心悦你。”
楚幼月沉默着,没有回音应只是突然暴起一记掌刀劈晕沈阎。
仍然没有防备的沈阎昏过去了,楚幼月才露出了一个近乎迷茫的表情,摇了摇头,她手上出现药膏。
这是刚刚从系统里换的,用完药,一边感受身上伤势的缓慢痊愈,一边将沈阎藏好 ,楚幼月将所有痕迹 尽数销毁,以防被追兵发现,然后离开此处。
她有点迷茫,但是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比如说,将楚千封掀下台。
等待沈阎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被人安躺在一个隐蔽之地,楚幼月早已不见踪影。
无奈的笑了,虽然早就预料到,但是还是很难不郁闷……不过,也没拒绝,不是吗?
整理好衣服,沈阎返回军营。
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呢。
比如楚子豫。
因为楚千封这段时间以来的锋芒毕露,身为太子的楚子豫反倒不被看好了。
尤其是在皇帝疑似已经死去的情况下。
哪怕楚子豫才是正统,但楚千封却离那个位置更近。
“还没有消息吗,一群废物。”楚千封摔碎茶杯,楚幼月迟迟没有抓到,哪怕白邪已经专心这件事情了,但是依旧是半点踪迹都没有。
就和他的父皇一样……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唯一的区别就是楚幼月他可以确定他活着,而他的父皇估计现在已经在阎王殿了。
“禀告殿下,王尚书前来拜访殿下。”
门口守门的小厮硬着头皮问道。
楚千封本要继续责问暗卫,但是相较于王尚书,这些事情明显就没那么重要了。
“滚吧,废物。”
“今日是臣叨扰二皇子殿下了。”王尚书的姿态很低。
“不敢当,只是不知尚书来找本殿下是何事。”
“颜儿,快来拜见皇子殿下。”
只有皇子却没有二,楚千封听到这个称呼,不由得笑得多了点深意。
王玉颜,这是王尚书的第三个女儿,是嫡次女,生得一副好颜色,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的,之前在这京城里面也是一位名俱不小的才女。
不过如今带着自家女儿来找他,这怕就是司马昭之心了。
“王尚书您这是?”楚千封装出惊讶的样子。
据他所知,这王尚书之前可是也带过自家女儿去见楚子豫的,这可就有意思多了。
“臣女拜见皇子殿下。”
这个王玉颜娇羞的站在自己父亲背后,要是不知情的人看过去还以为是个怀春的少女呢。
“您家的女儿果然是好颜色,怪不得之前常常听太子哥哥念叨。”
这事当然是莫须有的,但是并不妨碍楚千封凭空捏造。
王尚书的脸色不出所料的僵了下。
但是也是在官场摸爬滚打的老狐狸,别的厚不厚不知道,但脸皮那绝对是够厚的。
“皇子殿下这可就说笑了,自家事情自家知道,小女啊心悦的可是您啊,这不,我这个当爹的就只能厚着脸皮来了。”
王尚书,绝口不提楚子豫。
哪怕他之前隐隐约约是站在楚子豫这一边的。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
这边的楚千封在念叨着楚子豫,沈阎这边同样也是,不过他是和楚子豫面对面的他谈。
沈阎眸色一暗,他可没忘了这位太子殿下可是喜欢楚幼月。
两个人的场景可谓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但也只能眼红,现如今最大的仇敌还是楚千封。
沈阎也没瞒着,尽量精简的对着楚子豫说了一下,楚幼月失踪一事。
当然,精简的是过程和楚幼月的行踪,他和楚幼月之间的互动说的可是清清楚楚。
“是我猛浪了。”
说这话的时候沈阎敲了敲桌子,一副懊恼的模样。
当时楚子豫看着可是恨不得把桌子给他拍脸上。
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不多打扰左相了,到时候等幼月回来了,我再和她好好问问。”楚子豫把好好问问四个字咬得极重。
沈阎一下子笑得更乐了。
蝶魂身为暗卫,是贴身保护主子的,沈阎这一番话当然也是落入她的耳朵里的。
并且成功的扰乱了蝶魂的心。
“丞相与楚小姐,距离是否过近了,说是传出去了,对您两位的名声都不好。”蝶魂还是没有忍下躁动,显身说道。
“那你身为下人,又有何资格干涉主子的事?”沈阎冷眼,刚才那话她是故意说给蝶魂听的,毕竟是跟了自己这么长时间的人,沈阎想要给对方个机会。
不过现在看来,对方多少是不知好歹了
“还是说,你认为你可以替我拿主意。”
沈阎极少对着手下这么说话,尤其是像蝶魂这种跟了他多年的。
蝶魂只觉得心如刀绞,她不懂自己输在了哪里。
凭什么楚幼月可以让沈阎一片痴心。
她不甘啊……
“属下明白了是属下愉悦了以后定然不会了。”
明明手都已经开始颤了,但是蝶魂的声音却意外的稳。
沈阎背对着蝶魂,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退下吧,以后没有什么事情不要出来。”
“是。”
只要得到他了,他就是你的了……
蝶魂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手上的白瓷瓶,她今天去见了一个无面之人,或者说有一个无面之人主动来找了他,扔下这一个瓶子之后便消失不见。
我只是太爱他了……就此一次,只要这个梦过去了,我与主子,就依旧是属下和主子。
蝶魂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念叨 ,将心中最后的不安尽数压下。
她跟了主子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现在不是想求一份恩宠罢了……
等到沈阎察觉事情不对的时候,蝶魂已经从屋外走进来了。
身着一些暴露自己的纱衣,身上除了私密衣服之外,竟然只有这一层薄薄的玩意。
沈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热,唯有心是冷的。
不对,目光也是冷的,看着蝶魂的时候更是如此。
“没想到你竟然鬼迷心窍至此。”沈阎还是想放对方一条生路的,只要蝶魂现在转生就走,他以后也不会追杀对方。
“属下只不过是想求您的怜惜罢了,我究竟哪里比不过了?”
蝶魂已经魔怔了,听不进去任何话,直直的扑上来,想要将沈阎压在身下,梦想着这一夜过后,她就可以成为沈阎的妻子,不,哪怕只是一个妾都可以。
“你哪里都比不过。”沈阎抬脚踹开蝶魂,这一脚是用的很狠劲的,蝶魂毫无防备的被打伤,不敢置信的看着沈阎。
“你没有与她相提并论的资格,滚。”
蝶魂被伤了心,吐出一口血 跌跌撞撞的走向门外。
她好恨啊……
“阁下真是好计算。”楚千封抬起酒杯,对着白邪恭维。
“那也是二皇子的步步为棋。”
白邪也笑了,他现在没有蒙面,那一副不似常人的模样就被彻底的暴露了下来。
所幸房子里面现在只有他们两个。
“过谦,过谦,您不仅是武功高强,这心智也是一等一的,有您相助,是我有幸。”
两个人相互客套,庆祝着即将来临的胜利。
为了缠住沈阎,楚千封这次可是下了学血本,本来没想这么早的就祭出这一步棋,谁知道沈阎实在是太难缠了,若是继续被纠缠下去,迟早生变。
所以楚千封干脆来了个釜底抽薪。
他这计划吧,够狠,也够阴。
缠住沈阎之后,就直接举报吞并楚子豫的军队,等到通病成功之后,再将皇帝的死直接嫁祸,顺势将楚子豫关入大牢,到时候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没有一个人来说出一个不。
计划已经成功了,第1步军队的吞并已经完成,陷害的证据也在路上了,等他喝完这一场酒,就可以出去送自己的好哥哥一路。
同样都是皇帝的儿子,凭什么对方生来就是太子,只要等时间一到就能登上皇位。
楚千封不服。
“大胆,竟然敢诬陷本太子。”
楚子豫一边安排人去请沈阎,一边极力的拖延着。
“皇兄,可莫要血口喷人。”
楚子豫到底是太子,那些朝臣再大的也不敢直接对其动手,更何况这还是在朝堂之上。
楚千封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副样子。
不由的笑了起来,楚子豫现在这副样子在他眼里就像是困兽之斗,狗急跳墙罢了。
“我血口喷人,那皇弟不如来说说,你这个叫什么,凭空诬陷吗?”楚子豫看着面前的熟悉面孔。
楚千封这一手,玩的极恨,前来宣判楚子豫有罪的,全部都是之前站在楚子豫这一边的。
反倒是楚千封的人安安分分的站在一旁,高高在上的看着剩下之人在朝堂之上相互争论。
“如今都证据确凿了,皇兄还有什么想要狡辩的吗?”
楚千封指着那所谓的证据,那是楚子豫的一块玉佩,一块十分喜欢的贴身玉佩,这个玉佩当然是假的,但是也无所谓了,反正楚子豫拿不出来真的。
“这块玉佩是在父皇死的宫殿找到的,而且就在父皇的手里拿着,本殿下之前是不想伤了兄弟情,所以一直安装较差,如今确认无误是皇兄的东西,难道皇兄还想诬陷吗?”
“大皇子殿下,请吧。”大理寺司长笑着看着楚子豫,楚子豫闭眼,自知今日是躲不过这一灾了。
“清白自在人心,本殿下坦坦荡荡,有何不敢呢?”
楚子豫看了眼楚千封,笑的傲气。
这个笑无异于是错在楚千封的痛点上了。
从小到大他最恨的就是出自于这一副模样,明明处处不如他,却为什么总比他看着还傲气,就是因为那一个出身吗?
“那也得是皇兄是个清白的。”
虽然心中还是有一副不安的感觉,但是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楚千封告诉自己,只要等这一茬过去,他就会成为新的皇帝,名正言顺,无人敢逆。
处理掉楚子豫之后,对沈阎就更简单了,直接一口逆反的帽子压上去,大军围攻。
历史总是由胜利者才定的,只要他赢了,谁知道他手段如何卑劣呢。
楚千封看着沙盘,被断了补给的军队,拿什么来以少胜多呢?
尤其是在他站着大义的时候。
马上就要赢了。
沈阎面色淡然,他已经想清楚楚千封的全盘计划了,而且如今的情况也不是全然的输了。
会有人带来奇迹的,沈阎永远相信着那个人。
“统帅,明日就守不住了。”
副将永远不懂沈阎怎么可以如此坦然,除了上一次楚幼月失踪,他还从来没见对方慌乱过。
“输了就输了,我是人不是狗,不会做那些狗急跳墙的事情。”
“您说的倒是轻松。”
副将被这么一说反倒笑出来了。
沈阎有着令人心安的魔力。
“我倒是不信您会如此轻易的认输。”
沈阎笑了。
“我当然不会输。”
沈阎笑容里面有一种副官看不懂的自信。
——
“本殿下欣赏左相的才华,若是左相愿意就此投降, 放弃谋反,本殿下愿意给你一条生路。”
楚千封知道对方当然不会答应,但是这个流程并不能少。
“我沈阎虽然不算什么大智大非之辈,但是也知道奸逆之事不可违为,所以二皇子殿下,恕我难以从命。”
沈阎对于楚千封扣下来的帽子一个都不认,两方都没有想着能将对方说服,这只不过是在互相扣帽子罢了,哪一方打赢哪一方扣的帽子就是真的。
“攻——”
号角响起,楚千封看着已经即将到手的胜利。
“停。”
明显是不属于自己军队的声音传来。
突然出现的第三个大军。
楚幼月赶在最紧要的关头来了,她终于还是到了。
那天伤好之后,楚幼月就片刻都不感情的赶去找之前留下来的后手。
左右不过是谁,拳头大谁说了算。
既然楚千封可以包围了楚河的军队说是大义,那他也可以包围了楚千封之后说是大义。
“楚小姐公然举兵,是何居心?”
楚千封心中的不安浓烈到了最顶端,果然,让楚幼月活着离开是他最大的失败,他当初就应该不顾一切将楚幼月杀死,而不是贪图系统自己只身一人前去给予了对方逃离的机会。
要是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再犯下这种错误,终究还是贪心了。
不过没关系,他大局已成,哪怕楚幼月来了,也是不能够的。
“是何居心?这话该我问你,身为二皇子,公然挑起战乱,陷害忠臣,拉帮结派,为虎作伥,残害手足,你又是何居心?”
楚幼月一字一句,抬头看着楚千封,气势上不差丝毫。
大局已成,不可能。
楚千封听到楚幼月的话很是生气,又加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毫不客气的指出,这让他的情绪更加波动。
血红的颜色充斥着他整张脸,五官拧的像麻花一样,“楚幼月,你未免也太放肆了,这里是皇宫,容不得你胡闹!”
楚幼月站在台阶下面望着他,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带着一丝讥讽,“是不是戳穿你,恼羞成怒了?你做的那些龌龊的事情当真以为旁人不知晓?人在做天在看,楚千封你最好放了子豫!”
楚千封气的胸脯微微震动,他怕楚幼月将更多的事情公之于众,他给身边的下属使了个眼色,楚幼月顿时就被包围起来。
楚千封站着摆了摆手,云淡风轻的说着:“既然你来送死,那我就成全你!”
楚幼月对着众将士大喊:“冲!”
双方开始交战,楚千封看着倒下的士兵他心里有一丝慌乱,此时他身边伪装成士兵的白邪,站在他背后低喃。
“慌什么?你忘记我们的秘密武器了吗?”
似乎白邪的话一语点醒梦中人,他立马扭头示意将秘密武器拿出来。
楚千封的另一支军队手握重武器,战斗力飙升,而此时搏斗的楚幼月恰巧看到楚千封阴冷的笑她眉头一皱。
直觉告诉她: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她开始召唤小芳,“你感知到周围的情况了吗?”
小芳被叫出来有些不满,但是还是听从楚幼月的话感知了一下周围。
“周围出现了重武器,危险!危险!”
听到小芳的话,楚幼月终于明白,原来楚千封留有后手,此时的楚幼月已经处于下风。
白邪看准时机从台阶飞奔过去,和楚幼月厮打起来,楚幼月一时不察被白邪击中。
“噗!”
一口鲜血从楚幼月的嘴中迸出,她扶着胸口脸色苍白,正当她以为要败的时候,听到身后震耳欲聋的声音。
她扭头看向来人,原来是沈阎带着人冲了进来,白邪趁楚幼月分神,直接一掌上去,沈阎见状直呼,“小心!”
沈阎飞奔过来,替楚幼月挡了一掌,楚幼月看着沈阎受伤,她压制住的情绪彻底爆发。
掌法处处带着冷风,像是剑一样戳向白邪,逼得白邪连连后退,白邪最后也体力不支,虚弱至极。
楚千封趁乱直接逃跑,白邪见楚千封离开,也快速的脱身,皇宫里的余孽最终全被制服。
沈阎见敌人逃跑,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像一座大山一样直接压倒在楚幼月的身上。
楚幼月紧张的摇着他,眼里满是担忧,“沈阎,沈阎,你醒醒!”
沈阎见楚幼月这么关心自己,心里很是开心,勉强的露出一丝微笑,“我没事,我最见不得美人伤心了!”
楚幼月见沈阎还有空调戏自己,就知道他死不了,但是心里还是担心,只能抱着他大喊:“来人,快来人,太医呢!”
下属听到楚幼月的话,立马去找太医,派人将沈阎抬回了皇宫里。
太医被人带了进来,楚幼月看到颤颤巍巍的太医,不禁放慢了语调,“秦太医,请您帮忙医治一下吧!”
秦太医见前太子这么说,只能点了点头:“放心吧,臣定当全力以赴。”
楚幼月见秦太医拿出药箱给他医治,便带着下属出去了,看到挂彩的下属,她微微张口。
“下去擦点药吧!”
“是,主子。”
而此时的楚千封捂着伤口带着一小队人马飞奔在路上,却不曾想后面有了动静。
楚千封还没有反应过来,脖子就被白邪的剑横着,他脸色变得难看。
“你疯了?我们是盟友!”
“楚千封,原来你还没有忘记,那你刚刚的行为是什么?”
楚千封顿时明白白邪话里的意思,他眼珠微微转动,“当时的情况逼不得已,希望您理解!”
白邪现在还需要用楚千封,听到他的话,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面上依旧冷漠,但是他把剑从楚千封的脖子上移开。
楚千封见状微微呼气,他示意手下人,身边的人顿时都恭敬了起来。
“今日之仇,我必定要他们血偿!”
白邪思索了一下,“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等待时机。”
“嗯,不错,白先生可有其他的想法?”
楚千封也很聪明,他知道彼此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但是面子还是要给的。
“带着你的人跟我走!”
一行人穿梭在树林里,直至被茂密的树叶掩盖全无。
经历一场恶战,皇宫里的人手忙脚乱,他们都在整理现场,而楚幼月突然想到被关在天牢里的楚子豫,她整理了一下衣裳,快速的走向天牢。
到了天牢门口,她亮出身份,让驻守天牢的门卫开了门,刚一进去,就被里面潮湿腐朽的味道熏了鼻,楚幼月皱着眉头找到了被关的楚子豫。
楚子豫背对着门口坐在草席之上,他抬头仰望高墙上的窗户,眼皮微跳,直觉告诉他有事情发生了。
但是身处天牢的他至今都不知道外面刚刚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恶战。
“哐!”
牢上的锁被撬开,楚子豫听到动静,淡定的转过身来,看到来人,眼里闪过一丝柔光。
“月儿,你怎么……”
楚幼月知道楚子豫想问什么,淡淡的开口,“楚千封已经逃跑了,你……受委屈了!”
楚子豫看到楚幼月这么关心自己,那颗寂静的心又仿佛活了过来,他站起来走向楚幼月,刚想要开口,就听到一声动静。
“来放人,怎么不喊着我?”
沈阎走到楚幼月身边,楚幼月眼神专注的看向他,“你怎么不好好养伤?跑到天牢来干嘛?伤口不疼了?”
沈阎没有说话直直地望着一旁的楚子豫,楚子豫看到两人的互动,心里像是生了一根刺一样痛。
他轻轻的调整呼吸,对着楚幼月微笑道:“月儿,天牢里湿气重,我们走吧。”
“好,沈阎,你站好。”
沈阎整个身子顺势靠在楚幼月身上,她怕推开沈阎会加重他的伤势,只能将胳膊搭在他的腰上,拉着他一起离开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