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在这御花园转悠了几圈,楚幼月便到了御书房门口。
脑海当中浮现出那日自己所看见的那幅画像,楚幼月心头思绪万千,嘎吱一声就将门给推开了。
这个时辰,楚邑玦应该在各娘娘那边,不会出现在御书房。
周围人竟然是太子殿下过来,想着太子殿下平日里深受皇上的喜爱,便识相的往后退了退。
没有人打扰,楚幼月顺利成章地找到的那幅画像。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楚幼月看着画像上提的这两句诗,忍不住低念出声。
好一个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想不到楚邑玦后宫佳丽三千竟然也会有如此深情的时刻。
目光放在画上女子身上,女子一席轻飘飘的白纱,更衬得她肤如凝脂,一撇一笑,满是含着秋水,温柔可人。
哪怕只是在纸面上,那浑身的气度依旧是不凡。
楚幼月心头一叹,愈发对女子感到亲切。这种天生骨肉相连的熟悉感是骗不了人的。倘若这女子乃是自己亲生母亲的话,那自己的父亲又是谁?
脑海中回忆出苏墨兰所说的话,自己的父亲莫非是楚邑玦的兄弟?
可是历朝历代楚邑玦一脉单传并没有什么兄弟,不过倒是有一个和他称兄道弟的将军。
据说那将军一年以前在一场战争当中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楚幼月眉头紧蹙,真相似乎呼之欲出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楚幼月见状,赶紧将这话向放回了原处。
“太子殿下怎么过来了?”
只见一直跟在皇上面前的老太监曹公公一脸惊讶的看着楚幼月。
楚幼月见是曹公公心头不由松了一口气,嘴角挂起得体的微笑,“刚巧路过此处,有些学术上的难题,想同父皇商讨,不要父皇此时不在房内。”
曹公公点了点头,紧接着解释说道,“陛下,这个时候正在淑妃娘娘寝宫,需不需要奴才去禀告陛下一声?”
楚幼月赶紧制止了他,“那大可不必如此麻烦,况且既然父皇不在的话,那我也就先回去了,此时天色已晚,还是莫要叨扰父皇了。”
想不到楚幼月年纪这般小,就已经懂得心疼陛下了。曹公公莫名有几分欣慰。
“那太子殿下慢走。”
楚幼月微微点头便离开了。
心里有事这干什么都不踏实,一夜未眠,次日清晨便早早的醒了过来。
“殿下,郡主来信了,殿下。”
简单梳洗过后,便听见小李子的声音,楚幼月闻言不由惊讶。
“郡主为何给我送信?”楚幼月伸手接过小李子递过来的信,随意翻开,看见上面娟秀的小楷,不由越发疑惑,“因为我去白鹤楼上赏荷花?”
小李子也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奴才也不清楚。”小李子如实回答说道。
但既然人家把信都送来了,邀请函也送来了,那么也不能平白无故的驳了别人的面子。
“行吧,那你回个信。”刚好最近她也不想去学习,不如趁此机会出去散个心倒也不错。
得了消息,小李子赶紧出去准备出宫的东西。
转眼之间,楚幼月便到了这约定的地方。原以为先前的事情必然让这小妮子长了见识,不会对她做些什么,可是没想到今日这般又是一个鸿门宴。
楚幼月眼眸似水,脸上一片寒冰。看着这满屋子拿着长刀的黑衣人,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真是让诸位久等了呀!”
砰的一声,身后的门早就被锁上了。
只见为首的黑衣人脸被一块黑布蒙着,看不清楚他的真实样貌,但是从他那通身的气度来看,必然是在刀口上舔血的杀手。
现在,她被一群杀手围在屋里!
而身边的小李子则已经被捂着嘴,用绳子绑着丢在了角落里,他整个人颤抖着身子,显然十分害怕极了。
“遇上我也算你倒霉,小子。”黑衣人话不多说,拔出手里的长剑就刺向楚幼月。
要知道这一天他等了多久。
终于等来了。
这小太子虽说身边的人保护重重,但是也是一个愚笨的,竟然这么轻易就被他骗了出来。
哈哈哈!
然而他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收敛回去,猛地出现了一把长刀,从他背后刺中,贯穿他整个身体。
“你!”黑衣人满眼不可置信。
一个人影一脚将窗户踹开,直直的从窗户外飞了进来,然后刺中了他。
周围的黑衣人一拥而上。
同时冲向这突然出现的人。
楚幼月见状,赶紧往旁边躲闪。
黑衣人咬牙切齿,“不要管我赶紧杀了这个小太子,杀了他杀了他!”
众人面面相觑,紧接着便冲向了楚幼月,一拥而上。
气氛顿时肃穆满是杀气。
“不自量力。”楚子豫冷笑一声,身影如同敏捷的猎豹一般,躲过众人的刀剑,然后飞速到了楚幼月的面前。“抓住我的手!”
楚幼月点了点头也不墨迹,赶紧抱上他的胳膊。
“大皇兄怎么来了?”楚幼月跟在他的身边莫名觉得安全感爆棚,“今天小李子不是说大皇兄有事要去军营吗?”
楚子豫手起刀落砍掉一个黑衣人的胳膊,鲜红色的血溅了几点在他古铜色的脸上,整个人眉目之间满是肃杀之气。
然而在看向楚幼月之时,语气依旧是那么温柔。“今日你忘了吗?今日该去军营学习骑射了,然而我先前去你宫殿当中之时却被告知你来了此处赴郡主的约。”
随即神色一顿,继续补充说道:“可我先前分明见过郡主,郡主根本没有约你。”
想不到真相竟然如此,楚幼月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砰的一声。
楚子豫又将那准备偷袭的黑衣人给踹飞了出去。
众人没想到,这个楚子豫竟然武力值这么强,都受了许多的伤,为首的黑衣人捂着自己已经流出鲜血的副部,满眼的不甘心。
“撤全部给我撤!”他大吼着。
“你以为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楚子豫摇头冷笑。
随即手中用力。
这黑衣人还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只感觉脖子处一动,凉凉的液体喷泄而出。
随即眼眶睁大,砰地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众人见这为首的人已经伏法,准备开溜,不料门被打开,官兵一拥而入,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到片刻,这所有的人就被制服了。
“下次千万别一个人出来了。”楚子豫偏过头叮嘱着,“这次幸好我路过,倘若下次我真的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楚幼月点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满目的忧心。“不过话说是谁想刺杀于我?”
楚子豫上前一步看着那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伸手将他腰间的令牌扯了下来。
牌上赫然写了纳兰二字。
“这是什么家族的人?”楚幼月看着这两字心头琢磨,却没有任何印象。
楚子豫眉目之间满是沉思,只见他抿了抿唇,“这不是纳兰家族。这是前朝余孽。”
前朝余孽。
也就是前朝的皇氏家族,皇姓纳兰。
话说这楚家楚邑玦之所以能够得到江山社稷,归功于两百年前,那个时候这当家做主的还是纳兰家,不过据说是因为昏庸无能,百姓民不聊生,当时身为将军的楚将军推翻了他们。然后建立了现在的天珞皇朝。
然而当时纳兰还剩一脉逃出皇宫没有死在乱军之下,这一脉人相当聪明,隐姓埋名,潜伏了数百年,一直盘旋着复兴前朝。
“想不到这波人竟然还冥顽不灵。”楚子豫站起来,紧接着看向身后的侍卫,“你们将太子殿下护送回宫,路上千万要小心。”
两个侍卫双手抱拳。
楚幼月看着那令牌,不由皱了皱眉,“这件事情要告诉父皇吗?”
“没事,交给我处理就可。五弟不用太过于忧心,此事我自有定夺。”
看着眼前的楚子豫浑身的气度,楚幼月知道这件事情交给准没错。
点了点头,楚幼月就随着这些侍卫们回皇宫去。可是想起刚才所遭遇之事,楚幼月这心头始终是不踏实。
突然她猛地睁开了双眼。
她想起前不久自己在皇觉寺外遇见沈阎的时候,他的腰际也佩戴了一枚同样的令牌。
而且那令牌藏得极为隐秘,若非自己身高不够,也看不见那令牌。
顿时,楚幼月的脸色就冷了。
那沈阎当真是前朝奸细当中的一员?埋伏三年只为光复前朝?
倘若真的是这样,楚幼月不得不佩服沈阎的心思阴沉。
而且如果那男人真的是前朝的余孽的话。那痴傻,莫非也是装出来的?
“来人,改道去沈府。”楚幼月沉声说道。
她倒是要亲自会会这个沈阎。
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幺蛾子!
车夫步伐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这沈府门口,此刻沈白玉也刚好在此处,前些日子受到的伤让她一夜之间仿佛长大了,不再把府里的钱拿出去挥霍,也学会了顾家。
恰好此刻又传来了沈阎病好了的消息,她也兴奋不已,现在正吆喝着下人们打扫着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