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进入病房,第一眼看见的是一个不是十分丰腴的老妇人,衣着到也还得体,正在高声和小护士说话。
杜若听了个大概,也就是,她不习惯穿病号服,不愿意穿,只想穿自己的衣服就好。
小护士劝了几句,见劝不动,也就起身准备出去,看着门口的杜若和伊莲,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位老人,不遵守医院的规矩,还请你们家属多劝劝吧。”小护士说着,就走了,伊莲顾不得杜若,赶紧过去抓住了老人的手。
“母亲这是干什么?既然来了医院,就要听医生护士的话,咱们可是要好好的快些,才好回家啊。”
“我不想回家,我想要去你的家,可是我要是好了,就得回他们的家。我不想再回去了,哪里的人都在欺负我。”老人哀哀的抱着伊莲,哭了起来。
杜若只是静静的看着,觉得这老人绝不是个省心的,不然呢?她抱着伊莲,却在看见她的时候,眼里闪过了一抹精光。
“她是谁啊?这么文静的女士,挺可爱的。”杜若差点笑出来,她都一把年纪了,还能够称得上可爱?还真是的。
“我是杜若,是伊莲的朋友,听说您来了,过来看看您。”杜若淡然的笑了笑,上前去把手里,刚在楼下买的花束要给老人。
“我花粉过敏,你怎么能够买花呢?”老人嫌弃的看着那束花,却没有接过去,而是抬头看向了伊莲。
“这,我都不知道,阿若又怎么会知道呢?”伊莲有些尴尬的,想要把花拿过去,却被杜若收了回去,抱在了怀里。
“既然您花粉过敏,那么我还买了一个果篮,里面什么水果都有,您要不要尝尝呢?”杜若眯着眼睛,脸上的笑容恬静安然。
“水果太凉,我病着呢,怎么能吃呢?”老太婆依然是满脸的嫌弃,只是不看杜若,看着伊莲,慢慢的躺下了。
“那这样,既然我来的不是时候,我就走了!您好好养病,来日方长,您喜欢什么,告诉伊莲就好。”
“不用你说,我儿子都会给我的。”老太婆翻了个白眼,侧身紧紧抓住了伊莲的一只手,就是不肯看杜若。
“哦,那是最好了。是我多事,让您多虑了。”杜若说着,抱着那束花,从地上拎过果篮,转身就走。
身后却是传来,老太婆委屈的哭声,伊莲柔声的哄着,杜若的背脊僵硬了一下,划过了一抹苦涩。这就是下马威了,连见面的礼数都还没尽到,就别人家嫌弃了个彻底。
杜若一手花束,一手果篮,刚进了电梯,准备按下楼键,伊莲就追了出来,伸手挡住了电梯门,很严肃的看着杜若,进来在她身边站下,伸出长臂,按下了停车场那一层。
“生气了?”电梯里的空气有些闷,杜若依然抱着花束,拎着果篮,不理会伊莲。
“其实我知道,她就是故意的!她已经和我说了,若是我不娶尹丽,那些人就会把她拉回去。那些黑暗的记忆,她永远都不会在想要。”伊莲伸手拿过了果篮,放在眼前看了看,里面的水果,个个饱满剔透,看的他都砸吧了一下嘴。
“想吃就给你留着吧!送我回家,估计六月和宇宁该着急了。”杜若白了一眼伊莲,看见电梯停了,也就下了电梯,自顾往前走去。
“若姐?你怎么来医院了?”钱颢瑜正从一辆车上下来,看见杜若和伊莲,眼眸有些闪烁。
“我怎么不能来啊?你这是干什么呢?”杜若觉得钱颢瑜的神色,有些奇怪,也就往他身后看了看,发现他似乎有意的用身体在遮挡什么,不由得蹙起了眉头看着他。
“搞什么鬼?藏了什么美娇娘么?还不让我们见见?”杜若拍了一下钱颢瑜,见他神色躲闪,索性不理他,绕过他就往车跟前走。
“若,若姨。”秦悦一脸尴尬的从车上下来,看着杜若不好意思的笑着。
“你?你们。。。”杜若指着秦悦,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若姨,我和他。。。”秦悦的脸突然爆红,藏到了钱颢瑜身后去了。
“好事!正好,这个送你们了。”杜若把怀里的花,塞给了钱颢瑜,转身就走。
“你干嘛去?”伊莲拍了拍钱颢瑜的肩臂,为他和秦悦高兴,只是看着杜若走错了方向,忙过来拉她的同时,还不忘把手里的果篮,也塞给了秦悦。
“我都糊涂了!不过你们可别这样惊吓你小姨,她可是会打人的哦。”杜若被伊莲扯了回来,看着秦悦笑了。若是娜娜知道了,会怎样?高兴还是想要打架?
“若姨,求你,先别告诉我小姨,我想见家长的时候,在说。”秦悦哀求的过来,双手合十,直给杜若作揖。
“明白了!那你们自己说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杜若抱了抱秦悦,被伊莲扯着去了他的车上。
“你这人,怎么就不让我多说几句呢?”杜若很不以为然的看着伊莲,就觉得他是嫉妒了。
“说什么?多事。”伊莲翻了个白眼,弯腰过来给杜若系好了安全带。
“你身上的香水味,是新的?”杜若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味道很是清淡,但是很好闻。
“有吗?我怎么没闻到?”伊莲的眼里划过了一抹不安,随即假装很坦然地抬起手臂,闻了闻,又凑近了杜若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你干嘛?又出新香水了么?”杜若轻盈的笑着,只是笑容不达眼底。
那个味道,她在尹丽身上闻到过,不过她已经不想在追究了,很累的。
“阿若,我只能告诉你,谁也代替不了我的想法。就是我母亲都不行!所以,我只要你信我!”伊莲发动了车子,却又停下了。
“我坚信不疑!”杜若浅淡的笑了,男人都是这样么?一边对你说,你要相信他,另一边却做着,让你不能不怀疑的事?伤害是怎么造成的?不就是这样么?
当你选择了的时候,就应该是一生,可是在遇到是非的时候,男人总是要把女人推开,然后告诉女人,要相信。用什么相信?就是用男人的不信任么?那人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可以与他同甘共苦,可以信他如神祗?
“想什么呢?阿若,我知道我母亲或许也是障碍,可是无论是谁,都阻挡不了,我娶你的决心。等母亲病好了,我们就结婚吧。”伊莲并没有发现杜若眼里的失落,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在掌心里轻轻的爱抚着。
“嗯。”杜若轻应了一声,却是已经没有一丝兴奋快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