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裹紧了外套,慢悠悠的走在,花园里的石子小路上,循着那一丛丛的灌木,走到了后院,看着结了薄冰的水下,缓慢地游动着的锦鲤,还有一些枯败的叶片,无聊的捡了小石子,砸在了薄冰上,看着那些锦鲤吓得四散逃去。
这几天,盛南枫没有过来,就是娜娜也是没有时间过来,说是年底了,物业公司需要做的事太多了,人手都不够了。她很想去帮忙,可是从这里过去,是没有公交车的,而私家车,似乎只有盛南峰可以调动,她是除了可以,和王婶说说话,这院里在没有和她说话的了,就是花匠,见她出来,都远远的避开了。
盛南枫是忙,也是年底了都忙,可是她也不能这样闲着啊。杜若已经盘算了自己的所有的存款,也不过刚够交养老金的,可是她今年似乎已经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杜若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她已经等了他好几天了,都没有看见他回来。问王嫂也说没见,她就想要和他商量,让自己还住回那个小屋去,让她继续跟着娜娜工作,不然她会觉得很难受,这样的生活,就像是金丝笼,困的她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若姐,怎么在这呢?不冷么?”苏柘突然来了,急匆匆的样子,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来了?盛总他。。”
“他没事!是这样的,杜鑫成被判了刑了,可是那家伙不服,竟然寻死,现在在医院抢救呢。”苏柘担忧的看了看杜若的神情,赫然发现,她竟没有一丝的意外。
“你,都不惊讶么?”苏柘缓缓的舒了口气。
“那样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有什么好惊讶的?”杜若淡淡的看着天空,惨淡的笑了笑。
就如杜鑫成那样的人,除了会折腾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做的?他身上背负着的,是人家姑娘的一生啊,而他呢?没想着自己的错,还要寻死?
“咳!其实我也不同情他,可是要他伏法,就得他活着,让他看清楚现实不是么?”苏柘觉得,自己净说了废话了,可是看着杜若,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什么意思?”杜若眯起了眼眸,那一瞬令苏柘感觉,像极了盛南峰。
难怪钱颢瑜说,你去找她就知道了,她不简单。现在看来果然。
“我的意思,哦,也是钱大主任的意思,是请你去医院,救命!”苏柘觉得最后两个字说的很费力,若是单一的救人,只怕是一个路人,都不会这么费劲的吧。可那人,偏就是杜鑫成。
“好,我收拾一下,咱们走。”杜若没有犹豫,甚至没有多想,就往屋里去了。
她不是担心杜鑫成,而是觉得有必要,让他明白,人活着,不只是像他一样,没有责任,浑浑噩噩的度日的。
苏柘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先一步去取了车,就等着杜若下来了。却是看着杜若,带着六月一起下来的,不由得蹙紧了眉头,这丫头怎么这么爱凑热闹的?
“你去干什么?”苏柘毫不留情的训斥着六月,没想到六月连他看都不看,挽住了杜若的手臂,上车,和杜若并排坐在了后面。
“你。。。”苏柘还想说什么,只是看着杜若闪烁的眼神,深吸了口气,闭上了嘴。
“让她去吧,有个人陪着,总好过我一个人面对。”杜若也不知道,这俩人什么情况,只是看着他们觉得有趣。
年轻气盛的人,似乎总是不知道忧愁,多好啊。
“也好!”苏柘不再说什么,指挥着司机开车,绕过了花坛,驶出了别墅花园。
杜若并没有想问什么,既然是杜鑫成伤着了,那一定是很严重,不然也不会急需她的血,可是他既然都有勇气死,就没有勇气,面对自己所犯下的错么?还是根本就没有意识,自己有错。
车在医院的急救中心门口停住,杜若刚下车,就看着杜海和王柏兰也在门口守着,王柏琴也在,看见杜若,王柏琴赶紧的迎了过来,伸手要抓杜若的手,却被六月拦下了。
“好孩子,就知道你会来!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自己的亲人不是?”王柏琴很不乐意的,看了一眼六月,见她紧紧的护着杜若,也就没敢再伸手了。
“亲人?需要我了,就是亲人,不需要了,就可以任意践踏?你们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么?”杜若冷笑了一声,不想看着他们,带着六月就往里走。
“你要干什么?你还嫌他不够惨的?你还要害死他,才算完么?”王柏兰受了惊般的张开双臂,拦在了杜若前面。
“我害死他?害死他的是你,可不是我!”杜若冷冷的看着,王柏兰苍老的脸,拼命的咬了咬唇瓣。
“天到轮回,报应不爽!谁害人,老天都看着呢!轮不到你来评说。”六月也毫不客气的,伸手去推搡王柏兰,被赶来的苏柘拉住了。
“你们这是要阻拦了?里面那个要是没命了,就是你们自己的错哦!”苏柘说着,推开了王柏兰,带着杜若往里走。
“你来了?怎么样,可以输血么?”钱颢瑜大概是听见声音,从里面迎了出来。
“失血过多么?”杜若的声音没有温度,她不是来探伤的,她是来救命的,就算是这样,王柏兰还不肯放过她。
“原来的伤,就没有治好,也是当班医生听说他是犯人,就只给简单处理了一下,这一次就更严重了。”钱颢瑜看了一眼门外的几个人。
都是孱弱老人,却遇上这样的儿子,还不反省,还要吵闹,真是够奇葩的了。
“出血量太大,所以造成的昏迷不醒,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呢。”钱颢瑜继续说着,伸手拉着杜若进了急救室,紧跟着的小护士,就把六月和苏柘都拦在了门外。
“我就说,这丫头就是个扫把星,自从有了她,我们家就没有消停过,也从来没有好过过!该死的是她,可是为什么要伤害我儿子呦!天呐,还有没有道理了。。。”王柏兰看着杜若进去,嚎啕大哭,仍然指责杜若没安好心,该遭报应的是她,而不是她的儿子。
“谁造的孽,报应就会是谁的,凭什么就是别人的?救你儿子都有错了,那你就没错?你既然是圣人,你儿子做那么多坏事干嘛?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还以为自己有公道呢?”六月听着就生气。
若姐是来救人的,没有一句感谢也就罢了,还要把自己造的孽,都推到她头上,凭什么啊!若姐就那么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