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锦绣头顶“嗡”的一声,一把拉住安小磊连声问:“小磊,咋回事儿?你跟我慢慢说,我妈她怎么了?”
安小磊急得泪哗哗的:“刚才俺爹和俺娘去城里头送菜去了,回家一看,只见大门敞着,俺春琴婶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俺爹和俺娘都被吓坏了,赶快把她往乡卫生所送。姐,你赶快到乡卫生所看看去吧!”
就自己离开这么一会儿,妈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宁锦绣顾不得腿软,转身就往乡卫生所跑。
紧赶慢赶到了乡卫生所,只见许春琴躺在病床上,脸色煞白煞白的,肩膀上被裹紧了绷带,血还是透过绷带渗了出来。
宁锦绣心痛地叫了一声:“妈。”扑到许春琴身上,顿时泪流满面。
许春琴目光呆滞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动了动,竟然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宁锦绣哭着问:“大夫,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俺妈这是怎么了啊?”
大夫说:“你妈被送来的时侯肩膀是象是被人砍了一刀,混身都是血,好在那一刀只伤及了皮肉没伤到筋骨,伤口缝合一下等着她慢慢恢复,不过她这个精神状态好象有点麻烦……”
安昌河在旁边气得肩膀直发抖:“今天一大早我就和月莲一起出去收菜去了,谁成想就那么会儿功夫大姐就被人伤成这样啊?要是叫我知道是哪个混蛋动的手,老子铁定宰了他。”
宋月莲也站在旁边直抹眼泪。
宁锦绣把许春琴紧紧地抱在怀里,心痛得说不出话来。许春琴这才象是刚认出来她一样,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把她紧紧地一搂叫了一声:“绣儿……”眼泪象是断了线的珠子似地掉了下来。
宁锦绣把妈妈给抱紧,小声问:“妈,到底是咋回事啊?是谁把你给伤成这样的?”
大夫配好了一瓶青霉素,刚要过来给许春琴挂上,许春琴却突然象是被电打了一样地坐起来对着他连踢带踹的,嘴里大声喊着:“宁大栓,你走开,你给我赶快滚!我不许你碰我的闺女,你要是想伤她,我拼了老命也要和你没完!”
宁大栓?宁锦绣下子愣住了,难道说伤害妈的竟是自己那个渣爹!
眼瞅着许春琴对着大夫连踢带打的,宁锦绣只得死死地抱她给抱住,小声哄着:“妈,你别激动,我在呢,你跟我好好说说宁大栓他是怎么你了?”
许春琴被一群人连拉带劝好半天这才算是平静下来了,一群人帮着大夫把水瓶给她吊上。
宁锦绣小心翼翼地哄了半天,这才从她嘴里把事情给听圆了。
原来今天早上自己刚走,宁大栓就来砸门。
许春琴也没有防备,刚把门给打开,宁大栓迎头就给了她一个耳光,嘴里大声骂道:“贱女人,老子才几天不在家?你就带着你那个贱丫头片子跑到别人家里来了?你给我好好说说,这家里的男人是谁?他凭啥收留你?是你,还是你那个贱丫头片子跟他睡了?”
许春琴万万没有想到宁大栓会突然找到门上来,以往那么多年,她被宁大栓给打怕了,此时一看到他当即就吓得傻了,捂着脸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宁大栓一看见她这个样子以为她是默认了,手里握着把菜刀满屋子转了一圈,没找着安昌河的人影,又转回来指着许春琴破口大骂:“不要脸的死女人,娶了你,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留着你在老宁家吃口饭饿不死你就罢了,你还带着你生的那个死贱种往外跑着给老子戴绿帽子?你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生的那个死贱种呢?她在哪儿呢?你让她滚出来给老子说清楚!”
听到宁大栓提到宁锦绣,许春琴的脑子突然就清醒了,大声说了句:“我不许你找绣儿!你……你不能找她!”
宁大栓照着她身上就踹了一脚:“我为啥不能找她啊?她是老子生的,别说老子现在找着她了,哪怕是打死她,老子都不犯法?”
一听说宁大栓要对宁锦绣不利,许春琴突然就暴发了,冲上去一把将宁大拴给撞倒在地,揪着他连踢带打的:“宁大栓,我随便你怎么打了骂了都成,你别想伤着俺闺女一分,我今天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着绣儿,你要敢伤她一分,我……我就杀了你!”
许春琴是完全被他给气疯了,根本没有想到宁锦绣现在没在家,宁大栓想找她的麻烦也找不到,可是这货手里可是握着菜刀呢!
这么多年,宁大栓打骂许春琴几乎都成习惯了,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还手,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的,反手就是一菜刀砍了过去。
许春琴的肩膀上当即被豁开一个大口子,血溅了宁大栓一脸。
宁大栓看这阵势也怕了,把菜刀一丢转身就跑。
直到他跑出好远,许春琴这才感觉到肩膀上痛,低头一看,满身满地都是血,许春琴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就晕过去了。
要不是安昌河他们回来的早,怕是许春琴因为失血过多,这一回就彻底过去了。
宁锦绣越想越是后怕,自打“重生”以后,她还没有和宁大栓打过一回交道,关于这个所谓亲爹的记忆全都属于原主。
在以前的宁锦绣记忆里,宁大栓是个极为可怕的人,他生得高大粗壮又混不讲理,每次见了这娘两个都象是仇人一样,不是打就是骂。
常年累月的就钻在他那个邻村的相好李大花那里,在那里吃在那里住,挣了钱也是供着那个女人花,从来没有管过这娘两个一分。
宁锦绣原想着,等自己这边彻底安定住了,就好好劝劝许春琴,让她提出离婚,彻底和这个渣爹一刀两断。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宁大栓竟然会是这么个东西?竟然找上门来用菜刀砍许春琴。
宁锦绣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回头问安昌河:“舅,宁大栓砍伤我妈的那个菜刀,你见了吗?收好了没有?”
当时的情形太乱,安昌河和宋月莲只管把许春琴往卫生所送,根本没有顾得上这个细节,倒是安小磊怯怯地说:“你们送俺春琴婶出来的时侯,俺一直跟在后头,看到咱外门外的草丛里掉着一把菜刀,上头都是血,俺还以为是咱自己家的,就给拎回去放到厨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