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只有副将以上的人才可以过去，况且有我守着，你怕什么？”秦明轩笑着摇了摇头，在她头发上揉了一把：“放心去吧。”
说话间，二人已经越过层层营帐来到了山后面，这里的树木密密麻麻，将圆月般的温泉池隐藏在后面。
秦明轩扶着杜苗苗小心翼翼地进去，一汪小小的池水便出现在眼前。这池水深刻见底，借着月光，隐约能看见下面光滑圆润的鹅卵石。
温泉上方弥漫着氤氲的水汽，能感受到热浪一圈一圈地洒在脸上。杜苗苗不由地心生欢喜，小心翼翼地蹲了下去，轻轻拂了拂里面的池水。
于她而言，这个温度刚刚好。
“这里不深，以你的个头，应该可以站起来。”秦明轩替她拉了拉裙摆：“我就在一旁守着，你若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叫。”
“好。”
见杜苗苗点头，秦明轩立即转身走了出去，看着他的背影，一种奇妙的感觉攀上杜苗苗的心头，不由地红了红脸。
可下一秒她便反应过来，他们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个什么劲儿？
杜苗苗轻笑着将身上的衣衫一层层脱下，小心翼翼地进入水中，立即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秦明轩听着身后哗哗的水声，极力抑制着某种喷薄而出的欲望，没有回头看她。
不知过了多久，他身上都已经被水汽晕染得有些潮湿，便听到身后传来了杜苗苗的声音：“我洗好了。”
秦明轩赶紧转过身，却见杜苗苗已经穿好了衣服，一头青丝湿漉漉地披散着，看起来格外的娇俏。
“怎么了？”杜苗苗眨了眨眼睛：“我们要回去了吗？”
“难得出来一趟，便晚些回去吧。”秦明轩牵着她回去，在岸边寻了个干净的地方，缓缓坐下了：“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你在京城可还安好？”
“放心吧，一切都好！”杜苗苗奋力地点了点头：“食为天如今生意开始回暖，我还开了个分店，家里其他人也都很好，特别是我爹，帮了我不少忙呢！”
“还有还有，京城新来了一个卖烧饼的大娘，配肉汤简直是一绝，等你回去了，我带你去尝尝！”
秦明轩淡笑着垂眸看她，不时地点着头，听她分享自己在京城的所见所闻。半晌，杜苗苗一时词穷，这才想起来：“对了，你在军营过得怎么样？”
秦明轩表情一凝，突然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半晌他才重新开口，声线低沉得不成样子：“过得不好。”
杜苗苗呼吸一滞，赶紧抬头看他，秦明轩的眸光宁静又深远，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我在边关这么久，除了刚开始最大的那场战役，还经历过很多次敌军的骚扰。不管是大是小，都能目睹到将士的死亡。”
秦明轩叹了口气，声调缓慢地说了很多，杜苗苗一直凝神听着，每听一分，心中便越沉下几分。
难怪不过一段时间不见，秦明轩身上的气质会变化这么大，战争，远比她想的要残酷许多。
这段时间来，秦明轩在战场见过的真的太多了。
“……留在这里，不止于我，于外公，而是于整个营中的将士来说，都要面临更多的挑战和死亡。”秦明轩闭了闭眼：“就连三舅舅，当初要不是有你的药方和金疮药，恐怕如今都见不到了。”
杜苗苗心中沉重，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仿佛想将自己的心情给传达给他：“……我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