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山是二皇子的人,又是这一代有名的富商,县令没和他打过照面是不可能的,赶紧呵呵笑着给胡青山上茶。
胡青山撩起衣袍坐了下去,扫了一眼桌上的饭食,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看样子,你这里收了个犟脾气的啊。”
“还说呢,不就是杜苗苗那事儿?”县令接过衙役泡来的茶,亲手给胡青山递了过去:“这食为天才开起来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往我这衙门跑过两趟了,杜苗苗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胡青山接过茶,吹了吹上面的浮沫:“那大人以为,今日这案子,真相到底如何?”
“在下惭愧,到现在还一点线索都没有。”县令摇了摇头,也看出胡青山今日是为了杜苗苗的事来的,试探着出声道:“胡老爷以为,该如何判案啊?”
“你是县令,这种事又何必来问我?”胡青山将茶杯放下,呵呵一笑:“我当县令是自己人,有些话,也就不卖关子了。我,想要杜苗苗死!”
“胡老爷想要她死?”县令一听,陡然凝下了脸色:“我倒是有心帮胡老爷一把,只是如今证据不全,倘若贸然给杜苗苗判个死罪,恐怕难以服众啊!”
胡青山不耐烦地睨了县令一眼,心中暗道他真是蠢钝:“你何须搜集什么证据?眼下镇中的百姓议论纷纷,不少迹象都指名了杜苗苗才是幕后黑手,倘若她这个时候突然死在牢中,你以为外界会是什么想法?”
县令顿时就明白过来了,猛地一拍脑门:“我糊涂了,我糊涂了!”
倘若杜苗苗这个时候不明不白的死了,外界肯定以为她是畏罪自杀了啊!
胡青山懒得跟他废话:“所以这件事,你干是不干?”
“干,干!”县令赶紧点了点头:“只是恕在下冒昧问一句,这杜苗苗可是触了老爷的眉头?为何老爷要执意弄死她不可?”
“食为天在一个月内便能经营到如此地步,你身为县令一直看在眼里,难道不曾眼红?”胡青山站了起来,手中摩挲着一枚玉扳指:“等杜苗苗死后,我会想办法将杜家的产业弄进手里。这件事你只管放手去干,事成之后,报酬自然少不了你的。”
“好,好!”县令连连点头,跟着将胡青山送了出去,可心思一转,突然又想起了秦明轩的脸来:“可是……”
杜苗苗是秦明轩护着的人,倘若真的将她弄死在牢里,该怎么和他解释?
胡青山眯了眯眼睛:“可是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县令呵呵笑着:“胡老爷只管放心,三天之内,我必然将好消息送到您手上!”
他原本想将三皇子的事告诉胡青山,可眼下他寄给皇上的信久久没有回音,他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胡青山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去。
而杜苗苗关在牢里,背靠冷冰冰的墙壁,听着耳畔老鼠的叫声,还在相信能有人出来主持公道。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名长着小鹿眼的少年拿着棒槌,将门口的大鼓敲得震天响,正是食为天的小六!
百姓们以为事情有了新的转机,连早市都不赶了,匆忙跑过来看热闹。县令坐在高堂之上,厉声道:“堂下何人,何事击鼓鸣冤?”
“启禀大人,草民要揭发杜掌柜伙同她父亲,密谋杀害沈老六一事!”
小六眨着无辜的小鹿眼,朗声道:“草民在食为天做事已久,机缘巧合下发现了食为天不少秘密!杜掌柜和杜老汉这副假象不过是做做样子,私底下却坑害百姓,压榨渔民!”
“可草民年纪小,实在不敢拆穿,只能忍气吞声的过了,谁知没过几日便听见杜掌柜和杜老汉商量要杀了沈老六灭口,就因为他要将这件事拆穿出去!”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哗然。没想到杜苗苗表面看起来温柔善良,私底下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这未免也太可怕了!
杜苗苗在牢中听到消息,整个人都气得哆嗦,特别是听到举证的那个人是小六,更显得难以置信。
现在原来这一切早就环环相扣,已经布置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