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碗药全都被灌进了杜苗苗的肚子里,衙役们脸上笑意更甚,心满意足地将她放开,碗丁零当啷的掉在了地上。
“杜掌柜,趁还有时间,多和你老爹说会儿话吧,不然半柱香之后毒发,可就来不及了。”几人哈哈大笑,将地上的碗踢开,关上门又走了出去。
“你们几个畜牲,我和你们拼了!”杜老汉抓着牢门晃动着,目眦欲裂地看着那几个衙役,可衙役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放心吧,最迟明晚,你就能和你女儿见面了!”
待衙役走了,大牢内又归复平静。杜苗苗趴在地上,不停用手抠着喉咙试图将药吐出来,可只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苗苗,你有没有事?”杜老汉疯了一样的拍打牢门,担忧的问着。
“爹,我没事。”杜苗苗咳嗽一声,眼眶发红。
又要死了吗?
听刚才衙役的意思,是还有半个小时毒发。
她捂着肚子靠在墙上,正准备开口,头顶突然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下意识抬起了头:“谁?!”
一名黑衣人竟打开牢房的通风口,从那里跳了进来。
“你是谁?”杜苗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黑衣人目光一下就落到了地上的碎碗上,眸子微怔,立即就将杜苗苗拉了过来:“得罪。”
他吐出这两个字,杜苗苗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觉得背上一痛,被黑衣人飞速地点了三下,再下一瞬便觉得胃中犹如翻江倒海,低下头便哇哇大吐起来。
药水倒灌,酸涩味比喝下去时来得更重。待杜苗苗吐完后,黑衣人又重复了好几次之前的动作,一直到杜苗苗再吐不出一丁点东西,这才停手。
“你将这药丸服下去,不会有事。”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
杜苗苗点点头,胡乱吞了下去,这才开口道:“你是秦明轩的人?”
黑衣人颔了颔首,却不明说。他将杜苗苗安置好便站了起来:“杜姑娘放心,在下定会护住你父女二人的。”
“多谢。”杜苗苗软绵绵的靠着墙,面色惨白的道谢。
黑衣人不敢久留,见杜苗苗没事,他利眸一眯,看着地上的药碗,闪过一抹杀意:“姑娘且休息,我先走了。”
“好。”
第二天天还没亮,昨晚的衙役按照县令的吩咐过来给杜苗苗收尸,却惊恐地发现杜苗苗根本没死,赶紧连滚带爬的回去禀报。
可让他们更没想到的,是刚到县令卧房门口,就被毫不留情地轰了出来。
县令摸着自己光了一半的头发,心中无比的惊恐!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谁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他房间,剃了他头发!
这要是有人想杀他,他的脑袋还会在吗!
县令脖子一凉。
浑身冷汗涔涔。
他头发成了这样,还怎么出门见人?一会儿还要升堂呢!
他心中无比的慌乱,一直过了升堂时间,衙门依旧大门紧闭,让专程赶来看热闹的百姓们议论纷纷。
县太爷这是怎么了?
胡青山原本在一家客栈中等着县令传来的好消息,没想到好消息没等来,却等到了一封书信,急着让他去县令府走一趟。
他捏着信纸,急冲冲地去了县衙。
却见县令戴了一顶厚厚的帽子,还掩着面,心中顿时更加疑惑:“你在搞什么名堂?”
“胡老爷,我,我……”县令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帽子拉了下来,县令看到他光了一半的头,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你头发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县令苦笑着将帽子戴上,小心翼翼道:“而且……杜苗苗如今还在牢中,没死。”
“什么?!”胡青山更加坐不住了,一张脸顿时怒不可遏。县令赶紧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已经按照吩咐给杜苗苗灌药了,可她竟然将那些药给吐了出来!然后我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