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林轩还未起床,却被丫鬟告知徐小婉正在演武场,请他过去。
林轩换上了丫鬟们准备的青襟士子服,竟是异常轻逸隽秀,看得几个丫鬟俏脸发红,都快挪不开眼睛。
“想不到姑爷还挺有书生气的。”
“嘻嘻,小妮子别瞎说,小姐撕烂你的嘴。”
一众丫鬟完全无视了正懵逼地林轩,当着他的面儿放肆调侃了起来。
林轩有些无奈,离阳凤雏清韵才学遍传天下,换上青襟士子服就是妥妥的才子俊彦。
只是自从三年前王府灰飞烟灭,他就从未穿过这身锦衣华服。
“为何让我穿这身衣服?”
丫鬟中为首的司琴姑娘甜甜一笑,糯声糯气地解释道:“小姐特意吩咐的,不能让姑爷丢了定国公府的脸面。”
丢脸?
我那大氅过时了吗?
林轩愕然,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徐小婉这妮子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啊!
……
演武场。
徐小婉正在练习骑射,一袭劲装尽显飒爽英姿。
斜挎弓,背箭壶,那一身烈焰铁甲使得郡主更是美艳动人。
骑装将她玲珑姣好的胴体曲线衬托得恰到好处,充满青春活力的身体在披风里若隐若现,十分迷人。
林轩到了之后并未惊扰佳人,而是静静地欣赏着那一抹英姿风采。
徐小婉骑在马上,神情有些恍惚。
不知道为何,她这几日都有些心神不宁。
难不成是因为林轩?
不。
不可能。
一个赘婿罢了。
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徐小婉一提马缰,纵马疾驰几步,而后弯弓搭箭,如抱满月。
下一秒郡主激弦发矢,锋利箭矢激射而出。
林轩还来不及去看那箭中是没中,却见徐小婉又如同变戏法一样,右手一捻,又是一支箭搭在弦上,手法快捷无比。
只听得弓如霹雳弦惊,五支利箭如同流星赶月一样,嗖嗖不断地激射而出,箭箭连环,一气呵成,令人目不暇接。
林轩看得目瞪口呆,随即又看向了箭靶,赫然只见五箭全中靶心,无一脱靶!
“五箭连珠!”
“郡主果真好本事。”
“传闻突厥第一神射手阿史那俟斤最快也只能七箭连珠,郡主竟然能够五箭连环,真是厉害非凡啊!”
面对英姿飒爽的徐小婉,林轩毫不吝啬溢美之词。
徐小婉听见林轩的声音,一拨马头转了回来,乌溜溜地大眼睛示威一样向林轩一瞟,精致面容上带着几分得意。
但当他走近之后,看清了身着青襟士子服的林轩,却是略微有些失神。
为什么,心里又开始悸动了?
徐小婉有些茫然,望着林轩那张隽秀面容,有些不争气地别过了脸去,唯恐被林轩发现异样。
“都已经日上三竿了,你还在睡觉,像什么话?”
面对徐小婉的指责,林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这小妮子,大清早地,好大的火气。
眼见林轩这幅惫懒模样,徐小婉有些无奈。
“你如今是我徐小婉的夫君,定国公府的赘婿,若是一直混吃等死,丢的是定国公府的脸面。”
“我有意让父亲举荐你入国子监读书习字,你做好准备吧。”
清冷声音传来,不带丝毫感情色彩,更是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轩讶然,随即摇头。
“不去。”
“我林家世代从医,不可忘本。”
他的确想要进入国子监,毕竟徐二叔给出的第一个仇人名字,便是国子监祭酒,邢让!
但林轩顶着医学世家的名头,自然要假意推脱一番,否则会引起他人怀疑。
徐小婉见状有些不悦,“你纵使有着精湛医术,但医道毕竟是九流贱业。”
“你如今已是定国公府的赘婿,行事都要为公府考量,由不得你恣意妄为。”
果然啊。
出身显贵的高门大族,从骨子里就看不起平民百姓。
“你是怕我丢定国公府的脸,还是怕我丢你这位郡主的脸?”
徐小婉冷哼一声,径直转身离去。
二人婚后第一次交谈,最终以不欢而散告终。
……
崇恩街。
车马辚辚,人流如织,喧闹异常。
定国公府作为大乾顶级豪门,名下自然有着许多产业。
毕竟高门大族每日花销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若是没有这些产业暗中支撑,他们哪能那般光鲜亮丽。
崇恩街正中心矗立着一座粉墙黛瓦的古典建筑,匾额上写着“一笑堂”三个大字,正是定国公府的产业。
林轩抬脚走进一笑堂,掌柜伙计尽数出来迎接。
虽然他只是一个赘婿,但名义上还是他们这些人的东家,哪里有怠慢的道理。
众人见了面后,林轩也不废话,命掌柜张贴一张告示,即日起一笑堂免费为京城百姓看病,由他亲自坐镇诊治。
听了这话,一笑堂刘掌柜有些犯难,不明白这位姑爷抽什么疯。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跑来药房折腾个什么?
万般无奈之下,刘掌柜只能一边顺着他的心意,一边命人去公府通传郡主。
……
定国公府。
孙神医正在为徐景昌诊治,他好不容易回京一次,徐景昌自然得抓住机会。
好在林轩已经稳住了徐景昌的病情,接下来只需慢慢调养便可。
二人正相谈甚欢,徐小婉却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爹,那林轩真是……”
瞧见孙神医在场,徐小婉及时咽下了后半句话。
徐景昌无奈苦笑道:“孙神医,瞧见没,这才婚后第一天,就开始闹矛盾了。”
孙生白同样有些无奈,识趣地告辞离去。
待他走后,徐小婉这才抱怨道:“我让他去国子监进学修德,他不但不去,还去那一笑堂做问诊大夫,这不是故意埋汰人吗?”
徐景昌闻言有些讶然,他也有些不太明白林轩的做法。
阿琰接下来应该对国子监祭酒邢让出手才对,怎会拒绝前去国子监,反倒去做了问诊大夫?
这小子,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小婉,由他去吧,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顿了顿,徐景昌只能这样安抚了一句。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任由林轩施为。
离阳凤雏,岂会是泛泛之辈?
徐小婉狠狠瞪了自己父亲一眼,又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林轩,你这个家伙,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