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栋同志,这就是咱们县里的话剧院了,之前咱们县话剧团就是在这里排戏的,只是在上个月,按照咱们县里的要求,他们话剧团的团员们要改制,这才把这座话剧院给空下来了……”
张家栋和郑秘书一起一前一后的进入了话剧院的大门。然后郑秘书便新的替张家栋介绍起了这个话剧院的情况。
整个院大概可以容纳400多名的观众,是那个时代非常流行的礼堂式建筑,一共分为上下两层。
第一层把观众分为三个区域,第二层是半月式的结构,只有一半的座位,月可以俯瞰整个话剧院的大舞台。
张家栋记得自己小的时候,他们家里面还没有电视机。除了平常能听收音机里的通话故事,还有评书以外。
有的时候到了周末,父母还会带着他们兄妹三个人一起到话剧院里来看话剧,或者是听戏。
那个时候,他们县里的新电影院还没有建成。
老电影院也大概只能容纳几十人的规模,所以在他们县里可以说是一票难求,话剧院就不一样,因为原本设备比较新,而且空间又大,所以经常做给张家栋父母所在的玻璃瓶厂免费派票。
遇到并不算热门的戏,便是每一场只有三四百人的观众都坐不满,那种的爸妈就经常会跟自己的朋友把他们不用的票要回来,然后带着他们兄妹三个人一起去看话剧。
在这里张家栋是第一次看到了白毛女和茶馆,这些经典的戏剧。
可以说这座话剧院就算是现在看,已经有些陈旧了,却承载了张家栋一家为数不多的欢乐记忆。
就连张家栋自己也说不好,他到底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从事演义行业的想法。
而此时,就在张家栋回忆着自己以前的那些往事的时候,郑秘书还有管理话剧院的门房,也不知不觉中,带着他把整个一层的观众区都逛完了。
“对了,张家栋同志,你从小就在咱们县里面长大的,应该小的时候也到咱们县剧话院这边儿看过戏吧?一楼的观众区你来过,话剧院的舞台还有后台,你以前肯定是没有机会去过的吧?”
“哦,我小的时候自然是来看过几部戏的,咱们老百姓的没有什么机会到他们大集团的后台去看看呀?”
“诶?那这次机会不就来了么?反正现在话剧院也暂时不用了,我正好带你去后台转一转去,让你看看平时这些话剧演员们,不上台的时候都是在哪儿备戏的。”
“那成啊!正好这一次咱们县里面跟他们修建剧组合作。剧组参加广告拍摄的老师们肯定也要到后台做准备,我本来也应该替他们提前去看看后台现在的情况,瞧瞧有什么是要提前替他们修整的。”
就这样,在郑秘书的邀请下,张家栋跟着对方一起,就走过了供观众进场的走廊,直往他们话剧团舞台后面的工作区走去。
一路上,张家栋看着与自己记忆里相差无几,只是在几十年以后略显的有些陈旧的那些剧场里座椅,走过他小的时候就已经曾经无数次走过的通道,心里面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尚在年幼的他,肯定也曾经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登上这话剧院的舞台,几十年以后的故地重游,自己的这些小小心愿虽然并没有完全实现,可是这话剧院却已经人去楼空,早就已经没有了当初刚建院的时候那种热火朝天的场面了。
“两位同志,这里就是咱们剧院的后台了。平时幕布后面,就是咱们演员们的候场区,然后再往里面走,就是演员们换衣服和化妆的地方了……”
不得不说这位老门房,在这个大剧院里边工作了都有多年,对于整个话剧院里面的所有设施可以说是如数家珍一般的,全都跟张家段还有郑秘书娓娓道来。
直到他们几个人一同到了后台,张家栋才第一次看到,原来平时那些活跃在舞台上的演员们休息化妆的区域,竟然这么简陋。
“老师傅,咱们剧团里面像这样的化妆间一共有几间啊?”
张家栋走过了直通化妆间的走廊,然后随手指着一间看起来也就是十几平米,却摆放着三个化妆镜的小房间问道。
“哦,你说这样的化妆间啊,咱们剧院院的后台一共有五间,有时间就是像这样的专门给咱们剧组的大腕儿准备的。还有一间比这些化妆间面积稍微大一些,不过就没有固定角儿来用了,都是给那些看见咱们话剧团的新同志或者是配角来用的了……”
说到那些曾经在这个舞台上当红一时的那些大腕儿们,这个老门房似乎也有些动容,想到了曾经如此辉煌的一座话剧院,现在竟然会没落到如此的模样,也难免会让这些过来人觉得有些感伤。
“这位大爷,看样子你也在咱们话剧院里面工作了有些年头了吧?不用担心,这一次县里面安排我们来这个话剧院里来看看,就是对这个老剧院有了新的安排,要利用新技术在这里布置新场景,把在这里拍摄的影像在电视上播嘞!”
结果,张家栋的这一句话却直接把这位老人家从自己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一听说张家栋他们这一次的工作还能上电视,这位老人家也是出人意料地来了兴致。
“诶?这位同志,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咱们像你这一次到底要在咱们话剧院里面排练什么新节目,咋还能让我们这些普通人在电视上看着啊?”
“这一次咱们县里面搞的也不是什么节目,而是要咱们化学院的场地进行布景,然后拍摄一则推广咱们县里面产品的广告……”
“广告?”
显然,眼前的这位老门房,对于这个新生的词语还是非常陌生的。
郑秘书只得又耐着性子,替张家栋跟对方解释了起来。
“对,不知道这位老人家你以前看过咱们青岛本地电视台播出的广告没有?就是冬天的时候,介绍夏朵羽绒服的那一个?”
“夏朵羽绒服?我好像没啥印象……”
显然,以夏朵羽绒服当时动辄一两月普通工厂职工工资的售价,还算是比较高的价格。
对于眼前的这位老人家来说还是有些太过于奢侈,并不是他关注的对象。
“那……三羊三羊,羊羊羊呢?”
结果,还是经过张家栋的提示,老人家这才终于有了回应。
“哦!你说的是那个三洋牌的毛线衫啊!这个我晓得!你们这一次兴师动众的借用咱们县里面的话剧院,原来就是为了拍这种东西啊?”
“额……那倒也不是……”
一想到当初自己策划三羊牌儿羊绒衫的广告时,那种直接让从宝箱里面手里面借来的小羊羔入镜的简陋镜头,还有羊羊羊这种洗脑的台词,张家栋脸上就突然有些发烫了起来。
结果,郑秘书不光是不替张家栋来遮掩自己的尴尬,反而是笑着拿他打趣了起来。
“哦?张家栋同志,果然还是你的广告词设计的好,你看,连人家在我们现在话剧院里工作的老同志都能记得这么清楚……”
“哈……哈哈……哈哈……”
面对公不开提哪壶的郑秘书,张家栋只是一味的苦笑,正不知道该怎么替自己解释的时候,突然一声稚嫩的童声却从他们身后传了过来。
“你们几个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怎么平白无故的跑到我们剧团的后台,是不是趁着我们剧团休息,来偷戏服的!”
“偷戏服的?”
也不知道对方到底为什么会这么说,张家栋和郑秘书闻声以后,全都齐齐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就见到一个个头不高,面目清秀,看起来也就是六七岁的男孩儿,正站在走廊的那头儿,皱着小小的眉头一脸严肃地朝他们这边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