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的行李被别人给偷了,张佳栋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大腿和后腰。
感觉到贴身的暗兜里鼓鼓囊囊的,这才终于放下了心来。
“还好这些大票儿都没丢……”
张佳栋这次带过来的,除了之前给大伙儿发工资,自己拿到的那一百多块钱以外。
还有专门儿留下来,作为的合作社备用资金的三百多块。
被偷走的那一大包行李里,除了自己这几天在广州准备换穿的短袖衣物以外,也就是还剩下不到几十块钱的零钱,用来在路上应急或者是吃饭、住宿用的。
这下子全让贼给偷了去,张佳栋反倒是轻松了,干脆也不去追究就这么两手空空地往出站口走去。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就算是在火车站里小偷也都是专业的惯犯,大部分都是一伙儿一伙儿的。
和陈佩斯与朱时茂在1991年春晚上表演的小品《警察与小偷》一样,全都是有各自的分工的。
有人负责动手,就肯定会有其他负责盯梢,甚至还会有专门帮同伙儿转移脏物的。
张佳栋的行李被人家拿走以后,指不定又被转移了多少手,现在早就已经不知道在哪儿了,就算是找干警同志帮忙也没用。
还不如痛快些,就当那些旧衣服是被自己扔了,赶快去找个能投身的住处好好休息一晚,好应对明天白天的上货。
结果,张佳栋抱着这样的想法,果然一出了火车站,就有推荐住宿的人围了上来。
“这位同志,歇脚么?我们那一晚上两块!”
“我们家一晚上一块二!”
……
不用张佳栋开口,这些揽客的就主动给张佳栋让价了。
那个时候,宾馆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想住就住的,得有单位的介绍信。
身份证是在1984年才在国内真正普及,而这些单位的介绍信在当时就类似于单位给个人的身份证明。
只有拿着这些证明,宾馆才被允许接待。
而张佳栋现在虽然是合作社的负责人,但是想要办这样的证明还是得去县里。
他出来的本来就急,又是临时定下来的行程,所以当然来不及去再麻烦郑秘书了。
再加上本来张佳栋这次来广州就是来上货的,能省则省,也犯不着住什么宾馆。
所以,他就干脆直接在这些抢着揽客的人里,随便选了一个价格比较适中的,跟着对方直接去了那人所说的住处。
一栋就在火车站不远处的筒子楼,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
每一户都是一个独立的单间,跟张佳栋在县城里的房子其实差不多。
屋子里没有水也没有卫生间,所以自然是没办法洗澡了。
但是好在是每一户都是单独的,并不会跟谁公用一个房间,张佳栋身上带着钱,这样的情况早好不过。
于是当即就跟对方拿了钥匙,交了房钱进了屋,把门锁好以后,连脸都来不及洗就直接把门反锁,然后美美地把自己放倒在床上。
没过一会儿就呼呼地睡着了……
这一觉,张佳栋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天全亮的时候。
这两天在路上的奔波,浑身的酸痛经过这一觉才终于缓解了过来。
可是他昨天毕竟是饿了一整天,肚子已经被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反正现在也还早,不如去看看附近有什么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吃过了再去批发市场买东西吧?”
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张佳栋说起就起,披上了衣服出门儿抹了一把脸就直奔楼下的早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