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林寒。
你不是偶像吗？那你就高高的站在你的神坛上，等着你的粉丝们膜拜就好了啊。
为什么要跟我做对呢？
就因为我去应援的时候，拿了一个大红横幅？
突然觉得自己那天不该拿大红的横幅，应该拿个白的。
艾小草想到这儿，突然“扑哧”一声笑了。
“看来你过得挺好的。”身后突然传来了林寒的声音。
艾小草一惊：“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某个毫无演技，又脸皮奇厚的女一号，有没有在这里好好的锻炼自己啊。”
毫无演技，脸皮奇厚？
艾小草又成功的被他给气到了。
“干吗？瞪这么大的眼睛，是要与我决一死战？”林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艾小草撇了下嘴：“不敢。”
“你的表情可没有半点儿不敢的意思。”林寒蹲到她旁边儿，“艾小草，你要不要做我的助理？”
他想了好几个工作，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把她带在自己身边儿才最合适。
“当我的助理好处很多的，第一，你可以免费跟着我学习，第二，我能给你开出圈内最高的助理工资。第三，等到你觉得自己学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可以给你推荐资源捧你做女主角。”
艾小草愣愣的盯着他：“为什么？”
“因为我想帮你。”
“不，我问的是为什么这么不愿意我当女一号？明明现在就是我一飞冲天的机会，你为什么要阻止？”
“一飞冲天？”林寒笑了，“就你这瞪眼大法？艾小草，这个圈子不是一个友好的圈子，这里翻车的人随时都有，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
“林神，你刚刚说，你想帮我？”
“对。我可以帮你。给你找一……”
“那就帮我提高演技吧？”
艾小草眼睛亮亮的，
“林神，请相信我，我绝对是一个好学生。如果真的想要帮我，就帮我提高演技，可以吗？”
林寒默了。
艾小草紧张的盯着他。
这是她的一次机会，是她的运气，说不定是奶奶冥冥之中在保佑着她，才能让她第一次试戏就被张重这样的大导演看上。
她不能辜负了奶奶的心意。
林寒看着她眼睛里的热情。
圈外的人总觉得这个圈子光鲜亮丽，又有几个人会了解这其中的辛苦呢？
“艾小草，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林寒站起来，伸手。
艾小草迟疑了一下，将自己的手交到他的掌心里，借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
坐在林寒白色的跑车里。
艾小草突然有一点点的不自在。
“林神，我们去哪里？”
“一个能让你尽快认清楚这个圈子真面目的地方。”
认清这个圈子的真面目？
他还是不看她？根本就不是想帮她，而是想要打消她的念头吧？
艾小草默了一下，开口询问：
“那个，林神，我能叫上舒予吗？”
有舒予在，说不定林神的注意力一转移，就不这么盯着她了呢？
然后舒予还可以帮她说说话。
没想到，林寒竟然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不能！”
话音落，车子已经发动了。
艾小草默默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能预料到接下来的艰难。
离开集训地点儿，车子很快拐上了去往洛京城的主干道上。
车子里面安静异常，车子外面灯火璀璨。车速提起来的时候，那些流光溢彩，也跟着的鲜活生动了起来。
在这样的马路上徜徉，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你是不是觉得很美？”林寒突然问了一声。
“是啊，很美！这座城市，真美！”艾小草由衷的答道。
这里比山里好看太多了。
山里一到晚上，除了天上的星星，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可它的美丽只是相对于一些有心情有闲情欣赏它的人而言。”
艾小草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林寒。
偶像也会说教吗？
事实证明，还真的会。
“事实上，这样美丽的表象下面，是千千万万根本没不及去欣赏它的普通劳动者。”
“就像娱乐圈儿。你能看到的星星，只有那么几颗。大部分人终其一生，都不见得能在这个圈子里熬出头来。”
“而这些人中，演技成熟的相貌出色的不在少数。”
艾小草的心情渐渐地沉了下来。
车子开到了影视城。
林寒戴上了口罩帽子，又给自己加了副平光镜，这才推门下车，带着她一路步行过去。
“外面这些酒店里住的基本上都是剧组里的演员。一般的群众演员是自己在这附近租房子住的。”
艾小草点头，她就在这附近租了个房子。
睡到半夜，还能听到有人在背台词，练舞蹈，吊嗓门儿。
都是出来混的，不容易。
如果林寒以为这样就能让她打消做演员的梦想，那他就想错了。
两个人继续往里走。
正好遇到一个剧组在拍夜戏。
有一个剧组的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在那里召集群演：
“三十分钟后，开拍，大家抓紧时间换衣服。注意妆容，那个女孩儿，把你脸上的粉给我擦了。这是战场，是战场不是秀场，脸太干净的，一律不许上。”
被他点到的那个女孩儿，咬了咬嘴唇，蹲下去抹了一手灰往脸上一抹。
原本清秀的长相，这下一丁点儿也看不出来了。
“喂，三十九码的鞋子，谁看到一只三十九码的鞋子了？”
“这儿这儿，我这儿有一只。左脚的。”
“我要右脚的，左脚的我有了。”
“那你自己找吧。”
要鞋子的那个中年男人，赶紧去堆成山的鞋子堆里扒拉了起来。
鞋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穿过，味道十分的辣眼睛。
“喂，这是我先拿到的。”刚刚抹过一脸灰的女孩扯住了一件戏服的袖子。
而另一个女孩儿扯住了另一只袖子，“明明是我先拿到的。”
这件衣服是这一堆衣服里，看起来相对干净一些的。
女孩子谁不想穿得干净漂亮点儿啊。
“猜拳吧。谁赢了归谁！”
在她们两个猜拳的时候，地上那一堆衣服，又被好几双手相继扒拉过。
合适了，拿起来就往身上套，不合适的，随手就是一丢。
旁边儿现场导演拿着大喇叭在那里声嘶力竭的叫着：
“下一场，演员准备……”
没有电视上那样的光鲜，也没有电视里演出来的那样的热血。
这里有的只是兵荒马乱。
旁这儿突然跑过来一个人，手里抱着衣服匆匆的擦过艾小草的肩膀，差一点儿把艾小草给撞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