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霖零反应迅速,及时夺下了启墨手中的匕首,制止了他伤人的行为。但饶是如此,还是让潘念安从恍惚中彻底惊醒。
即便被霖零压制着,启墨也依然情绪激动地不断挣扎着,看到潘念安对于启荣流放的事实依然无动于衷,他更是失控地对着她破口大骂。
“你这贱人!如果不是你我儿怎么会被流放千里!”
又是这句话……
看着眼前情绪失控的启墨,潘念安有些无语。这启家的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天真,都跟复读机似的把这罪责推到了她一个人身上。压根不去了解什么事实的真相。
“承哥哥,你放我下来。”
挣扎着从慕承稷的怀里下来,潘念安冷眸就朝着启墨走去。
“你只看到了启荣因我而被庆阳王流放,可是你可曾亲口去问一问他到底为何被流放?庆阳王的名声如何,我相信启大人在朝堂之上比我更加清楚。他是否会无缘无故处置了谁,相信大人也比我更加知晓。大人如今这般蛮不讲理地将一切罪责推到我的身上,我是不是也该怀疑一下,您的背后是否也有人在刻意引导?”
不卑不亢的声音掷地有声地砸在了现场每个人的身上,更是砸进了慕承稷的心里。只是,相比较于慕承稷的惊讶和动容,启墨的心里就不是那么好受了。
事情的原委如何其实他是知晓的,也清楚启荣能得今日这样的结果也多半是他咎由自取。但……他毕竟是启家唯一的男丁,自己又如何能看着他承受这样的罪责而无动于衷?所以,在启贵人的授意下,他选择了殊死一搏。
却没想到——
“王爷朝堂之上的杀伐决断老臣自是清楚,但老臣更知道的是自你出现之后,王爷也做了许多荒唐出格的事情!所以今日老臣要以血相谏!让王爷看清你这个红颜祸水的真实面目!”
义正言辞的一番话讨伐,让慕承稷大为光火,却也让潘念安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些人,为了彻底铲除她这个眼中钉,还真是煞费苦心了。抬头看着一脸疑惑盯着自己的慕承稷,潘念安笑着打趣道:“王爷,既然这红颜祸水的罪责都已经安在了我的头上,那不如王爷就成全我一番,让我做实了这祸水的名号?”
“请问爱妃想怎么做实呢?是要让本王烽火戏诸侯,还是要本王自此不理朝政金屋藏娇啊?只要爱妃说,本王一定照做。”笑意盈盈地看着面前这个眼底满是狡黠的小女人,慕承稷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但既然她说了,他照做又有何妨?
启墨没有想到自己的兴师问罪等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一时间被气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半晌都没说出一个字。
“我可不敢让王爷去做那放浪形骸之人。我只想让王爷改一改那金口,将启荣自关外召回,也将那如氏自天牢提出,让启大人和对此事仍有疑虑的各位亲口听一听当事之人的说法!”
“不愧是稷儿亲自选的王妃!好魄力!今日朕便来做一回言而无信的君主!”
潘念安的话才落下尾音,成贺帝爽朗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原来,就近巡逻的侍卫在目睹了启墨的伤人行径之后,立刻马不停蹄地汇报给了成贺帝。成贺帝在听闻了这样的事情后,更是一刻不停地赶往这里。谁知,刚走进这停马场,就听到了潘念安如此从容的“魅惑君王”,一时间没忍住,就出声打断了他们。
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成贺帝,慕承稷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是潘念安窘迫得可以,把头垂得恨不得埋进地底下去。
“不过,这事儿其实稷儿方才在去太后那儿的路上就已经同朕说过了。朕也深以为然,是以方才就已经下了旨意,遣人快马加鞭去召回启荣。所以,若是没有什么意外,三天之后启荣就该回到京城了。届时,朕在金殿上等着诸位!”
成贺帝的话让启墨等人的神色皆是微微一变。潘念安更是瞬间诧异抬头看向慕承稷,清澈的眸中满是惊讶和不可置信。
他怎么会……
想到静安寺内遇刺时,他身边骤然出现的侍卫,还有这一次他的主动要求,都让潘念安的心里开始滋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不安和忐忑渐渐扩散。她开始发现所有的事情似乎开始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虽然故事的情节大方向仍和她所熟知的那个故事一致,可结果却大多因为慕承稷而变得和原来大相径庭。
不过,这种异样的情绪并没有能够持续太久。因为故事中曾经的主角之一终于在她面前闪亮登场。
成贺帝在宣布了金殿重审之后就带着侍从们消失在了停马场。启墨自知理亏,见众人散去,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现场。只留下神情复杂的潘念安和满目忧虑的慕承稷,各自满怀心事地想着什么。
慕承宏突然响起的声音打破了慕承稷和潘念安的沉思。也让潘念安本能筑起了防备。
“我说这里怎的如此热闹,原来是皇兄和我未来的准皇嫂在这儿啊,难怪如此人声鼎沸。”
一如皇后一样的阴阳怪气,慕承宏开口说出的话让潘念安没来由得一阵反胃。她刚想开口怼上那么几句,慕承稷却已然抢先一步,如护犊子一般将她护在身后。
“二弟今日倒是颇有空闲呐?不去皇后娘娘宫中请安,亦不去拜见祖母,竟来这里看热闹来了?”他微微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竟倏地笑了起来:“话说,娘娘今日还提起,说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二弟成双入对,若是能看到,她也死而瞑目了。二弟既得闲,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圆了娘娘的这番心意。”
看似平淡无奇的闲话家常,可潘念安却清楚地感受到了慕承稷对于慕承宏的那一番敌意。她总觉得慕承稷似乎有什么事情正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