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嘿,她还没发现,容长轻还挺会做生意的啊。
容月勾唇,眼波微转,笑的明媚如春光般道:“我为什么要不计小人过?既然是小人,就该得到小人应有的报应啊。”
容长轻大惊,“姐姐,长轻自问没有对不住姐姐什么,姐姐何必以势欺人?长轻怎么说,也是您的堂妹啊。”
这个朝代,世家豪门争斗不休,容太师府中已算是十分清净了。
原本容太师回京之时,就要将容长轻一脉送到别庄去,只是容月觉得没必要。
一个贼,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更安全,把她们送去别庄,怕是又要作威作福祸害别人去了。
容月翻了个白眼,无语道:“姑娘,求你别侮辱以势欺人这四个字好吗?老娘要是以势欺人,你这会儿,早就身败名裂,混不下去了。”
“姐姐这话,这话是什么意思?”
容月挑起容长轻的下巴,冷嗤了声,提醒道:“你要当一朵纯洁的白莲花,就好好的在雨中摇曳就是,管你如何装纯洁,装柔弱,装委屈,都无伤大雅,可你呢?散布谣言,诽谤北凤珏,他浑身煞气就要出家?那你心都烂透了,是不是该下地狱啊?”
最后几句话,容月几乎是吼出来的。
容长轻被吓得脚下一阵踉跄,直直的往后退,可容月步步紧逼,很快,就将她控制在墙和自己的胳膊之间。
解释一下,此举绝非壁咚。
只是,容月在按捺着自己,尽量的多哔哔不动手。
容长轻白着脸,想去拉容月的手,却被容月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此时别说是装了,她连说句完整的话都艰难。
“姐姐,这,这不是我的意思,一定,一定是有人冤枉我,我,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么可能做出这等事呢?”
“冤枉?”
容月挑眉,“你直到铁甲营除了打仗之外,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容长轻结结巴巴的问道:“什,什么?”
容月轻轻一笑,勾唇道:“审讯。据说他们的酷刑,有几百种,每一种,都让人生不如死。我是个女人,最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你要是不听话呢,我就把你塞进铁甲营,让你去跟他们好好的交代一番,毕竟此事,可是事关他们的主帅呢。你说好不好呀?”
她威胁的口吻,就好像与生俱来的一般,听的人浑身发毛。
容长像是被人吸干了人气儿似的,红着眼睛突然从头上拔出簪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委屈道:“既然姐姐不相信,长轻愿意以死明志。”
说着,容长轻一咬牙,手上的簪子就朝着自己的脖子刺了下去。
突然,‘啪’的一声,簪子在距离容长轻的脖子不过半指的距离时,容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容长轻大喜,“姐姐,你还是相信我的。”
容月冷嗤一声,嫌弃道:“死,从来不是赎罪的方法。况且……”
她回头瞟了眼容长轻,“你若是一尸两命,立南王,是不是就有理由,对太师府发难了?”
容长轻的眼睛,肉眼可见的速度陡然瞪大,不可置信的盯着容月。
她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容月打断。
“你这身孕,得有一个多月了吧?”
别说是容长轻,就连她身边伺候的丫鬟都惊呆了。
淡淡同样是一脸惊奇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是怎么知道的呢?
容长轻死死地咬着唇,朝着自己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你出去,不准任何人进来。”
那丫鬟正要出去,不料,容月却道:“淡淡,跟她一起,任何人,不准接近此地半步。”
丫鬟不敢有意见,只得带着淡淡一同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容月和容长轻二人。
念在容长轻是个孕妇的份上,容月一把拎了她,将她按在凳子上。
“你,你怎么知道我有孕?”
容长轻自己也不过才发现,容月是怎么知道的?
容月看白痴似的瞥了眼容长轻,“你脖子下的草莓出卖了你。”
容长轻一怔,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少女羞涩的模样,掩饰了眸子里的狠厉。
“仅仅如此?”
容月翻了翻白眼,“容长轻,你应该明白一件很重要的事。”
容长轻抬眸,反问道:“什么?”
容月笑了下,“太师府里,任何事情,只要我想,就没有能瞒得过我的。”
气氛,突然一沉。
整个屋子里,静谧的有些可怕。
不用猜,容月都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
容长轻绝不会莫名其妙就针对北凤珏和自己,只能是她在帮谁。
可当下的京城,除了立南王,她不做第二人想。
容月不禁有点同情容长轻。
你说,人家断袖断的好好的,她做什么要去插一脚呢?
日后跟一群男人争风吃醋,万一挨揍怎么办?
虽说可以母凭子贵吧,可万一,妖艳小剑货们很群殴,那也是没辙的。
容长轻垂下脑袋,颓然道:“姐姐既然知道了,想怎么处置我?”
容月抬眸,看了眼容长轻过度干煸的小腹,以及她用了一层有一层脂粉的脸,淡淡的道:“我不处置你。”
容长轻一怔,诧异的看向容月,“有一个我这样败坏名声的家门,还处处与你作对,除掉我,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马达,脑残。
容月想骂人,容长轻这个思想,其实代表着多数深宅内院女子的思想。
她们所看见的,是深宅里的四方天。
即便是出嫁,也不过是换了个井底看天。
容月深吸了口气,皮笑肉不笑道:“不,在这种事情上,我没兴趣选择。容长轻,你这个孩子保不住,你自己知道吗?”
如果说刚才容月说她怀孕时,容长轻还只是惊讶,此时,已经是震撼了。
立南王与她行房事,准备都做的很足。
就连这一次,也是她骗他说自己月事刚走,无妨,他才放下了心妨。
可避子汤,她也是喝了的。
所以,她这些日子频频见红,若不是她自己每日里温奶,补血,各种补品养着,只怕是早就熬不住了。
容长轻捂着小腹,冷笑了声,“我知道,又如何?”
容月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容长轻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
只是这后果,她不会脏了自己的手,她要让容长轻,自食恶果。
“你如果没做好为人父母的自觉,又何必拖累这个孩子白来投胎呢?”
容月的语气微重“你既然有了这个孩子,就要对他负责,这是你做人,最基本的义务,听明白了吗?”
在容长轻看来,她从未见过这样严肃的容月,这眼神,与那日她在灵堂里说,给她脸的那日,像极了。
容长轻咬着唇,沉默良久,忽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道:“你如果今日来,是为了想要拿孩子威胁我的话,你大可不必如此,我任你处置便是。”
容月:“……”
飞天一口锅,她真是哔了dog了。
容月深吸了两口气,淡淡的道:“这几日,我将你送去一个地方,过些时候,凤明简自然会去接你。容长轻,生而为人,望你好自为之。”
容长轻皱起眉,诧异道:“你,你真的放过我?”
“呵,”容月冷笑,“你还不配我动手。不过,造谣生事这件事,我放过你,你家那位立南王,就没那么好运了。”
容月安排好容长轻,心头却突然明朗起来。
她不喜宅斗,人活着有大把的时光可以跟相爱的人耗着,何必都浪费在阴谋算计上?
容月离开前,容长轻突然问道:“你打算,将我送去哪里?”
容月脚步一顿,淡淡的道:“送去,护国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