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太师语气平静,满脸的成竹在胸。
然而,容月却呆住了。
玄铁虎符已经到手?
难道,这皇帝陛下,是在演一场戏?
“你们故意演这一场戏,给北凤珏看?你们早就知道这块玄铁虎符的存在?”
皇帝扬起嘴角,淡淡的道:“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朕都不生气,何亿清造反,朕也需要铁甲营替朕分忧嘛。”
“即便你不骗这块虎符,铁甲营也不会任由何亿清造反的。北凤珏更不会坐视不管。”
容月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容太师一把拉住,随后,容太师朝着容月摇了摇头,淡定一笑。
这一笑,好像给容月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
难道,这其中还有别的意思?
不得不说,容太师真的有一副十分具有欺骗性的面孔。
这一笑,容月心里的诸多疑问和不满,突然间就只剩下俩字:信任。
容太师,绝不会做出寒忠诚良将之心的事儿来。
皇帝叹了口气,仔仔细细的盯着手中的玄铁虎符,满面泪痕。
“朕,朕,继位以来,矜矜业业,生怕有一天,这铁甲营把朕给端了。如今,何亿清谋反,铁甲营按兵不动,朕,朕要发兵,平叛。”
容月翻白眼,“所以,御林军统领逼宫造反,是假的咯?”
有一天,容月发现最疼爱自己的爷爷,居然联合皇帝,给自己挖了个坑,她还只能往下跳。
也不知道北凤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这么把玄铁虎符送给皇帝,他日后手上就再也没有筹码了。
北凤珏啊,这个大傻子。
容月叹了口气,“接下来呢,陛下什么打算?”
皇帝陛下,笑了起来,诡异万分的朝着容月一笑,“何亿清胆敢挥师进京,朕绝不放过。”
说罢,皇帝陛下转身,龙飞凤舞的拟了一道旨意,“来人,传令下去,立南王持虎符,玄铁虎符,出兵,平叛。”
容月蹙起眉头,“你打算让立南王那个乳臭未干的家伙,去对付何亿清那个老司机?”
“老司机?”
皇帝陛下淡淡的瞥了眼容月,“立南王是朕的侄子,替朕平叛,理所当然。”
更重要的是,立南王,没有领兵打过仗,民间也没什么威望,对皇帝陛下,没有任何的威胁。
容月想明白了这一层,便冷笑着不语。
这个皇帝,不仅蠢,还自以为是。
“欸,你这臭丫头,替武安侯送一趟玄铁虎符也不容易,先去歇着吧。”
容月动了动耳朵,有些无语的白了眼皇帝陛下,“只怕是,歇不着了。”
皇帝陛下白了眼容月,“哼!”
然而,下一刻,皇帝陛下就哼不出来了。
一阵整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点点的靠近。
皇帝陛下一脸懵逼,这是什么声音?
容月笑而不语,翻白眼。
“陛下,陛下快逃啊!”
殿外,传来太监最后的惊呼声,然后,‘咔嚓’一声,便断了气儿。
皇帝陛下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有些诧异的看着殿门口的方向,“怎么,怎么回事?”
容月扯了扯嘴角,回京之前,北凤珏就说过,御林军统领,与何亿清有些裙带关系,只是不为人知罢了。
所以,御林军统领,是真造反。
“狼,真的来咯。”
容月的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笑声:“嚯哈哈哈,陛下,微臣前来护驾。”
只是,进来的,却是一队手持刀剑的御林军,一个个的,手中的长剑,对准了殿内的皇帝。
容月抽了抽嘴角,望着身边空空如也的位置,有点无语。
她家爷爷,什么时候溜的呢?
容月被关起来了。
准确的说,是被囚禁在金丝笼子里了。同时,他的狱友,还有皇帝陛下。
“你知道我爷爷去哪儿了吗?”
容月塞了一把的果仁儿,一边含糊不清的问着。
皇帝陛下今日第三十八次叹息,“欸,都怪朕,若不是朕当年一念之差,给了他一道免死金牌,他也不至于如今祸到临头丢下朕自己逃命,都怪朕,是朕不好。”
容月:“……哦。”
“你说,北凤珏为什么不造反?他是不是瞧不起朕?”
容月:“……呵呵。”
大概是的吧。
容月知道,但是她就是不说。
说了指不定就会被、打、死。
皇帝陛下瞬间红了眼,委屈的抱着自己的身体,“朕自小,就活在武安侯府的阴影之下,自小就害怕,万一有一天,铁甲营反了,朕该怎么办。你看果不其然,今天这不有人造反了么?”
容月鄙视的瞪了眼皇帝陛下,冷笑道:“可是,你被造反的,反你的人却不是武安侯。”
“朕错了,朕真的错了。早知道那小子的玄铁虎符这么好骗,朕早就该骗到手,也不至于自导自演这么一大出戏,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他本来只是想借着这次何亿清造反的事儿,顺道的让御林军假装造反,把能够调动铁甲营的玄铁虎符骗到手,却不想,御林军他么的真反了。
可见人若是倒霉的时候,喝凉水真的是会塞牙的。
容月此时只有一句话想送给这位皇帝陛下:陛下,不作妖儿您能死吗?
就在容月被皇帝陛下念叨的都要睡过去了的时候,皇帝陛下突然间一声怒喝:“都怪你!要不是你,他这会子都该去陪着佛祖念经了,哪里会让朕这么烦扰!”
容月嘴角抽了抽,瞌睡虫瞬间消散,“陛下,你是不是不知道寺庙里,有一种叫做武僧的存在?天下还有一种叫做僧兵的存在?他若是个帅才,别说是当和尚了,就算是当道长,要能威震天下。”
皇帝陛下:“……朕,朕怎么这么命苦啊!”
容月已经拒绝跟这位皇帝陛下交流了。
没过多一会,容月就被拽了出去。
拽着她的两个士兵,看起来都是十分的壮硕,容月咽了口口水,琢磨了一下自己逃跑的可能性,直到那两个士兵将自己丢在一间偏僻荒凉的跟冷宫一样的地方时,容月才想清楚,她还是不跑了。
跑不掉啊。
那两人将容月丢进去后,便转身守在了门外,跟两尊门神似的,一动不动。
突然有点怀念啰嗦的皇帝陛下了。
至少还有个比自己还要惨的人陪着,容月不觉得孤单。
此时,却觉得有点想北凤珏了。
容月揉了揉鼻子,“要是现在能有一碗面吃就好了。”
离开了北凤珏,好像吃都成了问题。
容月这么念叨着,困意来袭,折腾了这大半夜,她早已筋疲力尽,于是进了内殿,见床铺虽然简单,可却好像是特意打扫过一般,十分的干净。
实在熬不住困意,容月打了个哈欠,倒头就睡。
她又做了个梦。
梦里,还是那条赤焰玉龙,似乎是受了重伤,背上还驮着一个人,那人墨发飞扬,遮住了面容,可容月却觉得那人格外的熟悉,心底好像被人撕裂了一道口子般。
那人,是谁?
“本尊,一定会找到你的。”